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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归来 正文 等待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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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停在风火泽外,偶尔会遇到牧风国的人,西聆君皆视而不见,他们自然也不敢来盘问,归途中,雁初急急地催促赶路,很少停歇,好在那马不是普通品种,速度极快。

    雁初坐在车厢内,怔怔地望着窗外景色,有些心神不定。

    “在为我担忧?”

    雁初转回脸,见他仍是端坐对面,闭着眼睛,因为身中火毒的缘故,面色仍略显苍白,薄唇却有了三分血色,看上去凭空添了一丝烟火味。

    与他同行,他跟来救人,事情完全不在计划之内,风火泽内捡回这条命,证实交易给予她的好处,但他实在不像是拿性命来做这种事的人。

    “焰脉火毒非同小可,西聆君修为再高,也只能暂时压制住它,”雁初神色复杂,“不知我说错了没有?”

    西聆君点头:“你看出来了。”

    雁初咬了咬唇,道:“我见识浅薄,隐约看出了些。”

    “当然,”西聆君道,“我故意让你看出来的。”

    车内气氛陡然冷下来,面前的人冷,说的话也冷,雁初坐实了见识浅薄之名,都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感激了。

    西聆君对此视若无睹,拍拍她的手安慰:“我没事。”

    雁初倏地缩回手:“西聆君放心,既是交易,我不会内疚的。”

    西聆君道:“没错,你可以走了。”

    雁初道:“明知道这种时候我不会走。”

    “嗯,我知道。”

    ……

    “你不会忘恩负义,”西聆君道,“我毕竟救了你的命,让你有机会报仇。”

    “这是挟恩图报?”

    “我常做这种事。”

    无意中言行竟又被他牵着走了,雁初越发气闷:“如今我只怕报答不了你。”

    西聆君道:“要报答也不难。”

    见他倾身似要过来,雁初下意识往后缩。

    西聆君面不改色地将左手递过去:“渡点真气给我,不要太多,不要太快,助我压制火毒。”

    心知又被他戏弄,雁初面红耳赤,什么渡真气,她这点真气根本不会起作用,偏他说得一本正经,叫她没理由拒绝,她只得扣住那手,假装不在意地问道:“永恒之间通五国,为何西聆君不用空间移动术回去?”

    “道法也是人所创,为常人所不能,而非万能,”西聆君闭上眼睛,“空间移动术亦有规律,我现在身中火毒,功体受制,更不能随意使用。”

    雁初说了声“原来如此”,两人便再也无话。

    修长的手不时发烫,掌心透出浅浅的青色,那是火毒在躁动。

    车外时而风时而雨,不知走的哪条路线,雁初没心情理会,只觉这种姿势十分不自在,方才是恼他戏弄,如今反而骑虎难下了,雁初握着那手,仿佛捧着个烫手山芋,待要丢开,又恐被他笑话,惟有装作镇定,两只眼睛平视前方。

    烦恼尴尬之下,雁初念及他是为了救自己才弄成这样,不觉将气恼之心丢去大半,再想到外人定不知堂堂永恒之主其实是如此可恶的人,又忍不住想笑。

    许久没有动静,她悄悄地拿眼角余光瞟过去,再三确认他睡着了,于是松了口气,轻轻地想要将那手放下。

    行动间,那手自然而然地翻转,反将她的手握住。

    雁初抬眼看,却见他倚着车壁,仍是副沉睡的模样,柔和的珠光自头顶洒下,侧脸线条冷竣。

    两个人之间并不陌生,甚至还做过更亲密的事,但那时清楚地知道是交易,与当前全然不同,这种感觉太危险,令人甘愿付出信任,就如同当初相信萧齐,代价令她承受不起。

    雁初试着想要挣脱掌握,那手仍是纹丝不动。

    “快下雨了,旧伤可疼痛?”

    雁初愣了下,低头答道:“还好”.

    一路疲乏,风火泽内不停歇地寻了好几日,还受了场惊吓,如今又为他身上的火毒担忧,雁初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稍有松懈,她终于支撑不住,随着马车摇晃沉沉睡过去了。

    睡梦中,漫山枫叶红,红叶间,那人渐渐行远,淡蓝色的袍袖即将隐没。

    而她,正踉跄着奋力追赶着那个背影。

    毫无来由的情感,说不清是恐慌,伤心,还是绝望,如同汹涌的浪潮,将她的心一点点地溺亡。

    “为什么?”

    “离开越家,否则不相见。”

    远处枫叶下,一名女子正在等候,他径直走过去,没有回头。

    与当初亲眼见萧齐选择救琉羽不同,心被撕裂般的痛,仿佛即将失去一切,她踉跄着停住了脚步,眼睁睁地望着二人远去。

    “你站住,不然我定会杀了她!”

    “凤歧!”

    雁初猛地睁开眼,对上一双柔和的黑眸。

    衣带松开,蓝袍半敞,露出雪白的里衣,怀抱飞散暗香,舒适得令人不想离开。原来不知何时她整个人都已睡在了他怀里,头正枕着他的手臂,双手竟还紧紧扯着他的前襟,姿势极其亲密。

    他也没有恼,就这么抱着她,任由她乱动。

    “做梦了。”也许是看错,那薄唇轻轻地弯了下。

    额间满是汗意,气息犹有些不稳,雁初不知怎地突然想起方才的梦,慌忙起身从他怀里离开,掀起窗帘子一看,才发现自己睡了很久,外面天色渐暗,层云暗卷,西风吹动窗前帘子,重重寒意直往车内钻。

    梦来得奇怪,梦中叫出的名字更不可思议,更不知道有没有说梦话,雁初踌躇着朝他看去,见他神情一如往常那般幽深莫测,也不动手整理,就那么衣衫不整地坐着,使得车内气氛格外暧昧。

    雁初讷讷地道:“我……睡相不太好,多有冒犯。”

    西聆君道:“我知晓。”

    他貌似随意地答了这么一句,雁初便想到了两次交易时那些旖旎情景,越发尴尬起来,起身打开车门:“停车吧,我去弄点吃的。”

    西聆君没有阻拦:“你知道这是哪里?”

    “这是……”

    “白鸷原。”

    “怎会到白鸷原?”雁初失声。

    西聆君道:“我方才去寻了几样药。”

    雁初喜道:“火毒有解了?”

    西聆君道:“不能解火毒,但可以抑制你身上的寒毒。”

    雁初脸一沉:“西聆君身中火毒,惦记这些不打紧的小事实为不智!”

    面对她的冒犯,西聆君没有生气,随手将一个小盒子递给她,雁初迟疑着接过打开看,只见里面盛着半盒酥饼,散发着熟悉的、幽幽的甜香。

    “桃花酥?”雁初惊讶,他如何知道自己喜欢吃桃花酥?

    西聆君拈了块酥饼喂到她唇边。

    雁初侧脸:“我不饿。”

    他低头轻轻咳嗽。

    车厢内有热意弥散,雁初发现异常,再也顾不得什么,忙去拭他的额头:“你怎样了?”

    冷不防一块酥饼喂入口中。

    “你看,你在意我。”他颇为满意。纵然忘记前事,她在睡梦中叫的仍是他的名字,她恨他,激怒他,报复他,也永远忘不了他。

    雁初顿觉羞恼万分,欲吐出那饼,却被他强硬地握着下巴不放。

    “在意我,很好。”话中有温柔沉淀。

    望着那双眼睛,雁初渐渐地停止挣扎,不由自主地轻轻咬下,只觉那酥松脆无比,甜香随舌尖丝丝沁入心里,苦涩与委屈似乎也变淡了许多。

    他放开她:“只能在意我,你且记牢了。”

    难得流露温柔,不到两句话就变成了警告,习惯掌控的人,温柔从来都不适合他。

    雁初禁不住低笑。

    美目绽放光彩,西聆君心头亦是一动,慢慢地朝她俯下脸,这时马车忽然停住了。

    “车上何人,做什么的!”

    “出来出来!”

    外面传来呵斥声,有人用兵器敲打着车壁。

    关口盘查?雁初十分意外,车上明明挂着永恒之间的标志,这些守兵莫非看不见,居然敢拦驾?

    西聆君神色不改,抬手掀起半边车帘。

    借着他身体遮挡,雁初凝神往外看,只见拦驾的是一名牧风国守将,穿着牧风国特制的盔甲,满脸傲气之色,对永恒之间竟不甚恭敬。

    “车上何人?”

    “永恒之主。”

    听到车中这声音,看清车中人的模样,众守卫立时噤声。那守将也愣了下,气势不觉矮了几分:“将军有令,任何过往行人都要搜查,永恒之间也不例外……”猛然间瞥见那黑眸中闪过的一抹厉色,他不由得后退两步,半晌才讷讷地道:“不想……是西聆君驾到,冒犯之处,望西聆君……莫要见怪。”

    将军之令?雁初猜着了缘故,先前扶帘婉玉为了陷害自己,借永恒之间的名义取牧风国将军府印信,将军府曾派人责问,西聆君处置了扶帘婉玉的两个丫头,看来将军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因此对待永恒之间也不那么客气了,毕竟永恒之间再厉害也不能插手外事,只是个道门而已,不足为惧。

    明白之后,雁初留神看向西聆君。

    大名鼎鼎的帝王放弃了无上的权力,在权者眼中就不再那么可怕了,如今遭到牧风国将军府公然挑衅,此事传开,对永恒之间的地位定有不小的影响。

    西聆君打量那守将几眼,微微笑了:“既看过,是否可以放行了?”

    不知为何,雁初竟有点心惊。

    印象中他很少笑,更无笑得这么温和的时候,说是怒极而笑吧,又看不出半点生气的意思,莫非他果真淡泊了这些,不介意了?

    那守将闻言松了口气,哪敢继续为难,忙道:“自然,西聆君请。”

    他挥手示意部下让开路,马车便缓缓驰过关口,继续前行。

    西聆君放下车帘,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路上西聆君并无异常,丝毫看不出中火毒的迹象,车行快,加上道门异法,没几日二人就赶回了永恒之间。

    主人出身冰国喜寒,永恒之间气候比外面更冷,草木上都结着薄薄的霜花,流水声也小了许多,想是有的地方已结了冰。

    西聆君没有让她跟随,匆匆回了弈园,雁初先去饲花。

    雪洞中,碧叶依旧挺立,生机旺盛,但由于延误了太多时日,未能及时饮血,花已经停止生长,花苞的变化比之前并不大,雁初匆匆喂过血便退出来。

    弈园墙头,红叶如火。

    枫陵,弈园,梦中是他,她对枫叶毫无理由的迷恋……究竟两个人曾经有着怎样的关系?

    雁初停住脚步,手不知不觉开始发抖。

    “雁初姑娘来了,”岚使者等在园门处,仿佛早已料到她会来,“弈主在疗伤,让我先送姑娘回去。”

    思绪被打断,雁初回过神,没有坚持,只道了声谢,然后就跟着他出了永恒之间的大门。

    亲眼见她离去,岚使者收了笑容快步回弈园,园外早已守着几名白衣使者,他停下来吩咐:“弈主受伤的消息不能传出去,我去取凝雪石。”

    待众人答应,岚使者就独自前往弈崖,谁知刚刚转过大石,就见弈崖上已站了个人,分明是专程等在那里的。

    “雁初擅自回来,先给使者陪个不是。”雁初半含歉意地笑,伏身朝他作礼。

    岚使者慌忙避开:“你这是……”

    “想求使者一句实话,”雁初道,“风火泽的火毒焰国人尚不能化解,何况西聆君是冰国体质,雁初还不至于糊涂。”

    岚使者迟疑片刻,道:“姑娘冰雪聪明,事已至此,我也瞒不过你了,火毒先前只是被弈主用毕生法力强行压制住,如今已难支持,凝雪石或能缓解一时,但究竟能压制多久,连我也不知。”

    雁初沉默半日,问道:“可还有救?”

    岚使者道:“焰国火灵。”

    雁初倒抽了口冷气,直直地盯着他。

    岚使者轻叹道:“焰皇之印上有九条火灵,关系焰国命脉,焰皇不可能轻易送出,更何况永恒之间也不会求救于他。”

    永恒之间,五灵界道门里最强大的存在,令无数人尊敬,也令不少人忌讳,西聆君身中火毒的消息若传出去,后果很难预料,此事关系着永恒之间的命运。

    一名使女急急地走来,面有惊慌之色,她低声在岚使者耳畔说了两句话,岚使者神情越发凝重,登时顾不上理会雁初,顺着栈道径直去雪洞取凝雪石了.

    遍数焰国境内雪山,唯霰白山离京城最近,霰白山顶,终年积雪,行走极为艰难,雁初在接近峰顶一带寻找许久,才终于在悬崖上找到那个隐秘的洞口。

    洞内冷气弥漫,地面与壁间都结着薄冰,正是一叶花生长的好地方,这也是雁初会寻来这里的主要原因。

    岩洞彼此相连,大大小小不知道有多少个,最外面的是主洞,洞顶嵌着几粒夜明珠,珠光映照着中央一个精致的玉盆,盆中,一片碧莹莹的叶子神气挺拔,叶中央盛开着一朵浅蓝色的花。

    花不大,九片花瓣薄得有点透明,依稀带霜色,叶尖还挂着几粒晶莹的冰珠。

    “惊讶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雁初这才从惊愕中回过神,只见萧炎斜坐在对面的石台上,腕间竟然鲜血淋漓,血一滴滴落入瓷瓶中,他身旁已经摆着四五个装满血的瓷瓶,因为他的血带邪火灵之气的缘故,并没有凝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看着他类似自残的无聊行为,雁初皱了下眉,走过去。

    萧炎抬起流血的手拉住她:“它快结果了,师父,它竟然真的要结果了,了因果,轮回之果啊!”

    苍白的脸越显俊秀,双眸居然也蒙着层奇异的光彩,稍减邪恶,而变得清澈几分。

    雁初心里也很激动,这个结果莫说西聆君,就是自己,若非亲眼所见也是万难相信的,邪火灵力量果然非同小可,永恒之间那盆花才将绽开,这盆根本不可能复生的残花竟然就已经要结果了。

    “这个地方会限制你的功力,就为了养花,它对你那么重要?”雁初终是叹了口气,替他止住手腕的血,“你找死吗?”

    萧炎丝毫不在意伤口,仰起脸:“以前我没有生死的自由,如今终于得到机会,怎能不亲自体会?操纵自己生死的感觉真好。”

    雁初骂道:“你这个疯子!”

    “很高兴能见到你回来,师父,”萧炎道,“你可以说你的来意了。”

    雁初沉默许久,艰难地开口:“向你借一条邪火灵。”

    萧炎没觉得意外,抬手掀开额前长发:“你的回答让徒儿失望,这是我最不想听到的。”

    雁初道:“求你借一条邪火灵。”

    “他真的需要吗?”萧炎半躺在石台上,左手撑着腮,右手慢慢地整理长睫,“还是知道你会来找我?”

    “你怎么知道?”雁初一惊,“你……也去了风火泽?”

    萧炎没有否认:“我去了,想帮你一次。”

    雁初怔住了。

    萧炎道:“感动吗?这样的感动能让你放弃今日来的目的吗?”

    雁初喃喃道:“你既然去了,为什么不现身?”

    “因为他抢先一步,所以我回来了,”萧炎道,“或者说他威胁我,我可是唯一能安全进入风火泽的人啊,他为什么非要自己去冒险呢?”

    雁初摇头:“他只是……误会了我们,不管怎样他都是为了救我,我一定要得到邪火灵。”

    萧炎道:“你太有信心了,我的自由正是来源于这条多余的邪火灵,又怎会轻易将它送人?”

    雁初曲膝跪下:“萧炎。”

    “起来吧,”萧炎看她一眼,“那是个劲敌,我很讨厌他的淡定,不会救他。”

    雁初道:“我要救他。”

    “为了报答?”萧炎轻声道,“可是你也欠我啊,难道我没有救过你的命吗,师父?”

    “我……知道,对不起。”

    “那你不能用放弃这个请求来报答我吗?”

    雁初沉默。

    “看来在你心里,我不如他重要啊,”萧炎笑了,语气恢复了邪恶,“我救你,只为我的兴趣,你能否得到邪火灵,决定于是否能引起我足够的兴趣。”

    雁初拉开衣带。

    衣衫层层滑落,如同梨花绽放,终于,身体不再有任何遮掩,肌肤线条一览无余,冰雪般的颜色,在寒气侵袭下微微颤抖。

    萧炎撑着下巴笑看她:“师父,你高估了自己。”

    “你见过的太多,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感兴趣,”雁初低声道,“不过,师父爬上徒弟的床,在焰国应该是第一个。”

    “乱伦,刺激的情感,”萧炎伸手托起她的下巴,“知道我是个出尔反尔的人,你还愿意相信?”

    雁初道:“我必须试一试。”

    “决定了吗?”萧炎道,“我若是说他不需要,你信我还是信他?”

    雁初没有回答:“人人都知道,冰国体质身中火毒会致命不是吗?我不能冒险。”

    萧炎松开她的下巴,手指滑过她的脸颊,忽然重重地扯下她一根头发,“师父,你真狠心啊,用徒儿的自由去救别人。”

    雁初垂眸:“少了邪火灵,你也并不会死,不是吗?”

    “你还有机会,”萧炎倾身,拉起她的手放到脸上,“不报恩也不报仇,等花结果,我就能离开这个地方,带你走遍五灵界,用这有限的时间送你一世快活,难道这样不好?”

    谎言?承诺?难以分辨,惟有手底触感真实无比。

    他们是对不伦不类的师徒,如此可笑,但彼此又真的不愿意离开对方,他受轮回控制,她受命运捉弄,更重要的是,他了解她,却不同于西聆君,她会毫不掩饰地与他分享报复的乐趣,而他绝不会表示出半点厌恶与轻鄙,他乖张,她恶毒,正如他所言,因为他们是同一类人。

    雁初缩回手:“对不起。”

    长睫掀起,萧炎丢开她:“恨与爱,奇怪又多余的东西,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你爱上他了吗?”

    雁初愣了下,摇头:“没有。”

    “如你所愿,保管我的血吧,”萧炎起身优雅地迈下石台,走了几步又停住,看着盆中蓝色花朵喃喃道,“它很快要结果了啊。”

    终于,脚步声消失。

    双腿被冻得麻木,雁初扶着石台边缘,几乎用尽全力才能慢慢地爬起来,慢慢地穿上衣裳。

    用这有限的时间,送你一世快活。

    对不起.

    永恒之间刚下过场暴风雨,弈崖被冲刷得干干净净,雨过天晴,崖底白云如棉絮般被风扯起,美丽非常,两道身影立于崖边,都面朝崖外,仿佛在欣赏这雨后风景,黑衣蓝袍在风里起伏。

    萧炎道:“是你将石塔和紫芝移到风火泽深处,我以为你要算计她,没想到你是在算计我。”

    身中火毒,面色仍显苍白,西聆君负手而立,平静地听他讲完,最终只是微微勾了下嘴角。

    萧炎道:“你的修为不浅,区区火毒根本奈何不了你,你要对付我,可以用更直接的方式。”

    西聆君道:“永恒之间不会对外界任何人动手,我遵守规则。”

    萧炎奇道:“你不理外事,为何要对付我?”

    “因为时机到了,”西聆君顿了下道,“你也可以理解成,因为她的缘故。”

    “仅仅是因为嫉妒的报复吗?你的报复果真很可怕,”萧炎探手触摸崖外飘过的云烟,叹道,“你太坏了,坏得令人厌恶,明明要对付我,却采用如此卑鄙的方式。”

    “入局,便无卑鄙二字,”西聆君道,“彼所悟者,局外人;我所修者,弈之道。”

    “你很有把握,知道我一定会答应她?”

    “你已经来了。”

    “自由,对我来说本就是个奢侈的东西,放弃它不算太难,我决定放弃我的自由来陪你下这盘棋,”萧炎停了停,颇为不解,“可是你,你想要从中得到什么呢?天下你都得到过,你还要什么?”

    西聆君再次浅笑:“收起你的好奇,你忘记了我的忠告。”

    萧炎道:“我来,也因为我想看到终局。”

    “那你会失望,”笑容略显奇异,西聆君又转向崖外,身形被滚滚而来的风烟淹没,“因为没有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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