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带潜水的设备,我们回到船上,和船老大商量。
加钱是不用说的,船老大仍旧不是很愿意帮我们,之前他说过:因为浪太大,潜水下去一个浪打来,把人拍到礁石上,这些石头上的突起都和刀一样锋利,拍的不好浑身一块好肉都不会剩下。很多海难的尸体在礁石群里发现都是碎的,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船老大答应我们先过去看看,过去看完之后,更是加钱都不肯下去了,只找人拿来了船钩,帮上压舱石丢进水里,想勾住那个东西。浪太大,钩子下去勾住立即就被被浪打横滑脱,有几次勾是勾住了,但是用力拉的时候,那东西似乎卡在石头缝隙里,松动一下之后就再拉不起来。
船老大就和我说,这几天浪是不会小下去的,还得等时机。
小林很不地道,可能是和渔民耍惯了,偷偷就和我说,塞钱给伙计。“你不有钱吗?这方圆几百公里,能用钱做点啥的地方就这几平方米。何其幸运。”
“原来你小子说话那么损是嫉妒我有钱吗?”我恍然大悟道。
“不是,我是不爽你那么蠢但是比我有钱。”小林给我打了个眼色:“这种事情我不好说,你自己上吧。”
出海打渔收入很低,船老大克扣很厉害,这种大船更是这样,有钱他们不听船老大的。
于是我去交涉,这一船说的都是金乡话,小林翻译,我就偷偷和几个伙计商议。果不其然,其中有一个身上纹满了奇怪纹身的小伙子就自告奋勇。
这家伙是畲族的,姓蓝,我叫他蓝采荷,因为他确实是伙计里最年轻的一个。
他说他再过一个月就要离开这艘船,所以无所谓,其他人收了我的钱和船老大也算闹翻了。
于是约定了,等浪小些,他帮我们下海去看看。
我们重新上了皮筏艇回到礁石上,在极强的日晒下等待风浪缓坡的时刻,用绳子绑在蓝彩荷的腰上,他就迅速攀着礁石往海里潜去。
我看到他上上下下围绕那个东西游了好几十次,才出水告诉我们:“这东西好奇怪。”
“怎么了?”
“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是软的!但是韧性很强,使不上力气。”
我立即意识到之前拉的时候感觉到的奇怪手感,如果下面这东西是软的,那么难怪铁钩那么难勾住,勾住之后也很难使上力气。
“你们上船去,我把钩子钩子绑皮筏艇上,不往上拉,往外拉看看。”蓝彩荷道。
我们照办,绳子绑住之后,蓝彩荷爬了上来,说道这要拔不出来,我也没办法了。拿起浆,和我们一起用力往外滑。
浪打来之后被反弹有冲力,加上我们浆,绳子绷紧,松掉,绷紧,松掉。整了十几分钟,忽然礁石那边发生咕隆一声。绳子一下松了。
“断了?”我问道。
蓝彩荷站起来拉动绳子:“没断,我们把那东西从礁石上扯下来了。”刚说完,忽然绳子开始急转直下往下沉去。一下绳子绷紧,拉动我们的皮筏艇往前一冲,接着整个像泰坦尼克一样翻了起来。所有人被跷跷板一样甩飞进了水里,皮筏艇直接被拖进水里,瞬间看不到了。
我翻出海面,心里庆幸我没有自己笔下的主人公那么弱。水性我还是非常好的。
海水咸涩,刺痛我的眼睛,我眯着眼睛转头看了看,就发现小林不见了。
一边蓝彩荷翻出水来,就大叫:“他被绳子缠住脚了,被拖下去。”
“下面有多深?”
“不知道,不会很深的,最多三十米。”
操你妈逼我心想,老子游过的最深的地方是两米二,社区游泳池深水区。
我翻身一把潜入水里,海水刺得我的眼睛非常疼,我看到了橙色的皮筏艇就在水下四五米的地方,下沉已经变的非常慢。
我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努力潜水下去,就看到那傻逼已经死挺在皮筏艇的背面。
我努力游过去,拉住绳子,显然绳子那头的那个柔软的东西非常重,死往下拽去,我游到小林边上,发现他根本不是被绳子绑住了,而是抓着绳子顺着往下沉。
我到他的边上,他非常冷静,指了指一边的礁盘水下的部分,我看了一眼也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