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炮灰我罩了 正文 第404章 承诺
大周王朝昭和八年冬，废妃郑氏于天牢自尽，帝震怒，次日弃于乱葬岗，迁其出南宫族谱，废其史料记载若干。
肃妃在长乐宫谈及此事时，依然身着单薄衣衫，并不怕冷。相比之下，手捧着暖婆子，脚还靠近暖炉取暖的颜羽棠，才更像过冬的人。
“那个毒妇祸乱宫闱，惹下这么大的祸，活该有这般下场！”肃妃轻笑，“凌迟的苦，可没有谁能够挺过来，左右都是一个死，还不如早点解脱。”
“就是晦气了些！”珮之闻言，满脸嫌恶，“想当初，她要将嫔妾丢去乱葬岗处理掉，没成想现在倒真成了那儿的一具尸体，真是因果报应！”
颜羽棠在愣神，并没有听进去她们说些什么。
而莫离则保持习惯性的沉默，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哎哟，没想到在凤鸾宫一向寡言少语的本宫，还有姝美人，现在倒成了长乐宫里的话痨了。”肃妃看了一眼二人，“你们两个都在发什么呆呢？说出来给本宫听听？”
“……没，没什么。”莫离回过神。
“嘁，没问你。”肃妃白了她一眼，更像是熟人之间的玩笑，“你心里在想谁，本宫会不知道么？”
颜羽棠这才看过去，不知怎的，竟问了这句无关的话：“天冷了，肃妃娘娘不多穿些？别冻着。”
“……”她正准备添茶的手一顿，随即审视起了颜羽棠，一字一句应道，“本宫，天、生、不、畏、寒。”
“原来如此。”
肃妃又看了眼四周，突然下了命令：“好了，本宫也不拖着你们在这里浪费时间，你们先回自己殿里吧！本宫，还有话同娴嫔说。”
“是。”
莫离和珮之连忙起身行礼，乖巧的离开。
很快，殿里只剩下肃妃，颜羽棠还有瑛姑三人。
“她……”肃妃挑眉看向瑛姑。
“无妨，都是自己人。”颜羽棠笑笑。
“真羡慕娴嫔，自己人倒是多的很。”她的话，分不清是真的羡慕还是假的讽刺，“本宫一直冷眼瞧着，你和莫离当真是好不了了么？”
“阿离？”
颜羽棠不明白她为何要在这时候提到莫离，心中生疑。
“早在本宫和莫离交好之前，你和她，就是形影不离的两个人了。怎么……”肃妃声音突然提高，像是质问，“怎么现在，反倒是结了仇，大有貌合神离的感觉呢？”
“娘娘说笑了。当初在凝香殿，阿离她是如何准确指证臣妾去害人，又是如何间接逼死子衿的，臣妾还记得。”颜羽棠起身行礼，并维持这个姿势不动，“如若臣妾因为旁人轻巧的几句话，又或者是她一番无关痛痒的自证就原谅了她，怎么对得起为臣妾而死的人呢？”
肃妃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似乎在考虑怎么继续劝说。
“娘娘，臣妾多谢你的美意，后宫姐妹和睦自然是好。可是身负这般血海仇怨，恕臣妾难以从命。”
“如果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
肃妃自知失言，匆忙又扭头看向别处，没有再说。
这表情，和莫离当初过来解释自己有难言之隐时，颇为相似。
可真是奇了！
“也罢，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本宫也不想多费口舌。”肃妃终究选择放弃，“不过本宫要提前叮嘱你一句，莫离没有存心害人的心思。或许，她也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人世间何人无苦衷？若是为了自己，就将别人的喜怒哀乐抛之脑后，这苦衷，怕也不值别人掉几滴泪了。”-
永安宫。
“姐姐，我早就说过，她此生是不会原谅我了，你又何必……”
“这句话不是你教我的么？在尝试之前，千万别轻易放弃。现在倒好，我替你冲锋陷阵，你在后面做了个缩头乌龟。”
“好好的，你怎么还骂人呢！”
“骂你怎么了？你说你，那段时间明明沉迷和那个小白脸相处，好好的听臭男人的话，参与这个莫名其妙的局做什么？”
莫离这才安静下来。
一旁的肃妃，像是泄愤一般，往口中狠狠扒拉了菜和饭。
“你看你，什么都变了，就这做菜的手艺还说得过去！”
莫离托腮看着她：“以后，如果我不在了，你还不吃饭了吗？别打我一下又给个红枣，我可不吃你这套。”
“嘁，那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你到底哪根筋搭错了，信了臭男人的话，弄成现在这种局面？”
“因为他答应给我一块免死金牌啊。”
莫离皱着眉，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抑郁：“可是我现在看着王宝林死了，郑茹芸死了，前者身上曾经也有免死金牌，后者又是因为……真不知道，如果东窗事发，他到底会不会信守承诺。”
肃妃突然被呛到，用了三成的力气猛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你疯了？！你是没有看到郑茹芸被凌迟的鬼样子，她作为一个背叛皇上的人，活生生例子就摆在面前，你还要去亲自实践？！”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少给我装了！在这个宫里，是生还是死，你都是无所谓的。对你来说，甚至后者让你回归的希望还大一点。”肃妃叹了口气，“所以，你这免死金牌是给那个人求的吧？我说你能不能动动脑子，他苏沐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会因为一句简单的承诺就放过你们？”
莫离继续惆怅：“所以，我现在才格外后悔啊……明明人家一直冷如冰山，拒我于千里之外，到现在也没有多亲近的意思。偏偏我这个猪脑子，还一厢情愿的求了个免死金牌，答应了臭男人那么过分的条件……”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这么选择吗？”
“当然不会！”莫离立刻回答，说完又是一脸哀怨，“想当初，我和棠棠被软禁在长乐宫的时候，虽然很苦，但是多快乐啊！无忧无虑的，也不用担心谁来害我们，左不过就是饭菜差了点。”
“你就知道吃！”
“又没吃你的！”莫离觉得头疼，啪的一声将脑袋磕在桌上，“棠棠永远不会原谅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