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炮灰我罩了 正文 第377章 走水
颜羽棠本来以为，此生都不会再与莫离相见。
没想到，重逢的日子这么快，时机又过于巧合。
难不成，事到如今了，她还想着再扮演一次好人？
郑美人看到莫离来了，只是简单行了礼：“姐姐来了？”
“谁是你姐姐！我还比你小呢！少攀关系！”莫离嫌恶的瞪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庭院的惨状，“你到底在做些什么？！皇上还在命人查清原委，你先来冷宫折磨她们，又是什么意思？！”
“查清原委？”郑美人讽刺的笑，“那日在凝香殿里，如修仪字字句句把这贱-人如何害本宫小产，如何在菜里下毒，都说的清楚的很！还需要查什么？”
“你！”
“还有，皇上答应了本宫，把这些人交给本宫处置，这些都是可以去找他问清楚的~”郑美人掩面一笑，“皇上怜本宫凄惨，择日也要升本宫为修仪，正在商议封号呢~”
颜羽棠在长凳上趴着，听着两个人的对白，只觉得可笑。
她们一个明里人畜无害，暗里蓄意加害，身居高位不倒。另一个假扮贤良，心肠歹毒，居然也可以得到苏沐的青眼，步步高升，哪怕晚了些。
或许，真正适合他的女人，就该生着如同他一般的狠心肠吧！
“行了，自然姐姐出面，这点面子本宫是要给的。”郑美人揉了揉腰，“走吧~让她们姐妹聚聚！”
颜羽棠忍着疼痛从长凳上翻下来，又咬牙慢慢站起身，从头至尾都没有看莫离一眼。她的目光，正落在宫门口躺着的子衿身上。
这丫头！怎么还没有离开！
颜羽棠匆匆想跑过去，但是身体的痛楚，只能让她一瘸一拐向前，属实憋屈。
“子衿！”
守门侍卫了然，两个人把她架着丢了回来，压根没有顾及到她背后又在渗血。
颜羽棠第一眼就看到了她背后的脚印，尘土透过破烂的衣裳黏在伤口上，真是满目疮痍。
“把她……安置好。”莫离小声吩咐身边人。
却见颜羽棠将子衿搂在怀里，用尽全身力气，慢慢挪向自己的屋里，背影是那般疏离-
深夜。
子衿因为浑身阵痛，又高热不退而转醒，除了喊疼，就说不出别的话。
没了瑛姑时常带来的便利，也没有那个宫人及时的药，颜羽棠悲哀的发现自己居然寻不出半点法子！
“死了好，是解脱。”
王宝林幽幽的声音传来，在夜色中宛如勾魂的使者。
子衿大口大口的喘气，颜羽棠轻拍着她以示安慰：“你的药性就快发作了吧？”
“郑茹芸早就想让我死了，拖到今天，我也算不亏。”王宝林一步步走进来，卸下发髻之后，尤为憔悴。
“很久之前，在瑶华宫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很想知道你们之间的故事。现在你就要先行一步了，还不打算告诉我吗？”
王宝林嘿嘿嘿的笑起来，像是癫狂，实则凄楚。
“这些事，总有一天会有人告诉你，不急在一时。”她靠近颜羽棠坐下，“如果你可以活着出去，尽最大可能从苏沐口中得知这段过往，会更有意思……”
“你这是何意？”
她借着月色仔细瞧着颜羽棠的脸，反复念叨：“多好的一双眼睛，和我当初瞧见的是一个样！如果不是这双眼，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也不会死吧？”
想起王宝林曾经伺机想戳瞎自己，颜羽棠下意识的护住面部。
“你别怕，我都要死了，为何还要去做无意义的事？”王宝林按住她的手，“我只想告诉你，一定要让苏沐注意到你！一定要从冷宫里尽快出去！不然郑茹芸那个疯子，迟早会因为这双眼，将你彻底踩死在这里！”
“我的眼睛，到底怎么了？”颜羽棠不解。
这时，一直沉默的子衿突然咳嗽出声：“娘娘，过于吵了，你们二位先去外边聊，我想安睡一会儿。”
颜羽棠抱歉的压低声音：“对不住，子衿，我……”
“娘娘。”子衿突然拉住她的手，“奴婢曾经读过一些书，知晓名字的来源。其实奴婢也很想让娘娘早日脱离困境，满足奴婢一个私心……”
“什么？”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子衿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如果娘娘出了冷宫，就能很快找到奴婢的妹妹了。奴婢有些困，想休息片刻。”
妹妹？
这是颜羽棠第一次听说子衿还有家人，不待她反应，王宝林拉着她出了门。
“我时间不多了，别在那儿耽误时间，一时半会她又飞不出去！”
“你说。”
“云颜羽棠，请你记好，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这双眼。哪怕面临容颜尽毁的危险，你首先要护住的也是眼！”王宝林郑重其事的嘱咐道，“不为别的，就为苏沐遍寻佳丽三千，所求的就是这样的一双明眸凤眼！”
“什么……”颜羽棠越听，越觉得诡异。
“换做是别人，如果杀了皇嗣，还有站在冷宫听我说话的机会吗？郑茹芸今日敢喂我毒酒，却只敢鞭笞于你，为什么？”王宝林继续说到，“就是因为你在苏沐心中，由于长了一双他所需要的眼睛，位置就尤为特殊！”
二人正说着，颜羽棠只觉得王宝林的脸，越来越明晰。
这样的光亮，分明是月光无法做到的……微红？！
她蓦地转过身，不远处，子衿待着的那间屋子里，已经从窗口冒出火舌！
“走水了？”王宝林也没有意料到，紧跟着赶了过去。
“子衿！子衿！”
冷宫内院只有一口枯井，一滴水都寻不到，她想裹着湿衣服冲进去救人，却还得先请示守门的侍卫。
“我去叫他们！”
“你等等！”王宝林拦住她，“你不觉得这火，生的太过蹊跷了么？”
“我不管它怎么生起来的，我只要救她！”
就在此时，子衿凄厉的喊声划破了夜。
她似乎积攒了很大的力气朝外呼喊：“娘娘！别让奴婢白白死了！活下去！活……”
后面的话，因为浓烟呛住口鼻，而被吞没。
子衿是自己放的火？！
颜羽棠站在漫天明火前，任由热浪一阵阵袭来，心里清楚的明白：那个会打趣逗她，会衷心护她，会陪着她度过无数次低谷的丫头，就要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