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炮灰我罩了 正文 第374章 魔咒
凝香殿里。
郑美人在**苍白着一张脸，冷汗涔涔，颜羽棠从间隙里瞧见了，心头的惆怅更深。
新生婴儿，这是希望，也是无辜。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害谁，尤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究竟是谁要下这样的毒手？明知道郑美人腹中的是皇上第一个孩子，还敢这样行事？
“皇上……”
环苓扶着病秧秧的皇后赶来，看得出来生了一场大病的她，着实清减了不少，眉目间妆粉都掩饰不了的憔悴。
苏沐见了，表情缓和了许多：“你的病还没好，身体也未曾痊愈，就不要来回跑了。”
“这是皇上第一个孩子，臣妾理应亲自照料郑美人起居的，谁知道……谁知道居然出了这样的岔子！”
“嘁，猫哭耗子假慈悲。”
肃妃站在颜羽棠身侧，冷冷的说了一句。
换做是旁人，多十个胆子也不敢在帝后二人面前这般议论，唯独肃妃不同。
见颜羽棠偷觑了自己一眼，肃妃挑眉继续小声道：“谁不知道皇上和谁好上了，她都要在凤鸾宫砸半天的东西，现在居然这么好心？”
就在这时，太医急匆匆从内间跑出来。
还没有走到苏沐面前，就因为过度紧张，瘫软在地上。
颜羽棠一见如此，心里凉了大半截。
“皇上！”太医叩首，“微臣已经尽力保住美人的孩子，可是……”
皇后见状，立刻追问：“孩子没有保住？！”
“郑美人滑胎之兆，且来势凶猛，微臣……微臣真的……”
“废物！”
苏沐一挥衣袖，大踏步朝里走去。
皇后紧随其后，肃妃有意保持了一段距离，似乎不愿靠她太近。
而颜羽棠，身旁站着同样面色凝重的莫离，二人一言不发。
榻上的郑美人，面色凄楚，似乎已经哭过一场。
在看见众人，尤其是为首的苏沐之后，这泪水就像开了闸似的，怎么也止不住。
“皇上！你可要为我们的孩子做主啊！”
他心疼的揽过郑美人的身子，叹了口气：“这是自然，现在你先保重身体，别因过度悲痛而……”
“皇上！”郑美人突然挣脱了他的怀抱，硬是要跪在地上，“皇上，臣妾肚子里的皇儿是臣妾唯一的希望，臣妾有多么小心，您是知道的！可是……可是他被有心之人害死了，臣妾心里冤枉啊！”
有心之人！
颜羽棠站在众人后面，大气也不敢出。
原先那股熟悉的压抑感，慢慢涌上来，她后知后觉，蜘蛛编织的那张网，正在收紧了。
苏沐闻言也蹙眉：“芸儿这是何意？太医还未下决断，你怎知是有心之人为之？”
“皇上！”郑美人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蓦地回头，在人群中寻找颜羽棠的身影，随后厉声喊到，“就是她！”
“……”
前边的宫妃让出一条道，颜羽棠完全暴露在他们面前时，那种压抑到达了巅峰。
苏沐与颜羽棠四目相对，他的眼里不见波澜，也看不出任何情绪，唯有冷寂一片。
颜羽棠匆忙跪下，反倒是镇定了许多：“皇上，郑美人悲伤过度，口不择言也是有的。抓人也需要证据，敢问臣妾何罪之有？证据又在何处？”
他的目光又挪到郑美人身上。
“皇上！臣妾的饮食，还有起居安排一贯都是太后娘娘负责的。”郑美人又是一叩首，“太后娘娘感染风寒之际，臣妾有幸可以照顾她老人家。现如今，臣妾承蒙圣恩，有孕在身，太后亲自派人照拂。吃的用的，从未出过岔子，唯独云昭仪来过之后……”
“皇上！”颜羽棠打断她，极力争辩，“臣妾自郑美人有了身孕后，就自觉不去凝香殿叨扰。此次前来，皇上也是在场的，且有宋公公亲自试毒，不曾有异常！”
苏沐点点头：“嗯，朕知晓。”
不料郑美人并没有罢休，她捂着肚子慢慢爬起来，一步一步走到颜羽棠面前，是如此娇柔，又弱态。
“云昭仪，宫里那么多厨子，都不够您使唤么？从前臣妾在瑶华宫的时候，也没见您那么热爱研究菜式，怎么臣妾走了之后，您就配上了这么一桌好菜！”
“我……”
颜羽棠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莫离，谁知莫离一脸平静，同身旁的宫妃那样露出诧异的表情，似乎也不曾知晓此事。
子衿见了，不管不顾的跪下：“美人主子明鉴！之前如修仪娘娘，曾经多次来瑶华宫教小厨房的人做菜，有次还被皇上撞见了，皇上！皇上你也是知道的呀！”
“贱婢！主子说话，哪里轮的上你来插嘴？！”郑美人猛的扇了子衿一耳光，由于用力过大，自己一个趔趄差点跌坐在地。
“哎呀，郑美人，你小心点！”莫离是时候扶住了她，也跟着跪下，“皇上，臣妾之前去瑶华宫，的确是教姐姐做菜。那道菜是蟹酿橙，做工复杂，教了许久才把小厨房的人教会。姐姐尝过了觉得好，也欣然愿意一同研究美食。”
“说下去。”苏沐冷冷开口，疲惫的闭上了眼。
莫离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犹豫什么。
颜羽棠因为她迟迟不说话，心头的弦一直紧绷着。面对郑美人的质疑，这些天几乎与颜羽棠朝夕相处的莫离，就是最好的人证。
“姐姐的悟性一向是高，才智也是过人。”莫离扬声道，“姐姐做出来的蟹酿橙，以及特地研究来的江浙菜式，并不比臣妾差多少……”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不是让你来夸她的！”郑美人奋力嘶吼。
莫离咬咬牙，郑重的叩首，脸几乎就要贴着地面继续说：“皇上，臣妾曾经同姐姐说过家乡云游时见过的一处斋饭，蔬菜能做出肉类的鲜美。而姐姐，似乎也精通此技，运用于菜式之中。”
颜羽棠蹙眉，想说什么，却梗在心口，很难出声。
“用来添色，提味，增香的食材里，如果臣妾刚才没有看错的话，藏着姐姐特地加进去改造过的东西。”
“什么？！”郑美人的声音开始颤抖。
“研磨成泥，以辅料遮味的蟹肉。混在汤里的薏米，隐于其中做搭配的马齿苋。”
颜羽棠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很少下厨，对这些知之甚少，可是现在一笔笔算来，竟然都像是催她命的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