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这种菜,你肯定没有见过吧!”
莫离将食盒打开的时候,蟹肉的细嫩诱人色泽,香橙的甘甜立刻充斥整个屋子。颜羽棠只觉得讶异,她从来没有见过,会有厨子会把蟹与水果做菜。
“这叫什么?”颜羽棠好奇的瞧了瞧。
“来来来,百闻不如一见对不对?尝一口!”莫离拿起筷子夹了一点蟹肉就要喂她,“现在温度应该刚刚好,我觉得非常可以,快吃了点评一下!”
一旁的子衿见了,也忍不住捧场道:“我说修仪娘娘,能不能剩一点让奴婢有个口福?这蟹与香橙做菜,奴婢可是从来没见过!”
“没问题!我跟你们说啊,最近我沉迷研究菜谱,接下来我要调-教调-教你们这儿的小厨房,保准皇上吃了一口就舍不得离开你们瑶华宫!”
莫离一贯是个开心果,纵然大家都是用了午膳的,架不住她“自卖自夸”的口才,各个都用了点她的菜,纷纷说好。
一时间,瑶华宫又重新唤起了生气,不再如往日那般冷寂-
谁也没有料到,在倒春寒的关头,萧太后病倒了。
宫里都说这位历经三朝的太后,身体强健,虽然年纪渐长,保养却得宜,很少生病。
偏偏这次,病的挺重,太医院里的人,日夜轮守。即使各个困得站着就要睡着,为了项上人头也要坚持到太后痊愈。
凤鸾宫那里,皇后前去侍疾,也被过了病气,天天喊着头疼,免了众人的请安。
这下,整座宫廷,妃子们留在自家殿里,都没了出门的欲望。
“昭仪娘娘,太后和皇后这场病都来势汹汹,奴婢瞧着想治好不是很容易。”子衿又在往颜羽棠**塞着厚实的被子,“听说皇后在病榻还抱怨侍疾的事情,被皇上知道以后,撤去了大部分太医,生着闷气呢!”
“我们这位皇后娘娘啊,到底还是过去一帆风顺过头了。”颜羽棠靠在长椅上感慨,“她不知道祸从口出,每每说出大逆不道的话,不知遮掩,迟早会有祸端的。”
“棠棠,原来你也这么觉得啊!”莫离不知道什么时候掀了帘子走进来,满脸喜气。
颜羽棠见状,忍不住又要纠正她,却被她摆摆手制止了。
“哎呀棠棠,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最近忙着教你们做菜,来回跑,都没时间坐下来品尝美味了。”她转了个圈儿,“你看,我这不是瘦下来了么?你呀,就别唠叨了!”
颜羽棠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声好气劝她:“我要嘱咐你的不是这个,现在合宫都知道太后皇后病了,到现在都没有痊愈。你每日都要往外跑,还喜气洋洋的,被有心人看到拿去做文章怎么办?”
莫离一听这话,不满的撇嘴:“宫里人怎么这么烦呐?这脸是长在我身上的,我一想到马上可以教大家下厨做菜,我就高兴!合着她们生病了,也要强迫我哭着走路不成?”
颜羽棠知道她就是这个脾气,又嘱咐几句之后果断换了话题。
“棠棠,不是我说啊,有种情况真的是存在的!”莫离一边摆弄着新食材,一边说。
“什么?”
“那些得不到的呢,就是喜欢跑去献殷勤。而真正受宠的呢,有恃无恐!”莫离蹲在那儿猛的转身,因为重心不稳直接摔在了地上,“哎哟……棠棠,你看看肃妃姐姐,从来不去刻意讨好谁,位置稳如山。嘶……这个郑美人就有趣了……”
颜羽棠和子衿一左一右将她扶起来,嗔怪道:“别讨论这些了,摔疼没有?你啊,少一惊一乍的,自己吓着自己!”
“没有没有!”莫离扶着腰坐在了暖炉旁边,“这些天郑美人都不怎么露面,你肯定觉得正常,因为她平常也不出门,对不对?可是我告诉你,人家的野心可大了去了!”
“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的吧?”莫离揉着被摔疼的地方,“肃妃姐姐之前也去见了太后,发现侍疾的人居然是郑美人!”-
抚宁宫。
萧太后容颜憔悴,白发也多了几根,郑美人在一旁服侍她喝了汤药以后,才躬身准备退出去。
“孩子,你等等。”萧太后突然唤她。
“太后娘娘,可有什么事吩咐臣妾去做?”
“子奕从潜邸带到宫里的人,就属你这孩子最孝顺!”萧太后说几句话,就要喘上很长一口气,“这些年把你安排在瑶华宫,可算是委屈你了!”
“茹芸此生还能伺候太后,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气!”郑美人几乎就要垂泪,“茹芸是个没福气的人,一贯只有太后待我好,真想折寿多年换太后安康!”
“别说胡话!”
萧太后面色微动,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示意她退下。
甫一出正殿门,她就撞进男人的怀抱,扑面而来的龙涎香让她心下一颤。
“皇上!”
“嘘……”
苏沐将她拉到一旁的偏殿,合上门,伸手替她正了正发髻:“这些天苦了你了,母后身体如何了?”
“太后娘娘每日还需要汤药吊着,目前太医院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这病……”她愁眉紧锁,泪光盈盈于睫,“都怪臣妾,没有服侍好,请皇上责罚!”
“那是他们的事,治不好病,朕怎能怪到你头上?”
苏沐温柔的拉起郑美人的手,看到指尖因为长时间触碰汤炉不小心烫出来的水泡,心疼的吹了吹。
“皇上……”郑美人羞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算起来也好些日子没见到皇上了,近来可好?”
“夜不能寐。”
他闭上眼,那双平日里总会掠过妖孽**的眼合上时,显得他整个人戾气少了许多。尤其在他温柔的气息洒在她一寸寸肌肤时,越发让她沉溺。
“皇上日理万机……为何……”郑美人慢慢缩在了床榻的角落,心神**漾,“为何不能安睡?”
“没了芸儿在身边,朕怎能安睡?”
他似乎等这一刻等了许久,动作粗鲁而生硬。
即使正殿就是卧病在床的生母,他也没有半分犹豫。
“皇上,太后还在……”
“无妨。”他睁开双眼的刹那,眼里又是化不尽的霜雪,与此刻欢愉截然相反,“以后,这里就是朕同你的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