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意还没来得及恼怒,不远处就有守卫发现了她,朝她冲了过来:“那边的人,住手!”
深吸一口气,明意松开了旁边的斗者,飞身夺路朝山林的另一边狂奔。
前头有另一个正在结冥域的斗者,他倒是没有装病,依旧在好好地朝冥域输送元力。
明意暗自说了声抱歉,隔着三丈远出手如电,击碎他的护盾,劈在了他的后颈上。
斗者应声而倒,她飞身过去,凝着冥域将自己和他一起罩住。
追兵过来,并没有发现他们,径直往前跑了。
轻舒一口气,她将手放在冥域上,凝神将自己伪装成土黄色的元力穿透冥域送了进去。
往常要穿透百人冥域十分困难,会立马被其他地方的斗者察觉到不对,排挤出去。但是,这些人自己有两个在装病,百人不齐,冥域上的力也就无法往一处使,倒给了明意机会。
她将自己的元力凝成冥域,飞速去找樊耀和楚河。然而,等找到他们的时候,那两人已经一动不动,身下的血淌成了一片。
斗者一般都是受内伤,他们这些严重的外伤就是其他几个城池的人故意造成的,甚至有一道伤离心口只半寸,偌大的血洞看着十分渗人。
喉咙紧了紧,明意红了眼,用冥域飞快地将他们罩住,带着往外拉。
两人躺在冥域里,她没察觉到呼吸。
手腕微微一颤,她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猛地将他们带出来。
“慕星城犯规,取消两场比试成果。慕星城犯规,取消两场比试成果——”
内侍的声音借着元力的扩散响彻整个会场,接着就有护卫冲向他们所在的方向,将他们团团围住。
场上慕星城众人群情激奋:“凭什么算犯规?人都要死了还不救吗!”
“这分明就是逐月城主办不力,淘汰冥域为何不落下?”
“方才那两人都已经失去战斗能力了,新草城的人还使着元力攻击是为什么?!”
“逐月城不要脸!不要脸!”
无数手帕茶盏都朝前头的主台上砸去,逐月城大司匆匆起驾从另一侧离开,其他几个城池的人得了利,倒是不吭声。
纪伯宰踩着飞剑到了明意身边,破开那群包围他们的侍卫,就见明意呆呆地探着樊耀的鼻息,脸色苍白。
他立马用自己的冥域将这两人罩住,第一时间给他们输送元力。
明意抬头,颤着睫毛看着他:“伤得很重,我……我动作慢了些。”
“不怪你,有的是人会付出代价。”纪伯宰镇定地将冥域引到身边,侧头看向旁边那群逐月城的护卫。
那群护卫本是打算来为难一番的,毕竟破开百人冥域这样的举动太过嚣张,也是在打逐月城的脸,但一看纪伯宰这眼神,每个人心里都下意识地一颤,恍若被掐住了脖颈。
领头的护卫僵硬地给他让开了一条路。纪伯宰一手扶明意,一手将裹着二人的冥域引在身侧,一起带下山。
言笑等人急慌慌地赶到房间里的时候,樊耀的呼吸已经微弱得几不可察,并且就这点呼吸,还是纪伯宰拼着大量的元力输送保住的。
他倒吸一口凉气,立马缝合伤口,又让他们用元力给这二人暖着身子。
“欺人太甚,这简直是欺人太甚!”秦尚武在外头气得浑身颤抖,“要不是郑迢还有点良心在,替他俩挡了几下,现在我是不是就只能在这里给我自己的学子收尸了?!”
“秦师长息怒,出现这种事谁都不想。”薄元魁也有些尴尬,“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你们逐月城为了保住魁首,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你是不知道,可你分明看清楚了,他们就是想要我慕星城的人死!”
“六城大会是公平竞争,往年也总有人丧生,大家来比试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师长你何必……”
“希望往后的比试里,逐月城的人不幸牺牲之时,您也能说出这句话。”纪伯宰从后头走上来,淡声开口。
薄元魁一惊,接着就皱眉:“又不是只有逐月城的人动手了,你哪能将仇都记在我们城的人身上。再说,赛场上大家各自都是为了胜利,怎么能有私怨呢?”
“我也是为了胜利。”他扶了抖得站不住的秦尚武一把,朝薄元魁微微一笑,“我这个人,一向不抱私怨。”
薄元魁还想再说什么,身子却就被黑色的元力给请出了这一方慕星专属的休息院落。
他有些莫名的慌张,但自身理亏,又实在说不了什么话。
天知道大司怎么想的,居然在冥域上动手脚,即便可以将外人都糊弄过去,但得罪死了纪伯宰到底有什么好处?
“师父你放心。”看着天边的云,纪伯宰轻声道,“后头的比试,我一场也不会再输。”
原本赢了第一场,但被取消了魁首,后头他们只要再输一场,就与魁首无缘了。
秦尚武红着眼道:“所有场次你都参加,会很累。”
“明献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他轻笑,“我可不愿意输给她,那样她哪能看得上我。”
秦尚武微微一噎,又难过又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个。”
他笑着避开秦尚武的巴掌,又停住脚步看了厢房的方向一眼。
樊耀和楚河依旧昏迷不醒,后面的比试可能得换上孟阳秋。但除了孟阳秋,别的几个替补他完全没有见过,也无法信任,还有一个空位有些难办。
幸好五人作战的神器堂试炼是最后一天,他们还有四五天的时间可以找人。
“情况怎么样了?”郑迢过来问了一声。
瞧见他,秦尚武的脸色就好看了很多:“多谢你,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得养上许久。”
郑迢点头,身后冒出一个小脑袋,略显羞涩又着急地问:“明意没事吧?”
秦尚武认得这姑娘,忍不住挑眉:“羞云?”
“我,我实在想见明意,所以今日特意蹭上了一辆来这里的兽车,刚刚才到没多久。”她眨巴着眼朝秦尚武行了礼,又问,“明意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