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孙彬郁都三十二岁了,成天还是不着调,吊儿郎当的像个老顽童。
这天,他又跑到梁辰家里来蹭吃,把人家冰箱掏空了不说,还喝光了一瓶好酒,然后又拉着陆景玩游戏。
梁辰一个人在客厅里待着,不一会儿,门铃响了。
进来的是马山山,她抱着一大堆东西,往地上一搁,说:“小乌龟就麻烦你几天了。”
梁辰说好,“放心,我保证让它胖两圈。”
“别,又不是橘猫,再胖该得病了。”
小乌龟是马山山养的猫,她这几天要去一趟国外看亲戚,又不想把猫放在宠物医院,刚好梁辰说她有空想养养看,马山山就把猫该带来了。
梁辰和她一起搬东西进去,“你行李呢?”
“在车上。”
“去几天啊?”
“一个星期吧,猫粮也准备了一个星期的量。”
梁辰看了眼那些给猫吃的,除了猫粮还有些东西,都是进口的,她不怎么看得懂。
马山山就一个个指着说:“这个早上吃,这个下午吃,还有这个胶囊,搅碎了放猫粮里,还有蛋白粉和鸡肉脂肪,平时……”
看着梁辰一脸糊涂,马山山叹了口气,说:“有笔吗?我给你写上。”
梁辰在柜子里鼓捣半天也没找到一支马克笔,这时候,孙彬郁出来了。
他端着个水杯,问:“你们这是干嘛呢?”
马山山忙着整理东西,没理他。
梁辰问:“你问问陆景有没有马克笔,我要用。”
孙彬郁往包里一摸,掏出一支马克笔,“我这不就有嘛!”
马山山惊奇地看着他,“你怎么随身带马克笔?”
“我现在可是当红炸子鸡!小鲜肉!走哪儿都有人找我要签名,我当然得备着了。”
马山山白他一眼,接过笔,刷刷刷在猫食袋子上写了字,顺手就把马克笔放自己包里了。
孙彬郁看了两眼,舔了舔嘴唇,又端着杯子回去打游戏了。
后来,陆景不玩儿了,孙彬郁也出来看电视。
小乌龟有点儿认生,不愿意去梁辰怀里,梁辰逗了半天都没用,没想到孙彬郁一出来,它倒扑进他怀里去了。
孙彬郁揉着它的脑袋,嘿嘿笑着,“小乌龟,你咋又胖了?跟你妈一个样,喝水都胖。”
梁辰和陆景对视一眼,问:“你跟小乌龟它妈,什么情况啊?”
孙彬郁笑容淡了那么一丝,依旧揉着小乌龟,“没啥情况啊。”
“胡说。”梁辰说,“这猫谁都不亲近,怎么就亲近你?你是不是常去它家?”
“偶尔。”孙彬郁说,“那会儿不是一起拍戏嘛。”
“得了吧你。”
在梁辰看来,孙彬郁就是死鸭子嘴硬,可她也无法,总不能逼着他去做什么吧。
这时,孙彬郁却想到了什么,突然说:“这猫送你这儿来干什么?”
梁辰张嘴,正要说话,却被陆景打断。
他说:“山山姐送我们的啊。”
“送?”孙彬郁问,“她怎么可能把自己心肝宝贝送人?”
“因为她移民了啊。”陆景一副“你居然不知道”的表情看着孙彬郁,“她移民加拿大了,不方便带猫,所以才送给我们。”
“啥?你说啥?啥啥?”
“移民,听不懂?就是搬到国外去住啦,不回来啦!”
“卧槽?什么时候的事?”
“我不清楚,反正她今晚的飞机,这不,猫送来了人就去机场了。”
“卧槽!”
就这样,梁辰眼睁睁地看着陆景把孙彬郁骗得团团转。
孙彬郁眼神呆滞,愣了几秒,放下猫就跑。
机场外,孙彬郁下了车就狂奔,一路找啊找,终于在一个安检口看到了马山山。
他跳了两下,试图让马山山看到他,可那女人就专注地看手机,压根儿不想擡头。
孙彬郁想说叫她两声,可这里人这么多,他要叫出来肯定得乱套。
于是他就想往里面挤。
安保人员一伸手就拦住他,铜墙铁壁似的身体将孙彬郁挡在外面。
孙彬郁急了,说:“让我先进去吧!”
安保人员一转身,让他看自己背后印的字。
“除了爱情,都得排队。”
孙彬郁欲哭无泪,实在急了,吼道:“这他妈就是爱情啊!”
这一吼,可算吸引了里面那人的注意力。
马山山擡头,揪着眉头走出来,见孙彬郁气喘吁吁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便把他带到没人的地方,问:“你干嘛呢?”
孙彬郁一边喘气,一边问:“你、你要走啊?”
马山山擡擡手臂,让他看清了自己的机票。
“我不走我来这儿上厕所啊?”
孙彬郁懵了。
马山山又问:“你来干嘛啊?”
孙彬郁说:“你、你把我东西带走了。”
“啥?”马山山说,“我带走你啥东西了?”
这时候,孙彬郁感觉自己舌头打结了。
半晌,他说:“我的、我的……马克笔。”
马山山的表情难以言喻,她摸了摸袋子,发现果然有一支马克笔。
“至于嘛,为了一支笔你就追到机……”话没说完,马山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神一变,掏笔的动作也停下了,就深深埋着头。
对面的人亦不说话,只有一声声粗重的喘息。
许久,马山山才擡头看着孙彬郁。
他目光灼灼,也望着她。
为了什么追到机场来,这不是一清二楚吗?
马山山不说话,孙彬郁只敢试探性地问,“能不能……不走?”
马山山擡眼瞥他,“不行。”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走?”孙彬郁说,“难道是气不过华影奖那事?”
马山山不肯定也不否认,就想看看这人还能说出个什么一二三来。
喝点儿酒就被人骗成这样,年岁真是白长了。
“不在怕的!”孙彬郁豪迈地挥手,“你在我心里,就是最佳女主角!”
马山山忽地擡头,紧紧捏着笔,瞪着眼睛看他。
听到这样的话,心里是感动的,但表现在脸上却像要吃人一样。
可马山山这人,从来不会欲语还休,想到什么,就直接说出来了。
她说:“你为什么不说?”
孙彬郁被她一脸严肃吓到了,“说、说什么?”
“说你喜欢我。”
“我、我说过了啊……不是,什么就喜欢不喜欢你的了?”
马山山只管一步步逼近,忽略了他后面那句话,“什么时候说的?”
“我给你发了一条消息,你回我一个字,滚。”
“……你重新说一次。”
“不了吧……”
“快说!”
“我、我想对你做,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哎哟好害臊哦!”
马山山眼神忽地柔软如春,擡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我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