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基地内奇怪的事挺多的,先是周围这些人的举动,接着是几乎见不到的基地巡逻者。
但凡是基地,多多少少会有巡逻者,但在这所基地里基本上看不到巡逻者。
即便有也只有一两个,运气好勉强能撞见。
余犀下楼,绕着楼下走了一圈,看到好几个昨晚去她门口敲门的人。
她沿着小路一路走,中途遇到几个穿着奇怪的人。
这些人穿着黑色的袍子,带着帽子,看人的目光警惕且带着疏离。
几个黑袍人不知道在说什么,看到余犀走过来后,立刻停下谈话,直勾勾盯着她看,一直到她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他们才收回视线,重新说起话来。
类似的场景余犀遇到了两次,她走了半个多小时,在另一边的石子路里遇到了相同的事。
第二波人的脾气没第一波的好,他们看着她走过去,在她后面低声咒骂。
余犀听力好,能清楚的听到他们骂了什么。
她没理会,继续往前走。
大概转了一个小时,回去的时候正好碰见上官南。
上官南身上搭了条黑色围巾,神色古怪的往前走。
看到余犀走过来,上官南忙走过去,把她拉到一旁,说道:“余犀!来来来!”
余犀跟着他走过去。
上官南左顾右看,没看到周围有人,把脖子上的围巾扯下来,摸着额头上的汗说:“你在外面呆了多久了?”
余犀说了个时间。
上官男呲牙道:“这么久啊,那你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人?”
余犀想到一路上奇奇怪怪的人,点头说了句有。
上官南顿时觉得找到知己了,拉着她吐槽自己一路上遇到的人,说着摆了摆手上的围巾,一脸无语道:“大热天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送我围巾。”
很快两人就知道为什么会送他围巾了。
两人回到房间,发现郎震的门上也挂了条黑色围巾。
上官南来了兴致,跑过去敲郎震的门。
郎震应该刚起床,头发乱糟糟的盖在头顶上,浑身上下散发着不耐烦的气息。
他一开门,看到上官南手上的围巾,又瞥了眼挂在自己门上的围巾,顿时一乐,指着上官南说道:“你也收到了?”
上官南唔了声,顶着一脑袋问号说:“这是什么?”
郎震带笑的脸顿时一僵,想回答上官南,偏偏嘴里的话又说不出口,一手撑在门上,一手下意识去摸鼻子。
见他就不说话,上官南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大概是这一脚把郎震踹醒了,他想到在场的人中除了他,上官南也收到了围巾,顿时,心里那点儿不自在烟消云散。
没了不自在,他看着上官南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相当于古时候的香囊吧。”
上官南:“???”
郎震:“嗐,我听基地内一个人说,好像是哪家看上你了,就送你一条围巾。”
他说着扒拉下围巾,找到一角,指着上面的字说:“每条围巾上都有标记,你看你那条上有没有。”
上官南忙低头看围巾,瞥见上面的字后,一脸震惊:“卧槽!”
他仿佛吓到了一样,瞬间扔了围巾。
郎震闭闭眼睛,把扔到他脸上的围巾拿下来,重新挂到上官南的脖子上,说了句收着吧,然后转身回了房。
上官南一脸懵逼,下意识看向余犀。
谁想余犀看够热闹了,没理他,转身也走了。
上官南:…….
余犀回到房间,看到陈焰的状态又好了许多。
他脸色和以前醒着的时候基本没什么区别,虽然看起来依然比正常人苍白点,但比前两天好太多了。
余犀接了杯水,扶起陈焰,杯口刚塞进他嘴里,就见他眼睛动了动,缓慢睁开眼。
陈焰看起来想说什么,余犀没等他说话,水杯倾斜,直接一杯水灌了进去。
陈焰没预料她的动作,喝完水后呛了两口。
他刚醒,本来还算不上清醒,这一呛整个呛清醒了。
陈焰借力靠在**,又咳嗽两声,捂着额头说:“我睡了几天了?”
余犀放下碗,慢吞吞了个数字。
陈焰闻言愣了下,低声哦了声。
他脸上没有表情,好像他只是睡过头了,并不是昏迷了几天。
余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块糖,递给他。
陈焰接过糖,剥开糖纸。
他好久没有吃过糖了,硬质糖在口中融化,浓烈的甜味一瞬间涌了上来。
陈焰拧眉,有点太甜了。
他不习惯吃那么甜的东西。
虽然这么想着,但他还是皱着眉头把糖吃掉了。
他刚吃完一块糖,余犀又递过来一块。
陈焰瞅着糖,纠结几秒,接过后吃掉。
大概是看他睡得太久,太久没吃东西,余犀接连喂了他三块糖,又喂了他两杯水。
陈焰看到她转身继续扒拉东西,顿时想再次昏睡过去。
好在余犀这次扒拉出来的东西并不是给他的,而是自己吃的。
两人之间隔了段距离,彼此安静地坐在位置上。
过了十几分钟,门被人敲响。
余犀扭头看过去,就听见门外响起刘国里的声音。她走过去打开门,见刘国里几人站在外面。
刘国里手里提了几个塑料袋,看到她开门,冲她晃了晃塑料袋。
余犀闪身,露出后面的陈焰。
几人才发现陈焰醒了。
刘国里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眼神里的笑意更真诚了些。
他先一步进屋,笑着说:“哟,醒了啊。”他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到桌子上,掏出里面的饭盒,说:“幸好我多买了点菜,还带了些粥。”
陈焰靠在**,半睁着眼皮,没有说话。
后面几人也跟了进来,本就不大的房间显得拥挤起来。
看到陈焰醒了,几人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各自去房间拿了凳子,围成一圈吃饭。
陈焰从**下来,他身体虚弱,衣服穿在身上空****的,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余犀帮他拉了把凳子,看着他坐下,又把手边的粥递给他。
吃了太久流食,陈焰胃里难受,不太想吃东西,面前的菜勉强动了一点。
余犀喝掉碗里的汤,又吃了饼,抬头问刘国里:“这里有卖吃的?”
一旁殷菁眉点头:“有,不仅有卖吃的,还有卖衣服的。”她仰头看向左侧:“基地东边你去过吗?”
余犀摇头。
殷菁眉:“距离我们不远,东边的位置,有一条类似商业街的地方,那里有很多卖吃的的,还有人卖衣服鞋子之类的必需品。”
她说着皱起眉头:“不过这里的人挺奇怪的,那个地方明明人挺多的,但好像大家都成了哑巴一样,不论是卖东西的还是买东西的,都不说话,即便说话也是很小声的说,生怕别人听到。”
殷菁眉喝了口水,“太奇怪了。”
基地内处处透露着古怪的气氛,几人商量了一下,觉得不宜久留,修整一番后收拾东西离开。
他们离开的时候,周围的邻居明里暗里朝他们观望,有些胆子大的,直接凑上来,也不和他们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他们,嘴角带笑,仿佛在看一件好玩的物件儿。
刁楚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骂了句神经病。
余犀扫了眼旁边,正巧一个扎着低马尾的女人看向她。
女人的头发很长,几乎垂到地上。
她长了一双三角眼,脸上抹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化妆品,眼角的位置用鲜红的化妆品涂了一层。
她看到余犀看过来,咧开嘴一笑。
余犀眼皮都没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便走开了。
走了一段距离,她听到那个女人和旁边的人说话。
女人说:“他们能走出去吗……”
旁边的人用气音回答:“谁知道呢……”
从开车到出基地门,没有人上来询问他们。
基地门口的巡逻者仅仅看了他们一眼,既没有检查他们的车辆也没有说话,只用冷冷的眼神看着他们。
那种眼神很奇怪,不像是在看活人,仿佛是在看死人一样。
队伍内的气氛很沉闷,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们没有说话,安静地上车开车。
车子以最快的速度驶了出去。
三个小时后,殷菁眉看着面前的路,低低靠了声。
车子正前方不远处,一道由藤蔓组成的屏障凭空拔起。
宽两三米的藤蔓屏障静静伫立在荒野中,边缘整齐的仿佛是人工修剪的一样。
这条长的看不到尽头的藤蔓屏障挡在了车子行驶的必经之路上。
余犀记得来的时候,路上并没有这条屏障。
上官南停了车,一时之间呆坐在驾驶座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刘国里坐在副驾驶上,看了一会儿说道:“调转,找别的路。”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原地。
他们转了好几个方向,每走一段路就发现前方的藤蔓屏障。
这条屏障好像盯上了他们一样,漫无边际地包裹着车子,将车子围在一个范围内。
郎震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扔进藤蔓堆里。
只见刚才还安安静静仿佛绿化带一样的藤蔓,突然开始迎风晃动,无数的枝条伸展开来,张牙舞爪的宛如鬼树。
石头落进藤蔓中,很快被枝叶包裹、碾碎。
郎震后退一步,脸色难看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