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心男仰面飘起,他目光中的喜意还没有消失,后背传来一阵刺痛。
背心男神色急变,惊恐之情溢出。
背部的剧痛和内脏遭受冲击的震动感令他的胸口直接麻掉。
背心男想抬起手,发现手已经不听使唤了。
他剧烈咳嗽起来,口中溢出红色。
余犀站在他正前方,手里拎着那根棍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她个子不高,此刻站在背心男面前,却仿佛一座越不过去的冰山。
背心男绝望之际看向周围,想寻求同伴的帮助,却发现同伴自身难保。
震麻的身体逐渐缓过来,内脏破裂的剧痛蔓袭,背心男最后看了一眼余犀,对死亡的恐惧让他懊悔不已。
不该去招惹这个女人的。
他绝望的闭上眼睛,躺在地上等死。
时间一点点过去,越来越多的人倒在地上,偌大的会议室内充满血腥味和腐臭味。
挡在研究员前面的巡逻者和实验品锐减一半。
其他人也没能好到哪里去,背心男一伙人只剩下领头者,令其他人闻之色变的黑白蜘蛛也受了伤。
白蜘蛛的胳膊出现一条长痕,血丝从伤口处涌出来,吸引了好几个实验品。
黑蜘蛛贴在白蜘蛛前面,替她挡住大部分攻击。
现场一度混乱,死亡前的尖叫声恐惧生震得人耳膜发疼。
余犀在人群中寻找陈焰的身影,发现他离研究员很近了。
她穿梭在人群中,努力往陈焰那边走。
走到一半遇到两个不长眼的,对着她便开始攻击,余犀手里的棍子举起落下,很快解决了那两人。
她抡棍子的动作太快,准头足,干净利落,手起棍落一击即中,挨了棍子的人扑倒在地,挣扎再三没能爬起来。
有一个人不信邪,挡在余犀面前,狠话还没开始说,也被一棍子抡在地。
接二连三的人栽在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身上,注意到这边场景的人下意识离她远了些。
几个实力强一些的人看到倒在棍子下的人后,眉头不自觉微皱起来,暗暗记住余犀的样子。
仅剩的几个研究员在实验品的掩护下,艰难走到会议室后门。
石管事解开门锁,将身侧的老头推了出去,她紧随其上。
石管事的手里拿着冷冻箱,会议室大多人的目标在冷冻箱上,眼见她要离开,有几人加快了进击动作。
长相憨厚、圆敦敦的女人笑得更灿烂了,双眼眯成月牙,手上的动作却不慢。
她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柄大锤,锤头有人的脑袋大小,锤身漆黑,充满沉重的金属质感。
人畜无害的女人旋即甩开锤子,锤子擦过众人头顶,直击会议室后门。
刚打开的门在锤子的重击下砰地一声关掉。
石管事赶在关门前收回脚。
要不是齐侦仲拉了她一把,她免不了要和门一样遭受锤子的重击。
石管事在门即将关上的一刻,将手里的冷冻箱扔了出去。
门外的老头沉着张脸,抱起冷冻箱,迅速跑开。
会议室的前后门没有建在同一条走廊,两扇门间要绕好大一圈,从前门出去,跑到后门,再快的速度也要一两分钟。
后门连着应急电梯,两分钟的时间足够一个人抱着药剂跑远了。
有人见状调转方向,冲出会议室门口。更多的人往会议室后门聚拢。
为首的几人本就杀红了眼,见药剂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飞了,一时间怒急攻心,狂暴中开始无差别攻击。
为了争夺出后门的时间,几人推开石管事几人,彼此动手阻拦对方。
白光闪过,众人最前方的男人踉跄倒地,脖颈处喷出大量血液,宛如开了闸的水龙头一样。
白色的金属门倏忽间染成鲜红色。
他一倒下,后面的人踩着他的尸体出门。
眼看药剂无望,后来者将怒气发泄在石管事等一众研究员身上。
一个男人一脚踹倒一个研究员,手扬起,利落的划断研究员的脖子。
动脉划破,大量血迹喷洒出来,溅了他一身一脸。
混乱中有人手掌擦过齐侦仲,齐侦仲哀嚎一声,倒了下去,侧身趴在地上,捂住腰椎的位置,面色惨白无血色,看起来身受重创,离死不远一样。
他在几个研究员里若有若无,没几个人注意到他,见他倒地惨叫,也就没人搭理他了。
大多数人的注意力放在石管事身上,接连有两个研究员挡在石管事面前,倒地身亡。
石管事面色悲愤,她看起来不像四十多岁的人,好似六七十岁的老妪,身上蔓延着陈朽的味道,像一座久无人住的老房子,灰尘弥漫,墙体的裂缝扩大,风雨一大就有倒塌的危险。
石管事眼眶发红,回首深深看了一眼被众人敲开的大门,抄起一把手术刀,毅然决然推开挡在她身前的研究员。
研究员反应不及,踉跄倒在地上,瞥见她的反应,目眦欲裂道:“石管事!”
石管事常年呆在实验室,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她的动作不快,刀距离划到人还有几十厘米的距离,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眼神灰白,垂下头,看到腰部贯穿的伤口,忽的笑了两声,低声喃喃道:“报应啊,报应,这就是报应。”
说完口喷热血,仰面倒在地上。
一直躺在地上装死的齐侦仲看到石管事倒地后,身体瑟缩了下,紧闭双目,继续装死。
其他研究员看到石管事死后,和疯了一样,不要命的扑向那群人。
然而他们毕竟不是实验品和常年游走在死亡地带的猎丧尸者,很快被打倒在地,失去生息。
研究员死伤殆尽,会议室内只剩下几个实验品。
余犀没有看到石管事死亡,她跟在陈焰后面,第一时间跑出会议室。
大批人马经过后门,循着老头的方向追去。
但没人猜得到老头去了几楼,只能根据现场的蛛丝马迹,加上个人感觉,随便选个方向寻找。
余犀也不知道老头去哪儿了,但她五感要敏锐一些,在会议室的时候听见电梯的响声了。
她把这件事告诉陈焰,陈焰推断出如此短的时间内,老头顶多乘电梯上一层楼。
上层楼和这层楼的距离太短,他不可能不知道那是最容易被抓到的楼层。
所以,陈焰隐隐有种猜测,老头可能并没有上楼。
他把这种想法告诉余犀,余犀竖起耳朵,靠在墙边一动不动。
大概过了一分半钟,她眼睛转了下,和陈焰说道:“西南方向,我听见西南方向有脚步声。”
这楼层人太多,她不确定听到的是不是拿冷冻箱的老人。
陈焰听她这么说,想也不想,拉着她往西南的方向走。
出会议室门的时候好多人挤在走廊里,他俩换了方向后,身边的人逐渐少起来。
余犀凭借听力为陈焰指明方向,走了没多久,她听见前方有脚步声。
那脚步声在他们前方,方向好像和老头的方向一致。
余犀本来不确定最初听到的脚步声是不是老头的,听到其他人的脚步声,并且脚步声还和自己一致后,她确定自己第一次听的就是老头的脚步。
除了她和陈焰,还有人发现了老头的踪迹。
陈焰深吸口气,问道:“几个人?”
余犀:“三个,正前方有一人,左后方有两个人。”
这三人的方向和他们的方向一致。
两人加快脚步,想尽快找到老头。
另一边,老头走到一间毫不起眼的杂物间,推开窄小的房门,俯身钻了进去。
杂物间很小,转身都费劲,他手指在墙面上摸索,顺着一条缝隙,轻轻敲击起来。
敲击的次数越来越多,面前的缝隙越来越宽,最后变成了一条能容人通过的地方。
老人钻了进去,刚想关上缝隙,身后传来一阵轻笑声。
他面色煞白,震惊回头。
只见应该关上的缝隙此刻打开着,一块巨大的石板挡住缝隙,任凭缝隙怎么关也关不上。
一个矮胖的慈祥女人站在缝隙前,一只手撑在石板上,另一只手拎着一柄巨大的锤子,冲着老头笑眯眯说道:“你跑的还挺快啊,害我追了这么久。”
矮胖女人看起来无害,但老人没被她的外表迷惑。
这层楼里的人随便挑一个都不是善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他的更不是简单人物。
他攥冷冻箱的手发颤,骨节无意识弯曲,额角的汗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矮胖女人不是喜欢多话的人,说完一句后,动作迅速的冲向老人。
就在她的手触碰到老人手里的冷冻箱时,手指猛地收回。
小拇指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刺痛,矮胖女人看着逐渐肿胀的小拇指,脸上的温柔消失不见,冷眼扫了圈周围。
就在此时,一男一女出现在杂物间门口。
杂物间的门本来就小,一个人都能堵严实,更何况是两个人。
两人分别站在房门两边,有意无意堵住门口。
矮胖女人人畜无害的表情收敛,看着肿成馒头的手,咬牙切齿地说:“黑白蜘蛛!”
白蜘蛛没有说话,黑蜘蛛咳嗽一声,低低应道:“唔,红树叶?没想到你也找到这里来了。”
红树叶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黑白蜘蛛身后又传来道声音。
“为什么要叫她红树叶?她姓红吗?”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随之响起:“因为她说她喜欢红树叶,所以给自己起了这个名字。”
三人移开目光,看向新来的两人。
只见来人是一男一女,男人长相冷淡不好接触,女人则长得很美,不是一眼入人心的娇媚之美,是骨子里透出来的冰冷之美,好像她站在雪山之巅,看着脚下的众人,没有半丝人类的情绪。
好像一个完美的人偶。
人偶听到那人的话,哦了声,继续说:“那我喜欢你,我也可以叫你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