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袁长峰应了一声,就飞快地朝着楼梯间跑去。医院的电梯永远是客满,等电梯的时间,他走楼梯都能上下两趟了,跑腿这种活,他的大长腿最熟练不过。
程方毅等了没多久,就看到时清远先走了出来,便迎了上去,询问苏晓东的情况。
时清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轻叹道:“人已经没事了,但还没完全脱离危险,要看今晚的情况。等会先进ICU观察一晚上,如果明天能清醒,就问题不大了。只不过,我们已经尽力了,他的腿还是没保住……”
“我们知道。”程方毅点点头,“只要人能救回来就行。辛苦你们了。”
时清远嘴角抽了抽,对他这看似诚恳的外交辞令并不感冒,“你们少出几次事,我就不辛苦了。”
程方毅无奈地叹口气,“这种事,你以为我们想?”
时清远摇摇头,干脆地告辞,七八个小时的手术做下来,体力已经接近0点,压根没有再跟人应酬的精力。
没过多久,几个护士就推着苏晓东出来,直接送去了ICU重症监护病房。
程方毅给苏晓曼打了个电话,说了一声,也跟了过去。
苏晓曼和苏翰文已经在ICU的门口等着了,一看到护士推来的手术床,上面那个插满了各种管子的人,被单下明显短了一截的身体,都忍不住哽咽起来。
“别怕,时医生说了,只要今晚没事,观察两天就可以转回普通病房。”程方毅赶紧安慰道:“你要是不放心,就办个手续,今晚就住那边的病房,顺便也给你调理一下身体。”
苏翰文摇摇头,说道:“你们还是回去吧,我留下来就行。”不等苏晓曼反对,他就补充说道:“你妈还在家里,她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太辛苦,你回去帮忙吧。反正晓东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等他醒来我再通知你们过来。”
苏晓曼见他如此坚持,也只好同意。毕竟家里那一摊事也少不了人,妈妈平日里最疼这个儿子,如今受了这么大的打击,还要照看两个孩子,她回去也能接手过来,让妈妈缓一缓。
程方毅安排了人给苏翰文送晚饭,又跟护士医生都联络好留下电话号码,这才和袁长峰一起陪苏晓曼回家。
他们这一趟折腾了大半天,早上出的事,到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黄昏时分。
赵英兰看着两个孩子,人在屋里,眼睛却一直盯着门口,一听到外面的停车声,就赶紧过来开门相迎,紧张地看着刚下车的女儿,一脸的焦急担忧之色,“晓曼,你哥……你哥怎样了?”
苏晓曼上前扶住她,张了张口,嗓子痛得无比沙哑,只能勉强地说道:“哥……没事,手术很成功。”
“妈,我们进去慢慢说。”程方毅心疼地看了她一眼,走到赵英兰的另一旁,扶着她进门,“哥和嫂子的事,您还没告诉孩子们吧?”
赵英兰摇摇头,魂不守舍地说道:“我哪敢告诉他们。可怜的贝贝……”她这一天都强打着欢笑陪两个孩子,生怕让他们知道这个噩耗,如今终于等回了女儿女婿,这一放松,眼泪就控制不住地往下掉,“这么小就没了妈妈,晓东还不知道多久能好,这可怎么办啊?”
“妈……”苏晓曼只出了一声,就发现自己喉咙痛得无法说话,只得看了程方毅一眼,程方毅一看她的眼神,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低头劝慰岳母,“妈,我和晓曼会替大哥照顾贝贝的,他们的事先不要让贝贝知道,等大哥脱离了危险期转入普通病房后,咱们再带他去看大哥。以后的事,有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一定会好起来的。”
赵英兰点点头,有些欣慰地看着他,含泪说道:“多亏有你啊!要不然……”她一转头看到苏晓曼紧蹙的眉头,这才反应过来女儿方才的声音有些不对,急忙问道:“晓曼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刚才在医院有没有检查下身体?”
苏晓曼摇摇头,张张口,发现自己的嗓子越发发紧,连发声都有些困难,只能再望向程方毅。
程方毅会意地握住她的手,在掌心轻轻捏了下,对赵英兰说道:“妈,没事的。晓曼只是有点嗓子疼,不方便说话,休息一晚上就好。我们在医院检查过,本来我还想她留在医院,是爸说让我们回来,正好也让您休息一下。咱们早点吃饭,今晚休息一下,明早去替换爸回来。”
“好好,就照你说的吧!”
赵英兰一向听惯了老伴的安排,如今听程方毅说得在理,也不疑有他,反倒觉得这个女婿遇事不惊,处处安排的细致周到,照顾女儿更是细心体贴,心里的对他的印象分又高了几等。
还好家里有钱姐和丁婶两人帮忙,晚饭早已准备好,也不用她们费心,赵英兰和程方毅各带着刘思怡和苏熙然吃完饭洗澡刷牙,早早就让两个孩子睡下。钱姐才给苏晓曼做完康复护理,又另外给她熬了清火的荷叶粥,她如今怀孕不能随便服用抗生素,这会儿嗓子肿痛也只能用食疗,见效没西药那么快,一张笑脸早已痛得煞白,恹恹地躺在**,根本不敢去见赵英兰。
程方毅回到房间,一看到她这样子,无比心疼,走到床头打开灯,用手电照着,让她张嘴看了看,见她疼得说不出话的样子,忍不住说道:“医生不是说没事吗?你都痛成这样,要不我带你去省立医院再看看?”
“不……”
苏晓曼艰难地挤出一个字来,用力摇头,摇得眼泪都下来了,可越急就越发不出声音来,呜呜地比不说话还让人着急难受。
“别说了别说了!”
程方毅一看她泪汪汪的眼神,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可越是明白,就越是心疼难受,“我知道你怕妈担心,可你这样忍着,你自己难受,我也难受。你不愿去医院,那我打电话问问医生,看看医生怎么说,如果医生说需要去医院,你就乖乖听话,别硬撑,好不好?”
见他如此坚持,苏晓曼也只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