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对于能够上军舰和联谊活动十足的兴奋,整个周末苏晓曼都在陪着刘思怡收拾行李和准备礼物,根本没在意程方毅这几日的销声匿迹,一直到送她们去学校,看到CY投资安排来接孩子们的大巴车上,赫然坐着一身教官装束,简直与平日判若两人的程方毅时,她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等孩子们都上了车,苏晓曼本想找他问话,又怕被刘思怡看到,正纠结之间,就听到手机响起,一看来电号码就是程方毅,便赶紧接了起来。
“喂,你怎么会在车上?你要跟他们一去去军训吗?”
程方毅远远地看着她,冲她挥挥手,轻笑道:“没错,我会跟他们一起军训,有我照顾思思,你放心好了!”
就是因为有你才让人没法放心啊!
苏晓曼满心的吐槽,却又没法说出口,只能含蓄地说道:“思思比较固执,不一定能接受你……”
“她才见过我几次?别说接受,能不能认出我都是问题吧!”程方毅干脆利落地打断了她的话,说道:“你不觉得我穿军装很帅吗?说不定这次军训回来,思思就会改变主意!你放心,我不会为难她的!五天时间而已,我保证会让她高高兴兴的去,高高兴兴地回来!你就在家等着好了,有什么事就找老袁,想我的时候,就打这个电话!再见!”
还不等苏晓曼说话,他就已经挂断了电话,不想听她说再见,更不想听她说不想,如今听不见她的拒绝,就可以当她答应了。
苏晓曼目瞪口呆地听他自说自话完毕就挂了电话,居然还潇洒地冲她行了个军礼,眼看着大巴车开动,思思在后面的车窗上冲她挥手,她也跟着挥手告别,可告别的手势,对着的,并不仅仅是一个人。
送走了孩子和程方毅,苏晓曼就赶去公司上班,一路上心里都七上八下的,不知刘思怡会不会认出程方毅,能不能与他“和平共处”。还有五天的时间,她想想都觉得是种揪心的煎熬。
一到公司,苏晓曼看到跟着时靖远一起参加晨会的,居然有袁长峰,心里顿时有种很不好很不好的预感。
早就听元乔伊说过,老袁这种“名”侦探出身的保险调查公司,在保险公司里简直是属乌鸦的,没有大事不登门,登门必然出大事。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又出了什么大事会劳动他的大驾光临,苏晓曼心乱如麻的,生怕跟自己扯上什么关系。可事情就是你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晨会的时候,时靖远除了例行公事之外,又请袁长峰讲了几个保险欺诈的案例,提醒大家注意投保人的异常情况,避免接到不良保单和恶意诈骗保单,苏晓曼和大部分新人一样,都是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讲座,还真是开了一回眼界,可没想到一开完晨会,袁长峰就把她拉去了时靖远的办公室。
“从今天开始,我就在这儿上班,思思不在家的时候,你就去曦然家住,我都跟她说好了,每天由我来负责接送你上下班。”
“为什么?”苏晓曼愕然地看着他,果断拒绝这种莫名其妙的好意,“什么意思?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别人接送。”
“你以为我想啊?”袁长峰叹了口气,说道:“没办法,这次是程方毅下的单,保镖任务,为期一周,我钱都收了,你总不能让我交不了任务吧?”
“你们……”苏晓曼完全无语了,就他们两个这关系,还花钱下单任务……是逗她玩呢还是压根就无视她的智商水准?
“别不信啊!我们是亲兄弟明算账!”袁长峰用极其认真的眼神告诉她,这不是玩笑,“你放心,我不会干扰你正常工作的。我在这边也有事,不信你问靖远。”
苏晓曼转头望向时靖远,时靖远只得苦笑道:“他没骗你,公司这边是有个Case找他帮忙,他就要求你给他做助手……你如果不愿意就算了……”
“别算了啊!”袁长峰赶紧抢过话头说道:“这可是个大Case,我有提成你也有分红。何况,跟我走一趟,你不光能学到东西以免以后被骗,我还能给你介绍不少客户呢!”
“难道我不帮你,你就不给我介绍了?”苏晓曼知道他也是好心帮忙,看他这么较真的样子,也难得开了个玩笑,灿然一笑间,让对面的两个男人都看得晃了眼。
“给给给!当然给必须给!”袁长峰一见她松了口,也松了口气,笑道:“你放心,有我在,客户少不了你的!实在不行,我先买几份……”
“你可不行。”时靖远直接拒绝他的“美意”,“晓曼你可得记住,像老袁这种不安份的危险职业,都属于拒保范围。就算真的要保,也得列入特殊高危行业,按照定制保单另行协商费率。一般人的,可不适合他。”
袁长峰立刻就黑了脸,狠狠地瞪着时靖远,没好气地说道:“我高危?还不是因为你们的事儿?连被保险人的经济情况都不审核清楚就敢接那么大的保单,瞎子都能看出里面有猫腻,还是团体的……哪个蠢货想钱想疯了这种单子也接?你跟清远可说好了,医院那边要是不配合,找不到病历记录我也没办法!”
“行行行,我尽量安排人配合你,清远那边我也打招呼了。”时靖远无奈地说道:“不过你要小心点,这种团体诈骗案件,搞不好背后有什么黑手。不行,晓曼跟着你,太不安全了……”
“别想反悔啊!”袁长峰一见他有反悔的迹象,赶紧拉着苏晓曼就走,“都说好的事儿还想变卦,你是不是更年期要到了啊?翻脸比翻书还快!我们先去理赔部了,有事没事都别找我们了!拜拜!”
还没等时靖远说再见,苏晓曼已经被他一阵风似得拉出办公室,只留下他一个人对着面前的文件,过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说到底,他还是没有那个底气,那个资格,来干涉她的事啊。
就连勇气和脸皮,他也比不上袁长峰,可以如此理直气壮假公济私地把人拉走,让他连一点招借口留人的机会都没有。
那颗刚刚萌芽还没露出泥土的种子,或许就这样一下被夺走了阳光和水分,从此就永远埋在泥土里,不见天日,再无萌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