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曼跟着时靖远去了他的办公室,满脑子还是方才齐欣欣那近乎疯狂的模样,压根没注意到其他人异样的眼神,等进了他的办公室,就看到齐欣欣正坐在里面,用一种极其怨毒和鄙夷的眼神望着自己,脚步一顿
时靖远见状,轻轻拉了她一把,说道:“放心,我办公室里有监控,跟110联动,她不敢再乱来的。”
这话实际上是说给齐欣欣听的,她果然收敛了下坐姿,进过一次拘留所,那一个月的拘役彻底改版了她的三观,如今就算再怎么恨毒苏晓曼,她不敢也不想再进那个地狱去了。
时靖远的办公室比较大,一半是他的办公桌和书架文件柜,另一半摆了一组六人位的组合沙发,平时是有客户来时洽谈之用,这会儿齐欣欣一人就霸占了当中的三人沙发,他和苏晓曼也只能一边一个分开坐下。
齐欣欣哼了一声,说道:“怎么?还怕我动手?我动手你不正好英雄救美吗?苏晓曼你行啊,走哪就勾引到哪,以为傍上领导就没人能管得了你吗?我会一直投诉,投诉到你们大老板那,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是什么样的人?看还有没有人敢跟你买保险!我呸!以为装模作样假正经别人就能相信你了?我非得撕开你个狐狸精的画皮不可……”
“我是什么样的人,欣欣你真的不知道吗?”苏晓曼看着她,不再害怕,反倒从她色厉内荏的眼神里,看到她的绝望,轻轻地叹了口气,有些同情地看着她,说道:“我们认识三年了,这三年我们两家在一起过多少次?我见过高律师几次?”
“那时……那时你还有老公啊!”齐欣欣嘴硬地说道:“谁知道你一天都离不开男人的……”
“啪!——”
苏晓曼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果断地给了她一个耳光,“这一巴掌,不光是为我,也是为高律师。你根本不相信你自己的丈夫,侮辱我也侮辱了他,又凭什么让别人来尊重你理解你?如果你们真的离婚,我只能说——齐欣欣,这是你自找的!”
齐欣欣被她一巴掌打得懵了,完全没想到,这兔子也有咬人的时候,顿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苏晓曼我跟你拼了!”
苏晓曼并未闪避,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毫不退缩示弱地说道:“你想更快地离婚,连孩子也失去,尽管动手好了。你闹得越凶,高律师就走得越快,到这个时候,难道你还不明白——不是我抢走你丈夫,是你自己把他推开的!”
齐欣欣已经抬起的手,堪堪停在了她的脸边,看到她不闪不避直戳内心的话语,呆呆地站在那儿好一会儿,猛然收回手,捂住自己的脸,跌坐回沙发里,失声痛哭起来。
她也曾经是有才有貌有气质的美女,也曾有过夫妻和睦恩爱的时光,也曾对别人说教过家庭幸福夫妻相处之道,看过听过那么多,她又不是那种愚蠢蒙昧的无知女人,何尝不知道正是自己的所作所为,让丈夫眼中曾经的尊敬变成了厌弃,如今连孩子都怕了她,躲着她,全世界的人都在看她作死的感觉,真的让人崩溃到极点。
可在那时,她眼里只能看到他们之间的暧昧,妒忌和恐惧冲昏了头脑,不假思索的冲动将自己一步步推向深渊,也将他推得越来越远,如今就算后悔,还来得及吗?
时靖远看到她这样,总算松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了眼苏晓曼,他肩后被齐欣欣那一巴掌打的还挺疼的,没想到她居然会替他还了回去。从未想过她也有动手打人的一天,可在这个时候看到,他非但没觉得她野蛮粗鲁,反倒更觉得欣赏。
同样的事,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情况下做来,效果确实截然相反的。
苏晓曼在齐欣欣的身边坐下,轻轻地为她理了理散乱的头发,在她的后背上拍了拍,神色一如从前般温和,“欣欣,你现在该做的,不是来找我,而是跟高律师开诚布公地好好谈谈。你们有十年的感情,还有小希,并不是没有基础,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齐欣欣闻言一下子抬起头来,两眼放光地看着她,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切地问道:“我们……真的还有机会?可他都不愿听我说话,我怎么求他他都不肯理我,说宁可放弃房子和钱,除了孩子什么都不要……晓曼,你帮帮我!帮帮我!”
苏晓曼被她抓的手臂生疼,听她居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地向自己求助,不禁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欣欣,你糊涂了,你忘了你是为什么来这里的吗?这件事,我不能帮也帮不了你,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啊!”
齐欣欣忍不住又哭了起来,“晓曼,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你要是不帮我,我真的没办法啊!”
“这是在唱哪出戏?什么情况?”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袁长峰和夏本易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一头雾水地看着沙发上的两个女人,深深地怀疑自己走错了片场。
十万火急将两人叫来救场的时靖远看了两人一眼,这会儿也有些尴尬,轻咳了两声,说道:“没什么,她们……让她们谈谈,你们跟我去对面会客室坐会儿吧!”
袁长峰和夏本易刚进门就被时靖远拉了出去,临出门时看到齐欣欣还抱着苏晓曼嚎啕大哭,十分的不解。
“靖远,你不是在逗我玩吧?”袁长峰忍不住问道:“是谁说齐欣欣打上门来的?我还以为你被人砸场子,拉了小夏紧赶慢赶跑来,结果你这武戏改哭戏了?没搞错吧?”
时靖远将两人推进会客室,关上房门,忍不住苦笑道:“没出事还不好吗?难不成你盼着我这出事?”
夏本易笑了笑,说道:“那当然不会,只是没想到时经理不但讲课厉害,这谈判的本事也厉害,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把那个疯女人给说哭了。看来下次我们要是需要谈判专家的,可以来请你帮忙了!”
“这回你们还真猜错了!”时靖远笑眯眯地说道:“搞定那个疯女人的不是我,是苏晓曼。”
“是她?!”袁长峰和夏本易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齐齐望向时靖远,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好奇和怀疑,就差掐着脖子让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