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安这边完全不知道甲板上发生了什么,当她第八次接到唐辛酒的报点,直到贺然在餐厅附近时,她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苟住别怕我能赢:别管我了,让我死吧!】
【苟住别怕我能赢:你们为什么光操心我了,自己的指定物找到了吗!】
唐辛酒吱吱喳喳地说早就找到了,她运气好,抽到个什么“钻石耳钉”,这种宴会上所处可见的东西,嘻嘻哈哈抱着一个小姐姐的脖子就弄来了。
反而是一向话很多的娇羞土拨鼠同志陷入沉默,如同掉线。
苟安正想@她再问问,别不是人玩儿疯了掉海里去了,这时候她的手机开始震动,定眼一看,是讨人嫌的人自己倒贴了上来。
【h然:躲哪去了?】
苟安挑起一边眉毛。
条件反射手指先挪到了“删除好友”那栏,但是想到这么做显得过于刻意,接下来三天低头不见抬头见,这个人说不定又要因此拽着自己纠缠些有的没的。
作罢。
【苟住别怕我能赢:嗯?】
【苟住别怕我能赢:好惊讶,我居然没把你拉黑吗?】
【h然:…】
【h然:别贫。】
【h然:问你在哪?】
【苟住别怕我能赢:有屁就放,但你这种习惯性皇帝和太监说话的语气最好收敛点。】
一边打字警告,苟安“嗖”地抬起头,相当警觉地看了看四周,片刻之后干脆躲进了某个拐角走廊阴影处。
【苟住别怕我能赢:找我干嘛?】
【苟住别怕我能赢:别费劲了,一根毛都不会借给你的。】
话很多的人通常打字也很快。
一不留神,就已经被人身攻击了一整个屏幕。
【h然:…】
【h然:好好说话。】
【苟住别怕我能嬴:您配吗?】
最后回完这么一条,苟安直接把手机塞回了小包里。
然而命运这个东西就是喜欢捉弄人。
在贺然这号人物阴魂不散地出现后,苟安立刻谨遵唐辛酒对贺然的报点的相反反向,绕着厨房那边船舱走道往
另一个方向走。
走着走着就到了赌场,她只犹豫了一秒,就为了躲避干脆一头扎进了全是人也很热闹的娱乐场所
赌场里灯光刺眼得苟安微微眯起眼,就像是夜晚的草丛里被手电筒光照到的流浪猫。
当下表情绝对算不上多么友善。
然后隔着一张□的赌桌,她就这样顶着张不爽的脸,不幸地和贺然狭路相逢。
这时候的贺然形象算不上多端庄,像是刚刚从哪里鬼混回来——定制的冬青色西装外套挂在手肘间,衬衫解开到了第三颗扣子,领带早就取下来,缠绕在他的手
上。
贺小少爷是英俊的,放浪不羁的模样曾经不知道迷倒过多少无知少女。
他微微蹙眉,头发微乱,隔着一桌子在等待荷官发牌的赌客,一双眼准确地锁定了苟安——苟安也在不动声色打量着躲了半天还是偶遇的贺然。
这会儿,少年的双眼正死死盯着她,眨眼都不舍得眨一下掐指一算,这好像还是他们解除婚约以后第一次单独、面对面地碰面。
贺然看见苟安,那模样就跟野狗见了猫似的,又激动又害怕——想撩又怕打不过的那种表情。
这时候,苟安不可避免地发现,贺然之所以这个鬼浪荡子、衣衫不整的形象,是因为衬衫上的第二颗纽扣已经不见了。
周雨彤说过,写着“价值二万元以上的男士衬衫第二颗纽扣”纸条一共只有两张,一张在苟安这,另一张在陆晚手上——
那么此时此刻贺然衣领上的扣子上哪去了,答案已经非常明显。
不过苟安才懒得计较这个,冷笑一声,头一扭开,就想跟他来个擦肩而过。结果就是被人拎着胳膊,拽到了放了一堆老虎机的角落里。
她后背撞着一台机器,倒是没撞疼,眼前的人大概是有了经验或者是怎么的,难得做个人的用自己的手给她垫了下——
只是压在她肩膀上的手力道很大,一点儿也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野狗终于没忍住伸出了他蠢蠢欲动的狗爪。
"跑什么?遇见了,都是缘分。"
粉色的纸条在苟安眼前晃了晃,贺小少爷笑得像个正宗纨绔子弟,"既然都是缘分,老天爷说的算,辛苦安安和我走一趟咯?你也知道我信用卡不
知道托谁的福被停了,所以明天我可是没钱请客的啊!"
苟安劈手抢过他的纸条看了眼,【喜欢的人】。
啧。
像是捏着什么烫手的山芋,迅速把纸条塞回他的衬衫口袋,看贺然虽然笑得一脸浪荡,实则死死绷住的下颚出卖了此时他的紧张……
这些狗玩意装模作样起来倒是都一个鸟样。
苟安丝毫没有任何的同理心,抬起手,用劲儿一把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贺然被推了个猝不及防,连退两步撞上了另外一台机器-一米八几的身高,牛高马大的,撞到机器,沉重的老虎机都不得不摇晃了一下!
他稳住身形,原本以为苟安会借此机会转头就走,却没想到她疾走两步上来,一把以刚才同样的姿势将他轻易钉在墙上——
近在咫尺的距离。
那张最近频繁出现在梦中的脸就在眼前,熟悉的甜味香水若有若无地钻入鼻腔。
贺然动了动唇,心跳不可避免地加速,那双上一秒紧张的快凝固的双眸却因为她的主动靠近化成了一摊春水,波澜荡漾。
正想说些什么,胸前被重重拍下一张纸条,然后苟安沉默的退开——原本压在他肩膀上柔软温度也伴随着香味抽离。
心中涌上一股失落,贺然愣了愣,拿起纸条看了眼,看见上面大概十五分钟前才见过的同款借物内容,他脸色变了变。
"一样的纸条唐辛酒只写了两张,另一张在陆晚手上。"苟安冲他扬了扬下巴,平静地问,"贺小少爷,请问您的第二颗扣子上哪去了?"
贺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等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的纸条也是这个指定物。
话没说完,苟安却摆摆手,打断他说:“你不用跟我解释,其实我不在意,本来也没准备问你要这颗纽扣。"
"所以,我不找你,你也别找我。"
她说着,从他手中抽回了纸条,就要面无表情地经过他,准备离开赌场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却没走两步又被一把捉住,"不是我主动给的。""什么?陆晚也给你摁墙上了?"
"……不
是,她说是小叔。"贺然抿了抿唇,看上去不像是撒谎,"小叔告诉她,可以来找我要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意思,也没收到详细的指令,但小叔发话,我不能不给。"
他说完,意外地发现苟安的瞳眸往下沉了沉,他不明所以。
却不知道苟安的想法是,男主和女主果然又搅合在了一起,是她的错,何必多嘴让唐辛酒把陆晚留下来陪他们玩这个无聊的游戏?
贺津行是什么样的语气和什么样的姿态让陆晚去找贺然的?从天而降、拯救一切的天神吗?是了,男主应该是这样的。
胃部在翻涌,说不上来为什么有一种奇怪的反应强烈,明明在第一次看见陆晚坐上贺津行的车时,她想看热闹的心思大于一切——
也许是最近和这个人走得太近了。
苟安抿了抿唇,不再往深了乱想,把一瞬间所有被带跑且跑得很偏的情绪,归咎于她只是像以前一样不喜欢男女主凑在一起毕竟对她没有半点儿好处…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苟安很烦,她蹙眉往回抽自己的胳膊,对方却加大了力道——
有完没完?
"放手。"
再开口时,她发现自己声音沙哑得可怕。
蹙眉不耐烦地回头,发现身后的人也是眉头紧皱,他想了半天,大概也没有别的招可以使,只好说:“你明天请客的钱我来给。”
苟安被荒谬到轻笑出声,拂开了他的手。"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贺小少爷。"她停顿了下。
"更何况,谁告诉你我明天就要请客了?清醒点,我怎么可能输给陆晚?"
赌场二楼的vip室,贺津行正陪一群人玩牌。
一只手支着下巴,男人就像老谋深算的狐狸,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提醒他的上家,“陈近理,你再心不在焉地胡乱给我喂牌,今年的奖金都要进我口袋了。"
陈近理翻了个白眼,扔出一张九万。贺津行吃了他三张,此时就顺势推了手里唯——张九万,附赠虚伪的一句:“都提醒过你了。”
对面的另外两名牌友发出一阵唏嘘,其中宏九爷大笑出声:“阿陈怎么回事,放才出去上了个厕所把牌运
都跑飞了吗!回来一把没胡过,一直在给阿津闷头喂牌!"
贺津行笑着瞥了满脸烦躁的陈近理一眼,也不揭穿自己在甲板上围观的一出好戏。
"笑什么?"
"不要那么凶么,我可是帮你挡了一位差点看到热闹的路人。"
“你会那么好心?”
“陈近理,你这样就很伤我的心了。”
正当贺津行考虑等一会儿陈近理输到内裤都要卖给他时,要让这个不知好歹的人用什么好东西抵押,这时候刘秘书推门进来。
放下一壶新沏好的茶,顺势凑在男人耳边简单地耳语了一句——
"小少爷和苟小姐在楼下起了争执。"
其实刘秘书也不确定这种小孩子过家家酒的小打小闹要不要打报告,打搅了贺先生的兴致……但鬼使神差地,他还是说了。
果不其然看见贺先生唇边原本轻松含笑的表情收了收,他面无表情地推了牌,"再休息一会儿。"
然后果断站了起来。
宏九爷不明所以,只管嘲笑他“你也要去上厕所吗”,贺津行面不改色,回答称是。
下楼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在这个鬼地方遇见又闹架的两个人都已经不见踪影,贺津行难得脸上失去了笑容——
他们去哪了不得而知。
也许是吵到白热化干脆换个地方干架,也许是吵着吵着发现感情深厚干脆和好了换个地方谈情说爱.…
他没兴趣猜。
甚至觉得这个时候让贺然和苟安搅在一起压根就是没必要的没事找事。
二十分钟后。
贺津行在刚才的甲板上找到苟安时,贺然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就站在刚才陈近理和另一个人谈话的地方,背着双手在整理腰间的烟粉色蝴蝶结系带——
可能是因为看不到的角度,所以无论怎么整理好像都不太满意,最后暴躁地拽着一边直接把整个蝴蝶结散开,系带吹落下来,挂在腰间两侧的裙摆上,伴随着海风飘动。
今晚的月色不错,昏黄的月光洒落在海面,金黄色的斑点被卷起,吞噬在细腻的泡沫里面,一瞬
间消失不见……
但穿乘风破浪而过,海面恢复平静时,月光再一次不计前嫌地洒落下来。
贺津行站在阴影中看了一会儿,直到不远处船舷边的小姑娘不耐烦地三次拽掉了系好的蝴蝶结,并狠狠跺了跺脚。
不需要太多的理由或者是切实的证据,贺津行看出她心情不太好。他走到了她的身后,在她扶着栏杆大喘气时,伸出手捞起了一根系带放在手上端详。
身后冷不丁靠近个人,苟安吓了一跳,“嗖”地转过身对视上一双黑沉的瞳眸,她就像是一只炸毛后强行被憋气的小动物——
白皙的脸蛋迅速涨红。
她蹙起了眉,语气听上去不怎么欢迎:"小叔,你怎么来了?"
"透气。"
贺津行用一根手指轻轻弹了弹她的手臂,后者立刻会意,虽然不情愿也还是乖乖地转过身去——
得亏于她这样配合他,贺津行顺势捞起了另外一根腰带。
柔软的烟粉色绸缎腰带躺在他手里,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的程度:这辈子没有触碰过这种女性象征气氛浓烈的材质制造而成的任何东西。
男人沉默地立在苟安的身后,对着手中的缎带难得走神。
不远不近的距离可以让她嗅到他身上雪茄混杂着古龙水的气息——还是以前那款古龙水。
只是经过一晚上的沉淀,腥甜的血腥味道已经冲淡,留下来的是经久不散的后调木质香,像是百年沉木于水中捞起,重见天日后被烈日焚烧。
小礼服的背部镂空的设计让大片雪白的肌肤轻易暴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月光下也能和月晕暗暗昏黄完美的区分——
是轻而易举地区分开来。
记忆好像回到了一个月前某个初秋萧瑟夜晚,夜未央那并不宽敞的楼梯上,身着同色小短裙的小姑娘形象恍惚重叠….
贺津行惊讶自己的记忆力为什么分配了这种无聊的画面。而这一次,因为手上拥有重要的在进行的工作,男人可以不用再刻意地避开视线。
"听说你跟阿然在赌场吵架。"
贺津行的声音听上去就像往常一样轻飘飘的,如同闲聊,带着对晚辈的关心。前面的小姑娘像是不愿意提起这件事
,皱了皱眉后,含糊地“唔”了一声。但是不幸的是,谈话的对象字典里并没有"蒙混过关"这个词。
“为什么?”
大概是在系蝴蝶结,曲起的手指骨节那一小片不经意扫过她尾椎偏上的位置,触碰的地方毫无遮拦,即使只是一瞬间。
心跳还是漏了半拍,她下意识往前躲了躲——
“别动。”
然后立刻被发现。
苟安很不满意自己一切都被掌控中的感觉,于是在贺津行看不见的角度,她噘了噘嘴,一张白皙的脸蛋幼稚地鼓了起来。
然后她给了贺津行一个很情绪化的答案:“哪有什么为什么,我和贺然吵架还需要理由吗?”这种类似废话的回答,换成任何一个贺氏的高层,大概都足够让他被开除八次以上。
"事件。"
贺津行很有耐心地将过于柔软的布料围绕在指尖穿梭。
“……”苟安说,"借物游戏。"
感觉到身后的人停了下来,她微微侧过身,便发现身后的人正巧也在看着自己——
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与平日里那种疏离千里的虚伪微笑不同,这让高高在上的贺津行,此时此刻看上去比任何时候更加柔和。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苟安带上了一点儿脾气地说:“陆晚和我拿到的是同一个内容的纸条。”
不等他有反应,她像是逃避似的拧回了头,"二万以上的定制衬衫的第二颗纽扣——这艘船上只有贺然拿的出合格的东西。"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一种感慨。
——是的没错,不是怨念,也不是冰冷的嫌恶,而是有一种“虽然不太服气但是命运总是故意安排我输真的好难”的感慨。
贺津行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用上这种奇怪的语调,下意识浅浅地皱眉,但又很快松开。他低下头继续认真整理着手中的“正事”
而谈话到了这里已经不需要苟安再多说,贺津行替她把剩下的话说完了:“看来我亲爱的侄子面对你的逼问时,毫不犹豫把我供了出去。"
声音似乎带着轻笑。
……笑个屁啊!
苟安才笑不出来,只能以
沉默应对。“安安怪我了?”
苟安说不出“没有”两个字。
"当时没想那么多。"贺津行便自行解释,"一般来说,如果想要拒绝别人,就给她拟定另一个需要争取的目标,这样可能会让她放弃得快一些。"
苟安愣了愣。
下意识回头看身后的人——“陆晚找你要纽扣?”
指尖从蝴蝶结一边的褶皱划过,男人“啧”了声,不太满意最后的整理工作被打断,他头也不抬,像是真的在专心伺候那一个蝴蝶结。
“我真的好奇,苟聿怎么养的女儿,怎么脑子偶尔这么不灵光?”贺津行扫了一眼小姑娘因为震惊缓缓睁大的眼睛,”是什么让你觉得贺然穿的衬衫会比我身上的更贵。"
腰带还没系好,贺津行松开手,后退了一步,打量了下那个初具规模的蝴蝶结——
凉凉的海风拂面而过,男人看上去依然云淡风轻,倒不像是被冒犯了,甚至低声提醒她了一句,还没弄完,转回去。
苟安心情复杂地重新转身,背对着男人,在感觉到他重新拾起一片布料时,忍不住替自己挽尊:"没往这方面想,游戏规则是,不许跟爸爸借东西。"
“我不是你爸。”
诡异的沉默中,男人总算整理好了那个蝴蝶结,自我欣赏下,好像比她今晚何时扎起来的蝴蝶结都要漂亮。
"那你原本准备怎么解决?"
啊,干什么,这单刀直入的气氛是在搞什么严肃的谈判吗?提出问题——废话少说别绕弯子——解决问题。
"找贺渊要他的扣子,"苟安破罐子破摔,理直气壮地说出自己都觉得很挫的计划,"然后强行说那是英国或者西班牙甚至是迪拜随便哪的皇家专用裁缝手工衬衫,再更强行地让他们不承认也要承认它很贵。"
"所以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来找我么?"
小姑娘哑巴似的沉默中,男人唇角轻勾,笑意重新攀爬上了那双星光缀入的深黑瞳眸。"嗯,很难说不伤心。"语气依然半真半假。
"别逗我了。"
"嗯?#3
4;
……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问您要衬衫上第二颗钮扣也太惊悚了点——没读过书吗!不知道这东西也有特殊意义吗!
被拒绝的话更窒息啊!
苟安张了张嘴,哑口无言,视线根本不受控制地落在了男人完好的、当然昂贵的、怎么可能愿意自行损坏报废的衬衫领口上。
几秒后,头皮发麻地挪开了眼睛。
男人像是压根没注意到她的目光,把自己该说的话说完,就像是完成了任务。只是末了,没忘记补充一句,"现在都知道来龙去脉了?"
"唔?"
"不要心情不好了。"
啊!
猫最终还是被踩了尾巴。
"你放屁。"
苟安伸手捂住了自己那根被系好的蝴蝶结,就像捂住了自己的命根子——“我才没有心情不好。”
流浪猫不小心被路过的路人三番两次摸过猫脑袋后,本来也不太认为这算什么破事。
直到某一次散步,不经意经过了路人家的窗台,发现他在给蹲在膝盖上的另一只猫喂罐头—里面的家猫一无所知。
窗外的流浪猫倒是炸起了毛。
后来屋子里的人推开了窗,笑着跟流浪猫打招呼,还告诉它:是楼道里的野猫,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它跟进屋子,我也只是顺手喂它一下而已……所以,你不要心情不好啊。
面对路人,一向收敛自己的暴脾气、假装乖顺的流浪猫终于忍无可忍。它说:你放屁,我才没有心情不好。
无它。
不知何时滋生、不可告知、不能承认的占有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