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软玉在怀,剩下的都是糟粕。
玄极看着那因为抱着他的脖子近在咫尺的脸,很难忍住不像是登徒子一样低下头在那张柔软的面颊上啃上一口……极力克制也只是含蓄地用唇瓣在她耳廓状似不经意地蹭了蹭,男人笑了,大手攀爬上怀中人的腰将她在自己怀中固定好,对着青玄和一屋子傻眼的人缓缓道:“都看见了?下去罢。”
青玄干瞪着一双眼,心里想的是去你娘的这叫什么事儿?
青玄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屋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花眠和玄极——这下子男人的呼吸声在耳边都能听得见,花眠的耳廓被暧昧的热气一阵阵地撩,终于反应过来方才自己主动做了些什么可怕的事……
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
偏偏像是狗儿般,还会护食。
思及此,花眠小脸一红,双腿抖着就要用玄极的大腿上跳下去……奈何此时男人就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似的,拦在她腰间的大手更加使了一些力道,垂眼看着怀中的人憋红了脸,却也没能从他怀里逃走。
“又要去哪?”玄极的声音在她后脑勺的方向响起,“你这时候若是出去,青玄可就认为是咱们合伙诓骗他,又要把那些有的没得女人叫回来了?”
闻玄极所说,花眠原来蹬来蹬去的腿猛地一僵,想了想,微微蹙眉:“不不不不对,我我在外面听得清楚……是你让青玄把她们——”
声音越说越小,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好像有些管得太宽,于是不安地咬住下唇……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让青玄彻底死心,”玄极难得耐心缓缓解释,“否则他以后必定时常拿这件事来烦我。”
玄极话语之间,感觉到下唇被粗糙的手指碰了碰,示意她不要咬自己的唇瓣,花眠便乖乖张开了嘴,让男人的指尖心满意足地在她唇瓣上揉弄玩耍了一会儿……
花眠觉得唇瓣与他手触碰的地方仿佛着了火。
她偏过头,看着玄极,软绵绵问道:“你的意思是,她们以后不会来了?”
这番拧头动作却仿佛将自己的唇瓣送到了男人的唇边,玄极自然不会客气,从嗓子眼里“嗯”了声沉声道“来了也赶他们走”,他稍稍低下头,便含住了她的唇。
刚开始灵活的舌尖只是略微挑开她的牙关,又在牙间与唇瓣上啃咬玩耍……花眠没有推开他,而是勇敢地挺直了腰杆只是抱在男人脖子上的手微微收紧泄露了她的紧张——
当男人几乎没有怎么受到阻碍地闯入,找到她的舌尖,正欲缠住,忽然便想起今日在宴会中的那一幕。
“……”
花眠也不知道玄极怎么了,只是感觉到男人动作一顿,当她稍稍有些疑惑似的抬起眼皮子瞥了他一眼,却不小心地撇到了他眼中的一片晦涩与暗沉,她心中微微一颤,正想抬起手摸摸他的脸,而这时候,突然感觉到腰间一紧,她“嗳”了声被更紧地压向男人——
紧接着他原本温柔缓慢的吻忽然变得有些粗暴和急迫!
花眠手指僵硬了下,有些害怕却还是没有躲开来,只是当男人长驱直入地索取时默默地配合他的舌尖任由他索取她柔软的舌尖和嘴里的唾液……他要得又太急,几番下来她便有些喘不过气,鼻息之间的呼吸越发灼热,连带着眼角都微微泛红。
“今天那只狐狸这么对你,怎么不躲开?”玄极咬着她的唇瓣。
“嗯……来、来不及,”花眠双手讨好地摸摸他的脸,又被他惩罚似的咬了下唇瓣,这才吓了一跳般放开手,“原本只是,只是倒酒的。”
玄极从鼻腔深处“哼”了声,自己同那上官濯月交过手,自然知道他的身手不凡,若是有心要做什么,花眠这样的便是多十个警惕心也躲不开……也知道这事儿怪不了她,只能生生压下不高兴,心里惦记着早晚要砍了那狐狸一条尾巴让他知道些错。
这么想着,吻至花眠下颚的唇瓣便稍稍一顿。
看了眼她眼角泛红,还是拼命扬起小下巴配合自己的模样,眼中的情绪便又温和下来……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她的下颚,让她看着自己,而后淡淡道:“给你去去身上的狐狸味。”
“……”
“张嘴。”
“……”
男人的唇瓣再次附上,却在下一秒抱着她站了起来,轻易将她抱着来到书房里屋的榻子上放下,随即那高大的身躯便覆盖上来……
“……主、主人。”
“嗯。”
冰凉的夜风从稍开了一条缝的窗吹入书房,吹起了帘子发出“哗哗”作响的声音,将两人耳边悄声细语吞噬——
书房里的榻子上,两个身影交叠在一起,花眠身上的衣裙有些凌乱,她仰着头安静地任由男人的唇落在她的额头上,鼻尖上,唇瓣上,再一路下滑——
当胸前的衣领被松开,男人微冰凉的鼻尖触碰到柔软微颤抖的皮肤,她倒吸一口凉气,背脊有些紧绷……
随即滚烫的唇瓣落下。
男人的大手贴在她的腰间。
在他伸手,不动声色拉开她腰间的腰带,眼睁睁看着两团白皙的肉被脱开了束缚像是两只小白兔似的跳开来,心头一跳,稍稍敛起眉,那晚食之入髓的熟悉感觉翻江倒海而来!
玄极便也不知道如今他对这个只是几面之缘的小姑娘是什么样的感觉。
但是他知道自己对她是有占有欲的,欲将之生吞活剥,揉其入骨的欲望,并非青玄说的那样“那晚是谁都行她只是碰巧”“关了灯都一样”……
——如此这般,似乎便管不了再多。
喜欢什么东西,先确认自己确认在握,再思考之后事情,犹犹豫豫,踌躇不前,只会让想要的事物落入他人之手,最终追悔莫及——
这是玄极自小便受到的教育。
“……”思及此,玄极抬起手蹭了蹭花眠的面颊,凑近了她,“今日在宴席上说的话可有听见?”
看着那长卷的睫毛轻轻颤抖着抬起来,黑暗之中她抬头看着他:“嗯?”
甚至要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小心翼翼地克制着不要弄坏却又忍不住伸头再去吻她,男人的大手覆盖上她柔软细腻的皮肤,在她难以抑制地因为那温度“哼”了声扬起修长的白颈时,他言简意赅:“做我的人。”
花眠感觉身体被他触碰的地方几乎要烧了起来。
然而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这个时候,两人身后,摆在一个架子上的古董花瓶“啪”地一下摔落在地摔得粉身碎骨,发出一声巨响!
花眠哆嗦了下,尚未出口的话生生吞回了肚子里,冰凉的空气之中忽然夹杂了一些她熟悉的气息,这让她微微瞪大了眼,一双手紧张地捉住了玄极的手臂——
抬起头,从玄极的肩膀越过,于是一眼便看见了书房内间的窗棱上,月色微凉撒入,身材修长的少年手执无归剑,面色冷漠地站在窗棱之上……
两人近乎于一模一样的眉眼在空气中碰撞上。
“……”花眠一哆嗦,脑子里那些个浑浑噩噩一下子变得清醒,伸手一把拉起自己松开的罗群衣衫,她气息有些混乱,“主、主人!”
而此时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并未能看见身后窗棱上的少年,回头看了眼空空如也的窗以及外头眼色冰冷的月……再转回头,便见怀中少女一脸惶恐似受惊,还以为她是被风吹倒的花瓶吓着,那副模样着实可怜,无论如何也让他不能再继续。
只能在心中默默叹息一声,只能大手一伸将她拢入怀中:“吓着了?……没事,过来。”
花眠依入他的怀中。
脸埋入他的颈脖里,背部犹受锋芒。
……
花眠依偎在玄极怀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待感觉到头顶上人的气息由原本的灼热变得逐渐平缓,她小心翼翼抬起头,这才发现原来玄极已经入眠。
只是一只搭在她肩上将她纳入怀中的姿势并未变,男人家睡得似极安稳,花眠凑近他在他面颊附近嗅了嗅,他似乎也毫无察觉的模样。
当怀中的小人化作蓝色颗粒状的光,他的手便顺势垂下软下去,花眠在榻前站稳,弯下腰看了看玄极——左思右想便又悄悄回到书桌边,将他的披风拿起来,垫着脚盖在男人身上……又伸手抚平他微蹙的眉,又站在榻子前看了他一会儿,这才抽身离开。
手脚并用爬上窗棱,脑袋探出去看了一眼,没有发现无归,然而还没等她松口气,一道剑气贴着她的面颊刺过,一缕断发飞舞之间,花眠感觉到面部一阵刺痛,有温热的液体顺着面颊滴落——
手指一抹,指尖一道鲜红。
下一道剑气再袭来,她轻易在面前撑起蓝色的光盾将之抵挡,与此同时,整个人轻盈一跃而出,那双平日里总是莹满温柔的双眼之中少见精光!
“无归……”
“花眠,你任性胡闹也该有个限度!”
月色下,半空中,花眠与身着雍容白袍修长少年迅速碰撞后分开,蓝色的剑气在花眠脚下炸裂开来发出“啪”“啪”几声巨响——
“莫忘了本份!”半空之中,手持无归剑少年目光冷漠生硬。
就像是被他的话刺痛,花眠原本缩在袖子下的手指动了动,稍一偏身,便又躲过无归一次攻击,那剑气擦着她的身子划过,在她身后的建筑炸裂开来!
无归一眨眼,原本还在那的身影便又神鬼莫测般消失了——
花眠不愧是防御类型神器,平日看似笨手笨脚,认真起来却也有两把刷子,身子轻盈动作极快,一时半会无归居然也耐她不得!
因为几下攻击落空,无归看着那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的长卷发更觉气急,正欲再拔剑进行三番攻击,下一秒,鼻息之间忽然嗅到无量花香,他目光微微一凝,措手不及之间,那抹纤细的身影已经一掠至他的面前!
好快!
心下一惊,无归瞳孔缩聚:“你……!”
“嘘,主人在睡觉。”
花眠一把捉住无归的衣领,没有多少情绪起伏的柔软声音在无归耳边响起——下一秒少女脚下一点,带着无归两人远远离开玄极书房范围外!
两人在半空中互相拳手照应,相互纠缠着重重跌入一片苍翠松林,松林枝叶发出“啪咔”“哗哗”不堪负重巨响,被树枝刮得一脸狼狈地二人重重跌落在后山温泉旁的鹅卵石地上!
两人下坠之中,原本被无归掐住脖子摁在身下的花眠忽然感觉身体一轻,整个人被抛起来,下一秒又被一把捉住衣领——
原来是无归生生将二人上下对调了下,让花眠从下至上,自己生生用背撞击了地面,在鹅卵石地面都被砸出碎石时,他痛的闷哼一声!
花眠跟着一脸狼狈地趴在无归身上,只是撑地手掌被擦伤……
“……痛痛痛,”秀气的眉拧成一团,花眠扶着腰爬起来,在看见躺在地上暂时未动的无归时,微微一愣,指尖颤抖了下,“你你你,无归?你没事吧?摔坏了没有?”
立刻弯下腰,小爪子紧张地爬上身下少年的脸,肩膀,腰,摸索着确认他有没有摔得缺胳膊断腿——
却在触碰到他胸口的时候,忽然被猛地一把捉住手腕,花眠微微一愣,随即感觉到握着她手腕的手稍一使力,直接将她甩起来,划了道弧线扔进温泉里!
“哗啦”一声巨响!
花眠只觉得温热的温泉水瞬间灌入她的鼻腔、嘴巴、耳朵,她伸手扑腾了下,狼狈地捉住了温泉边的鹅卵石“哗”地泼水而出,像是一只落汤鸡……脸上的伤口刺痛,头发狼狈地贴在面颊上。
少年脚下踩着精致的月牙色描金靴,走至温泉旁,停顿了下,他“唰”地收了手中长剑,蹲下来,用两根手指抬起趴在温泉边猛咳嗽的少女的面颊——
对视上那双与自己生的一模一样的眼,无归停顿了下,冷冷道:“花眠,你平日里不学无术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了……如今,身为神器剑魂,你却企图与人类交合在一起混为一团,我看你是真的昏了头!”
无归语气严厉,花眠见他眼中全是暴躁和阴冷,也跟着缩了缩肩膀。
“主人还不知道我是谁……”花眠目光闪烁,小声道。
“纵是知道又如何,”无归放开她的下巴,目光在她被掐出的红色痕迹上扫过,随后指尖一勾,替她将顺着发髻滴落在下巴上的水珠抹掉,“你这般身份,本就尴尬,再加上这种性格,哪怕真的同主人在一起,也难当人族首领夫人大任——上性格柔软不能统领三军御敌;下沉默寡言无法管理民生永昌……”
无归弹去手间水珠:“男人都是好色且薄情的生物,待他厌了你的身子,自然不会再对你多看一眼。”
花眠:“……”
原扒住温泉边的手微微抠入泥土。
沉默地从温泉里爬出,花眠捞起头发,背对着无归拧干水。
她身上的婢女衣裙因为湿水狼狈贴着皮肤,月色之下,她背对着无归,他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些冷的关系,她似乎在微微颤抖……
“你我本是孪生,你心里在想什么我清楚得很,躲什么躲?”无归站在她身后淡淡道,“转过身来,看着我。”
无归语落,果然见原本背对自己之人慢吞吞转过身来。
她面色有些苍白,一双黑白分明的瞳眸之中略微失神:显然方才他说的话确实刺痛了她。
无归微微蹙眉,原本那双淡漠的瞳眸之中又有一丝犹豫闪过……抬手解下自己身上的披肩,扔给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她,他还是冷声冷语:“即使止损,莫在有别的付出了……听不听劝,我还会害你不成?”
花眠垂下脑袋。
“或者你只是甘心给他做个妾?”
花眠摇头,似拨浪鼓。
无归敛起的眉稍松开,语气稍微缓和劝说:“你不是人类,也不知晓人类那些人情世故与处事规矩,带兵打仗更是不行——他贵为人族领袖,将来更有可能在诸夏登基为皇,身边之人,必不会是你这般……”
花眠抬起头看向无归。
被那双眼看得无归似有些不忍,还是犹豫了一下后淡淡道:“必不会是你这般,性格内向,软弱且过度善良,与人说话都成问题之的女子。”
“……”
捉紧了身上温暖的披风。
明明应当是避寒效果极佳的狐裘披风,她却还是觉得这天这样冷,那寒冷仿佛刺入骨中,叫人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发疼。”我自有分寸,”她听见自己沙哑又倔强的声音响起,“你别管我。”
……
子时刚过。
玄极迷迷糊糊之间,只感觉到怀中钻进个柔软的身子,她身上似乎带着后山温泉硫磺的味儿,他嗅嗅鼻子,略微困惑地半睁开眼。
却见怀中的人微笑着看着自己。
玄极抬起手,拂开她面颊上的头发,指尖感觉到微微湿润,他指尖一顿:“哪去了?”
“外头又下雪了,脚冷,后山泡了泡。”
花眠眯起眼,往他怀里蹭……玄极顺手揽住她,将盖在身上的披风往她身上拉了拉:“泡个温泉,脸上的伤哪来的?”
“起来的时候没注意,松枝划了。”花眠勾起唇角,笑嘻嘻地说。
男人低下头,与她对视片刻,直到她似疑惑问他怎么了,他这才抬起手,指腹在她面颊上已经逐渐愈合的伤口上蹭过。
“没怎么,下次还想去后山,叫醒我陪你去。”男人将身下人往自己怀中压了压,“笨手笨脚的,不看着便把自己弄坏了一般。”
花眠的鼻尖顶着男人的胸膛,唇角依然是勾起地“哦”了声。
听着是喜滋滋的模样。
然而那双黑色的眼中,是一片沉默与深思,笑意却是丝毫没有达到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