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分头行动
◎看这小脑瓜子灵活的哟。◎
“住口!”翟夫子寒声道,“不要再猜了!”
凤宁笑眯眯托着腮,和扶香姑娘对视。
扶香姑娘冲她比了个大拇指。
翟夫子陡然拂袖转身,直视凤宁:“事关重大,你一句无心之言,都有可能陷昆仑于万劫不复之地!”
“哇……”凤宁震惊,“我这么厉害!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翟夫子义正辞严:“我不知道你们究竟受了何人挑唆,但若是害了那个人,你我万死难赎!”
扶香姑娘摇头叹气:“翟清,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人是骗你的?你对他的信任蒙蔽了自己的眼睛。”
“那是因为你不知晓内情。”翟夫子道,“你若知道,便会懂我。”
“内情?”扶香姑娘失望道,“只要轻飘飘内情二字,就可以草菅人命?就可以践踏国法?你是不是还想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不必用激将法。他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翟夫子皱眉,“关于此事,我什么也不会再说,杀了我也没用——慢走!不送!”
“哦。”凤宁慢吞吞道,“所以,任凭扶香姑娘处置什么的,都是骗人哒!”
扶香姑娘冷笑:“伪君子!”
翟夫子叹气:“我无法解释,随便你们怎么想。”
凤宁偷偷朝扶香姑娘使了个眼色。
扶香姑娘突然起身,气咻咻冲上前,抡起胳膊作势要扇翟夫子耳光。
翟夫子本能一惊,下意识闭上双眼。
凤宁趁机一撑窗框,闪身飞掠进屋,攻其不备,双手抓住他两边耳朵,仰头——低头——砰!
额头相撞,火焰荡起波纹,轰然涌向翟夫子额心。
庭院中的牧遥察觉变故,飞身想要阻止。遗憾的是,秃毛崽早就把他防得滴水不漏,双翼一振,利爪直直挠向他的眼睛。
牧遥不想变瞎子,只能仰身后撤。
短暂一霎,尘埃落定。
凤宁成功撞上了翟夫子。
“铛!”
凤宁感觉脑壳撞上了一堵铜墙铁壁。
火焰不得寸进,悉数倒卷而回,把她整只给冲懵了。
她晕乎乎退开半步,两只乌黑的眼珠嗡嗡地朝着正中直打转。
耳鸣剧烈,眼前直蹿黑金星。
果、果然、夺、夺舍、不、不是容易的事啊!
翟夫子也不好受,他“哎哟”一声捂住了脑门,老眼直冒泪花,颤巍巍擡起一根手指:“你你你……”
扶香姑娘握住凤宁胳膊,朝着翟夫子轻呸一声:“伪君子,揍你都是轻的!便宜了你!”
扶住凤宁,扬长而去。
“我们走!”
秃毛崽落到扶香姑娘肩头,冲着浑身狼狈的牧遥跳起了抖翅舞:“小弱鸡,今天先放你一马!”
牧遥:“&*%#…(#¥%!!”
*
东书院外。
“哇……”凤宁揉着脑袋,“撞不动撞不动,根本夺舍不了!”
就和尝试夺舍邪偶师那次一样,凤宁又一次铩羽而归。
事实证明,只有空心的壳壳才能被她夺舍,比如邪偶师的傀儡,比如神魂被困只余行尸走肉的扶香姑娘。
“此路不通!”凤宁望天。
扶香姑娘摸了摸她的脑袋:“宝宝不用着急,我们再另……”
“嗯!”凤宁点头,“我们还有三条路!”
扶香姑娘:“……”看这小脑瓜子灵活的哟。
凤宁微眯着双眼,细细琢磨起来。
翟夫子虽然执意不肯泄露关于“那个人”的事情,但话里话外还是透露了一些线索。
其一,翟夫子香山村之行,真实目的是调查某个秘密——他能查,凤宁自然也能查。
其二,与翟夫子有过来往的德高望重的人是哪几位,应该很容易就能查得到。
其三,在昆仑山上住过的牧遥?他又是什么角色?
凤宁和扶香姑娘对视一眼,直奔监察司。
*
凤宁呼唤封无归。
【小白衣小白衣!凤安他现在忙不忙呀?他有没有空回答我重要而且紧急的问题呀?】
封无归:“你想问牧遥的事?”
【对!】
封无归:“我已经替你问过凤安。”
【哇!】
封无归道:“牧遥确实与昆仑有旧。他是你母亲从墟中救回的修行天才,伤好之后,你母亲令他下山跟随东书院夫子,修身养性,兼护卫一职。”
凤宁呆呆歪头:“……阿娘?”
她当然不会怀疑自家龙翎老娘,不过这个讨厌的牧遥竟是阿娘派来的,倒是大大出乎了凤宁意料。
封无归淡笑:“凤安似乎不喜欢这个人。”
凤宁把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一样。
【嗯嗯!我也讨厌他!】
必须同仇敌忾!
封无归轻笑一声,没再接话。
那笑声又清又沉,好听得让人耳朵发痒。
*
一个时辰之后,凤宁从监察司厚厚的、积满灰尘的陈年旧书卷中探出脸蛋。
她擡起双手,疲惫地拍了拍面前的黑色实木案桌。
“没有哦……”凤宁皱起眉头,“那些和翟夫子一样德高望重的老人家,风度翩翩又尚在人世的,没一个完全符合条件——人家老婆都很长命哒!”
扶香姑娘托腮看着她:“那香山村呢,有什么陈年旧案没有?”
凤宁摇头:“也没有。咱村可太平啦!有史以来唯一一次闹凶邪,刚好就被路过的太、秃、不灭之凤撞到了,一个伤亡都没有。”
她随手把蹲在案卷旁边打瞌睡的秃毛崽撸成一只矮脚鸡。
另一只手翻了翻扑灰的书卷,“除此之外,就是些动物植物灭绝事件什么的。”
近年倒是有几起意外事故——老三老五摔下悬崖,小十八被熊咬死。
但这些事故显然与翟夫子和“那个人”想要调查的事件无关,凤宁也就没提它们,以免扶香姑娘伤心。
“这就奇了呀……”扶香姑娘悠悠眯起双眼。
“是啊……”凤宁也深沉地叹了一口气。
没能从官方文卷中查出香山村有什么“事关昆仑生死存亡”的大事,这倒是在凤宁意料之中。
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对照自己的猜测去寻找,竟能找不出半个嫌疑人。
毕竟范围真的很小——翟夫子自己就是一位颇有名望的老者,能令他敬重甚至崇拜的人又能有几个?
“这个军师,藏得真是很深很深啊。”扶香姑娘思忖片刻,话风一转,“宝宝,你觉得翟清是个什么样的人?”
“唔?”凤宁不解。
扶香姑娘自问自答:“一个很看重身份的伪君子。”
凤宁点头:“嗯!”
“我相信他确实是受了军师蒙骗。”扶香姑娘笑笑地说,“但我也相信,军师完全看透了他这个人。军师知道他打从心底不愿意带着一个村姑回到东书院,败坏自己几十年清名。所以当军师骗他说,能够让我忘记他,忘记那些感情,他就一厢情愿地选择了相信,并美其名曰替我的安全着想。”
凤宁看着扶香姑娘的眼睛。
扶香姑娘表现得越不在意,凤宁心里就越发心酸。
她亲历过记忆世界,很清楚扶香姑娘对翟夫子的那份感情。
“所以呀~”扶香姑娘眉眼弯弯,“像翟清那种人,绝无可能亲手安排李润那一场戏——我赌他拉不下那个脸来!”
李润。代课先生。满身戾气大闹香山村,最终被翟夫子正义制裁。
清傲如翟夫子,确实不太可能放得下身段去安排这种低劣的剧情。
“喔!”凤宁一点一点睁大双眼,愉快地晃了晃身体,震声道,“扶香姑娘!你是真的把翟夫子给看透了呀!”
“呵呵。”
“所以先给李润安排游学东郢,后又将他‘下放’香山村这件事,很可能是由军师亲自操刀。”凤宁敲了敲桌子,眸光微凝,“军师原本并不需要灭口李润,但他现在需要啦。”
倘若扶香姑娘不失控、翟夫子不暴露,那么李润就只是一尾淹没在滔滔大浪里面的小杂鱼,根本无人会在意他。
但现在不同了。
“我们能想到的,军师也能想到。慢一步,李润可能就没啦!”
凤宁可一点儿都不敢小看军师这个家伙。
得赶紧找到李润才行。
翻找李润的情报时,凤宁忽然想到一件事,后背不禁微微发凉。
她声线紧绷:“扶香姑娘!”
扶香姑娘探手摸了摸凤宁脑袋:“怎么了宝宝?”
凤宁紧张道:“军师会不会对香山村下手啊!”
当年翟夫子深入香山村是为了查案——查阅村志、旧碑什么的也就算了,他肯定还探访过不少老人家。
军师如果要抹除探查痕迹的话,会不会对村民动手?
扶香姑娘的寒毛“唰”一下就竖了起来。
“这样叭,”凤宁当机立断,擡手拍了拍桌,“扶香姑娘你回村守株待免,李润这边交给我!我们分头行动!”
扶香姑娘略一沉吟,果断点头:“好,宝宝千万要当心,出门多带人,不要怕打草惊蛇。我那里你不用担心,我会把翟清当年查过的东西都翻一遍。”
“好!”
*
凤宁很快就查到了李润去向。
这个家伙当年蹲了两个月监察司牢房,然后变卖家产,找亲朋好友借了不少银子……逃去东郢,再没回来。
“哇!”
凤宁暗戳戳想,要是谁敢这样欠了疯乌龟的钱跑掉,一定会被他追杀到天涯海角!
刚想起乌龟,他的声音就从脑海里幽幽飘出来。
“正好。”封无归道,“凤安被墟变带到东郢了。”
凤宁毫不客气地给傻大哥安排工作:“那就让他先去找李润叭!”
封无归看了眼被凶邪大军追得嗷嗷乱跳的凤安。
“嗯,好。”他声线带笑,“他跑得快极了,一定可以在军师之前赶到。”
凤宁欣慰:“那可真是太好啦!”
凤安:“……&*¥#%&!!!”
凤安:“疯乌龟我日你先人板板!听见没有!先人板板!”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