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宴 正文 第72章 父爱无言
季老爷子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全场寂静，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易宇兮的身上，易宇兮笔直地坐在座位上，眸光落在还在抽泣的小成身上，表情依旧，莫地，他对他开口。
“多大了还要爷爷抱着？下来。”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他特有的威严。
小成的小身体在他严厉的语气中微微地颤了一下，忍不住还在抽泣但没一会儿居然真的有要从季老爷子怀中下来的趋势。
“这是做什么？对孩子这么凶？”但季老爷子却收紧了抱着小成的双臂，阻止了他要下去的动作。
“来，就在爷爷怀里坐着，想吃什么跟爷爷说。”季老爷子说着轻轻地抚了抚小成的小脑袋而后微微地眯了眯眼。
“这孩子真招人疼，宇兮，多像小时候的你？”接着，季老爷子如此开口道，眼神顺势落在了易宇兮的身上。
此言一出，在场还心存疑惑的人顿时恍然大悟，这孩子难道是易宇兮……种？
居然没有任何风声地凭空突然就出现了个儿子，震惊！简直是太震惊了！真不愧是易宇兮的作风。
小成的出现无疑是今天宴会上最大的“惊喜”，有的人在惊叹，有的人却在心底幸灾乐祸。
看这架势，老爷子也是才知道这孩子的存在，行啊易宇兮，一整给老爷子整出个私生子，这要搁在别的门下任何人身上老爷子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是现在是他老人家最器重的义子，情形可就不一样了。
谁都知道季老爷子当年收易宇兮为义子就是将他当成未来季氏的继承人培养的，在他身上花了很多心思，一向严格，有着诸多要求，其中有一项就是让其斩断情丝，为的就是日后不让人抓住他的弱点，拿至亲至爱的人威胁他，像老爷子的亲生儿子那样惨死在仇敌手中。而他可倒好，悄无声息地给老爷子弄出一个小孙子，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厅场里依旧鸦雀无声，易宇兮静默了片刻后终于发声，视线仍旧落在小成身上。
“还不叫爷爷？”他开口道似在提醒孩子。
小成眼泪汪汪地看着他，眼前陌生的人和陌生的环境让他很没有安全感，他从英国被那些蒙面人抓来后就被蒙上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等他们让他重见光明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这里，他害怕极了，这里没有一个认识的人，一个个长得都凶神恶煞的，直到他看到了他——易宇兮。
但他还是那么凶巴巴地对他，他想妈妈，很想很想……
“爷……爷爷……”可是最终他还是怯怯地开了口叫了人，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听那个人的话。
听到小成叫了自己，季老爷子脸上自然也露出了笑意。
易宇兮又继续开口：“今天是爷爷生日，你该说什么？”
此刻小成的眼里还噙着泪水，但易宇兮一说话他便破天荒地有了回应。
“爷爷，生日快乐……”
这一下季老爷子可谓是喜上眉梢。
“好好好，乖，真乖！不愧是我的小乖孙。”他笑言道，随后便放下小成牵着他站起身面向了众人。
小成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那一刻下意识地目光就朝易宇兮的方向投去，易宇兮也在看着他，父子俩的眼神交汇，虽然才四岁的小成那时还不知道牵着自己的人是谁，也对自己当时的处境一无所知，但与易宇兮对视的刹那间他突然就没有那么害怕了，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明白当时的那个眼神叫做什么，叫做——父爱。
季老爷子将小成带到众人面前，轻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才缓缓开口。
“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个孩子是我义子易宇兮的儿子，也是我季岩宸的小乖孙，今天带他来就是要告诉大家，今日起他便是我季氏的小少爷，我季氏的所有人都要宠爱他、呵护他，看他茁壮成长。”
这话季由老爷子亲口说出后全场哗然，沈谭还故作吃惊地看向易宇兮。
“宇兮，你隐藏地也够深的啊，悄无声的就给你义父添了个孙子，给我们几个叔叔添了侄孙？呵呵，这速度……孩子的母亲呢？怎么不一并带来给老爷子贺寿？”
“是啊，瞧这小子长得眉清目秀的，可见孩子的母亲一定是个美人坯子吧？老爷子大寿你也要金屋藏娇不成？还是孩子他妈觉得我们季氏俗人居多，不肯赏脸出来？但今儿可是老爷六十大寿，我们的面子不给倒没关系，老爷子的面子总得给吧？”一旁有人立刻帮腔，正是当年被刚从英国回来的易宇兮羞辱的温姓元老。
易宇兮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蓦地，沈谭似想起了什么又说了起来。
“我记起来了，我们宇兮身边一直有一位佳人相伴，无论是七年前在英国还是七年后在中国，这位佳人可是不离不弃地守在他的身边。”说着朝小成多瞅了几眼：“还别说，孩子的五官还跟她真像，这孩子就是你跟那位佳人的吧？”沈谭扬着眉问道。
他当时看到他们还在一起怎么都没想到他们居然已经有了一个孩子，看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话一点都没有错，易宇兮的抑制力也不过如此，最后还不是栽在了一个小姑娘手里，连种都有了。
易宇兮眉浓墨染，眼眸深邃，刚准备启唇回应沈谭却不料被季老爷子抢先了一步。
只见老爷子轻轻摆摆手道：“孩子的母亲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我季氏的血脉，既然是我季氏的血脉自然得回到季氏，我要给他最好的一切，让他也成为像他爸爸一样优秀的人……”说完老爷子意味深长地看了易宇兮一眼。
没有人知道，他的这席话让易宇兮的心瞬间一沉，但他的唇角却仍带着笑意。
“谢谢义父。”他道又对小成开口：“还不谢谢爷爷？”
“谢谢爷爷……”小成又乖乖地跟着叫。
又哄得老爷子眉开眼笑的：“小嘴甜的怎么不让爷爷喜欢，现在不怕爷爷了？”他捏着小成的小脸蛋笑言道。
小成收住了眼泪没有说话，却还是眼巴巴地是不是看向易宇兮，那是出于一个孩子的本能，在害怕的时候他会下意识地去寻求最值得他依靠的人……虽然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跟这些坏人在一起。
“不要老让爷爷抱着，下来让爷爷休息一下。”易宇兮蓦然开口道，还是让小成从老爷子怀中下来。
“诶！”但老爷子却再次收紧了手臂，将小成困在了怀里：“孩子又不重没什么累不累的，这孩子跟我投缘，我就喜欢这样抱着，是不是啊我的小乖孙？”季老爷子这样说着又笑眯眯地看着小成，脸上是许少有的慈爱和温柔，自从他的亲生儿子去世后手底下的人就再也没见过这样的老爷子了，可见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崽子有多讨他欢心啊。
老爷子这个态度弄得下面的人又有些琢磨不透了，莫非是老爷子早就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故意安排的这出认亲，那岂不是对他们的威胁更大了？而且老爷子刚刚那翻话的意思不就是在给这个小杂种正名么？季氏日后的小少爷？那就是未来的继承人。
得了！易宇兮他们还没解决又来一个小东西，易宇兮倒是把老爷子一直给吃得死死的啊！
这里其他人都在暗自揣摩，心事重重，那里易宇兮也内心复杂。
小成的出现已经让他险些乱了方寸，老爷子向来不会做唐突的事，突然将小成领到这里介绍给众人一定有他的用意，但他将小成保护的那么好，老爷子居然还是知道了他的存在，甚至能将他从英国带回来，这意味着，他也知道了千静语和他的关系。
想到这里易宇兮放在桌下的指尖攥得更紧。
小成被带到了这里，千静语身在何处？还有庄浩……
有太多疑问充斥在他的脑海了，但是理智却让他保持着惯有的冷静，是的，他看似非常冷静，在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儿子出现在他最不想看到地方时，他居然还是无比的冷静，而这份冷静已经从六岁开始伴随了他二十几年，父亲的死去，妹妹的死去，到如今他的儿子……
季岩宸的生日宴会还在继续，看着老爷子对孩子如此喜爱，其他人便没有再吭声，准备见机行事。
“你们一定在困惑这孩子为何会突然出现？”但是季老爷子却像能看透每个人的想法继而开口道。“我方才也说了，孩子的母亲是谁并不重要，但只要是我季氏的血脉必定是要回到季氏的，所以我特地吩咐人将孩子从国外接了回来，也算是今日我送给宇兮的礼物，孩子嘛，总要认祖归宗的，宇兮既是我义子那他孩子就是我季岩宸的孩子，总流落在外，日后叫人落下我季氏的话柄可就不好了。”绕有深意地一字一句道，既表明了他作为大家长对这个孩子的态度，也表明了立场，让其他元老再也无从辩解。
“既然是我季氏的血脉自然要回来，怎么能流落在外？”沈谭先开口找了个台阶下，但眼底依旧尽是对易宇兮的不屑。
行啊，这是学雍正带弘历讨康熙欢心么？不管怎么样，凭空多出来一个孙子，就是多出来一个威胁，他若是早些发现他和那个女孩的关系维持了那么多年这个孩子兴许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越想越懊恼自己的大意，却又只能隐忍着不发作，而心里有想法的何止他一个，接下来，几乎所有的元老都开始食不知味，就这样忍气吞声地直至季老爷子的生日宴结束。
***
众元老们踏出酒店的门就开始对私生子一事议论纷纷，可谓是不欢而散，而宴会厅内季老爷子待其余的人离去后将易宇兮单独叫进了自己的休息室里，那是一间三层的房间，宽敞而豪华，是酒店专供给季老爷子一人独享的。
生日宴结束后，小成也被季老爷子带了进去，但易宇兮踏进房门并没有看到小成的身影。
待易宇兮走进休息室，“嗒——”地一声身后的门便被关上。
还未等他继续迈开步只听“呼——”地一声，结实的一棍已经被重重地打在他的腿上。
出手的人正是季岩宸的贴身丁威，他手持铁棍，下手很狠。
易宇兮瞬间就单膝跪在了地上，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也不容他反抗。
季岩宸坐在他的面前脸上早已褪去了之前生日宴上的喜色，他一只手端着茶壶掀开壶盖轻轻地用其捋了捋壶身里还未泡开的茶叶。
“宇兮，培养了你这么些年，你应该知道现在为什么单独叫你进来。”抿了一口壶中的茶季老爷子又继续开口：“在宴会上、在你的叔辈面前我已经给足了你面子，剩下的话就是你我父子之间该谈的了。”语毕，季老爷子将手中的茶壶盖合上问道。
“你可还记得你十五岁时，我刚收你当义子对你说过什么话？”他如此问道。
易宇兮单膝跪在地上眸底深黯一片。
“欲得天下者，必先断情，只有了无牵挂，孑然一身，方能成就大事。情丝、亲人只会成为你成功之路的绊脚石，我既收你为义子，你日后必须做到心中无爱，你是要接受我天下的继承人，倘若你动了凡心，这副棺材终有一天会出现在你面前，给你沉痛的教训！”片刻的沉寂后，易宇兮低沉的声音在整个房间响起，如当年一字不差地落入季岩宸的耳畔。
季岩宸闻言，微微眯眼““既然没有忘……为何给我添出一个孙子来？你要知道这在我季氏是多大的一件事？你居然悄无声息地隐瞒了我这么久，你以为你瞒着我就会不知道了么？嗯？”说完季岩宸将手中的茶壶放在了手边的茶几上，摩擦声不轻也不重。
易宇兮低头沉默。
季岩宸见他不语便抬了抬手：“如我刚才在你的叔叔们面前所言，既是我季氏的血脉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随他母亲流落在外，更何况这个孩子身上还流着一市之长千晋轩的血……”
听到那千晋轩的名字易宇兮终于抬眸望向了季岩宸。
季岩宸对他露出一丝笑：“这个孩子拥有的是黑与白融合的血液，比起你送我的寿礼，这份礼物反倒更让我惊喜。”
那一刻易宇兮的世界仿佛又黑暗了，义父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然而他刚要开口说话却被季岩宸打断：“但你终究没有履行对我的诺言，按照门规，你必须接受惩罚。”季岩宸唇角的刻度渐渐消失，朝丁威示意了一个眼色。
紧接着丁威打了一个响指，很快三楼就有两名壮汉出现，只见其中一人扛着全身被绳子捆绑的小成，走到走廊前望着下面的他们，将小成单手提了起来慢慢地悬空向了三楼的栏杆外。
“妈妈！不要！呜呜呜……”小成吓得大哭了起来，惊恐席卷了他的全身。
易宇兮仰头看着小成被高高地举在自己的头顶，瞳孔瞬间放大。
“义父，宇兮知错，愿任凭义父处置，但他还是个孩子……”
季岩宸却坐在那里唇角浮笑：“孩子？那又怎样？在我季氏做错了事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说完面容立刻冷滞：“动手！”他下令道。
下一刻三楼的那名壮汉便听令提着小成的手开始慢慢松开。
“小成！”易宇兮唤着小成的名字就站起身要朝他所在的方向奔过去。
但是“砰——”地，身后的丁威扬起手朝他的另一只腿又挥去一棍，这一次易宇兮双腿跪地。
“呜呜呜……”小成浑身颤抖着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害怕地哭到泣不成声……
易宇兮忍着疼痛要站起身去小成身边，但丁威却毫不留情地又朝他的后脊连挥了两棍，这重重的一击让易宇兮疼得趴在了地上。
他挣扎要继续站起来，却听“哗——”地一声，楼上的壮汉手松开，小成便瞬间从高空掉落。
““啊——”小成尖叫着身体开始下落。
“小成——！！”那刹那间的心跳都要停止跳动，所有的理性全然消失，易宇兮本能地嘶吼出声，此刻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身上的疼痛，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接住小成，接住他！
“呜呜！爸爸！爸爸救我！爸爸！”下一秒，小成无助的惊叫与哭泣充斥在整个房间。
他终于开口叫了“爸爸”，却是在这样的情景下。
易宇兮来不及去感受这本该欢悦的事情，他几乎是拖着沉重的双腿朝他赶去。
太看了太多亲人从他眼前死去，父亲、妹妹、他不能再看着自己的儿子摔死在他面前，他不要，他不能！
就在他赶到了那里伸出双手要接住小成的时候，身后的丁威又拿着铁棍靠近了他，这一次是直接将铁棍横过来勒住了他的脖子并将他背过了身视线再也看不到小成。
“啪——”
随后这一声如同重物掉落在地的声音响起，那声音也让易宇兮脑中紧绷的最后一根弦断裂。
他的小成……他的小成……
愤怒从他身体的每一处如一团火焰灼灼燃烧，顷刻间他的双眸被红色的血丝所取代，手背自手臂的每一寸青筋凸起，他要杀人……他要杀人！
不顾受伤的腿，他抬起一脚直踢丁威的腹部，那力道竟然让丁威往后退了一步，握着铁棍的手也微微放松，易宇兮顺势夺过铁棍，挥起一棍直击丁威的太阳穴。
杀手出身的丁威反应极快，往后快速一闪躲过，却紧接着被易宇兮挥中膝盖，单膝跪地后他又被打中另一只膝盖，想刚才易宇兮一样跪在了他的面前，刚要站起身反抗又被易宇兮一棍挥在了脸上，鲜红的血溅在了身后的墙壁，染红了一片。
但此刻的易宇兮如同一只发怒的雄狮，理智已经在他心底荡然无存，只有仇恨，他要用丁威的血，血祭他死去的亲人！血祭！
将丁威用铁棍勒住喉咙，就像他之前勒住他不让他去救小成一样，他现在不仅要让他尝尝这种生不如死的味道，还要拿走他的命。
丁威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此时他的力气已经敌不过失去理智的易宇兮，他满脸通红双腿挣扎着，眼看就要窒息身后一直沉默观看的季岩宸这才开口叫停。
“宇兮住手！”
但易宇兮已经听不进任何人的话。
——“呜呜！爸爸！爸爸救我！爸爸！”
小成刚才的呼喊他的声音一直萦绕在他耳边，一直萦绕着，而他可能再也听不到了，他才四岁，才四岁！
双眼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蓦地，他从腰际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犀利的眸光似要将已经被他打得奄奄一息的丁威射|穿，而后他抬手对着丁威地喉结就狠狠刺去……
“住手！”就在刀刺离丁威的喉结还有几毫米的时候两名壮汉出线禁锢住了易宇兮的手，季岩宸也靠近到了他身边。
可即使是雇佣兵出身的两名壮汉也敌不过现在发怒的易宇兮，仅仅将他禁锢了几分钟他便用胳膊肘重重地顶开了他们，现在恐怕谁也无法拦着他，就在双方又要开打之时季岩宸发话了。
“住手！你好好看看你身后！”他吼道并示意那两名壮汉让开。
易宇兮这才顿住，转身回眸。
没有看到预料中躺在地上的小成，而是被悬挂在三分之一半空的他。
原来季岩宸命人将小成扔下来之前给他系上了一根极细的威亚，刚才那如同掉落在地的“哗”声是在离地面三分之一处停下因为惯性而发出的声音，而被扔下的小成也早就被吓得昏死过去，这才让当时被丁威勒背过身去的易宇兮误以为小成已经摔下了楼……
“哐——”
易宇兮手中的匕首慢慢掉落在地，他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地朝小成走去。
他的小成还在，他的小成还在……
失而复得的心境将先前的绝望取而代之，他伸手颤抖着抚摸着小成脸颊的每一寸，通红的眼眶仿佛下一刻就能流下泪水来。
季岩宸在他身边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缓缓开口：“你现在可知道当年我看着我的亲生儿子命丧敌手时的感觉是何种心情？可明白我为什么要让你从小斩断七情六欲无牵无挂？就是为了不让你有一天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如果今天站在你面前的不是我而是敌人，你的孩子已经从这座楼摔死了，你还能做什么？即便你反抗杀了敌人，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慢慢地失去呼吸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
“你身为我季氏的继承人还明知故犯，今天我就要给你一个沉痛的教训，并且从今往后我要亲自培养这个孩子，既然你做不到的事，那么就让你的儿子代替你来完成，如果让我再一次知道你违抗了我的命令，等待你的就不仅仅只是一场高空游戏那么简单了……”季岩宸最后警告道示意人给小成松了绑并带亲自带着他离开了，只留下了浑身是伤的易宇兮。
看到小成又一次从他身边离去，易宇兮想去追可刚才他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双腿也受了伤无法再迈出一步，仅动了一下就像浑身散了架般倒在了地上。
“小成……”
他低喃着唤着小成的名字，终于不堪重伤闭眼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