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年代里最漂亮的女孩,对于身边流过的浪潮都有近乎先天的敏感,她们动人的面容,像葵花趋光,追随着时代推进的方向旋转。
这就意味着与她们相遇的你,在有些阶段,可能无法跟上她们对于时代的直觉和焦虑。于是,当时代的追光打在潮流的呈现者身上时,你就可能沦落为情场上的loser,就像《那些年的情敌》中的“我”,一个更强大的“情敌——他”与你争夺她的视线,抢占她的芳心。
他,以及他所代表的那个突然而至的时代动向,就是你的情敌,他构成了对你的压力,让你恍若败给一波潮流,或者说败给一个你无法控制的“时代”。
生活在这个变化不息的时代,生活的推进常常迅捷、跳跃,但又具象无比,比如,它以恋爱“情敌”这面镜子,提醒你“标准”又变了,你又得调整自己的价值观了。
你觉得辛苦是一定的。而你觉得无辜吗?
千年以来的“时代”从来就是现实主义的,具有理想气质的情人因为稀缺才会成为书写和讴歌的主角。但即使我们认了现实主义,但依然无法遏制对瞬息万变潮流中那些无措的脸神和内心的同情,因为那是多数小人物经历的人生状态。那样的状态亦会追问历史理性的所谓逻辑和理性。
从好多年前上海姑娘“嫁军人”“嫁干部”“嫁海员”“嫁大学生”“嫁洋插队”乃至“嫁N条家具腿”起,这一路上,总有那么一些男孩,败在了这包括“N条腿家具”“五环内住房”在内的各色“情敌”之手。
在《那些年的情敌》中,这些情敌是“诗歌”“下海”“股票”“升职”“分房”“传销”“购房”……
这是些多么奇葩的“情敌”,因为它们像镜子一样映照出你在年代中的前后左右,性价比定位。它们也像镜子一样映出爱情另一方的不安全感,即,在这样一片变化不息的土地上,中国女孩那种令人怜悯的焦虑和惶惑。
因为时代,总有一些人幸运地站在爱情的阳坡,而另一些倒霉蛋则被巨大的阴影覆盖。我们甚至可以想象,一个屡战屡败的男孩,如果将他漫长的情路,遭遇的形形色色“情敌”罗列成一张图表,那么它可能就是这个迅捷推进的时代画卷的另一种呈现方式,爱情“小败局”,啼笑皆非的各路转折,空灵轻巧地映照了这个时代的善变特质,它的追逐和放弃,它的成长和纷繁,以及小人物内心的代价。
于是,《那些年的情敌》中,作为情敌的,不仅是二十多年前的校园诗人,流浪的老蒋,做生意的伟亮、壮实的台商老苏、做传销的“床垫男孩”……还有他们各自身后那一波波潮涌,它们与我们内心构成了精神与物质的选择困境,它们演绎了纷繁年代里物质因何、如何逼近精神的征象。
在我们经历的这个世界,“变化不息”是永远的主旋律,但很少有哪个年代,像《那些年的情敌》描述的那些年一样,与精神梦想相关的浪潮如此清晰而密集地交替,符合逻辑,又出人意料,带着类似青春懵懂的兴冲冲,也带着类似爱情受挫的沮丧。
无论是一个人的浪漫情路,还是一个时代的起伏心路,都有它的源头和起因。不少朋友说这篇小说很好看,我想,多半是因为那些年精神物质的转折,对当下价值、精神现状构成了当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