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轻点儿!”夏至安叫起来。
“嚷什么呀,疼啊?”欧阳灿放开他的手,看他龇牙咧嘴的样儿。
“能不疼嘛。”夏至安伸手过去给她看。
欧阳灿扒着他手看了看,说:“果然是我爸亲手处理的伤口……放心啊,保准不会留下疤。来来来,手搁这……搁这!”
夏至安小心翼翼地伸手过去,欧阳灿看他那一脸视死如归,撇撇嘴说:“我还没见谁这么不信任我呢。”
“是他们一般不信任的话也没法儿说了。”夏至安说带。
欧阳灿捏着棉球给他消毒,说:“这倒也是。”
药水沾到伤口,她以为夏至安会嚷嚷,但看他转脸看着别处,并没有出声。
“庞叔叔说你跟他聊过了。”她说。
“嗯?”夏至安转回脸来,看着她。“我们俩老聊天的,你指的什么?”
“装。”欧阳灿下手重了些。
夏至安吸口凉气,“喂!”
“让你跟他胡说!”
“我胡说什么了?难道你没看上我不是事实?”夏至安笑问。
伤口疼的轻些了,可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后背也是。
欧阳灿看他一眼,捏了块棉纱在他额头上使劲儿按了按,说:“是事实。可你就说一半事实,那一半呢?不说留着过年?”
夏至安笑起来。
欧阳灿把棉纱丢下,重新给他上了药,没用胶布,换了棉纱给他稍稍一缠,说:“洗澡的时候小心一点。”
夏至安看看手,说:“包扎技术不错。”
“明天早上再给你检查下,换胶布。这样你白天活动也方便点儿。”欧阳灿把用过的棉球棉纱清理好打包丢进压缩袋里放进专门的垃圾桶里去。
“谢谢。”夏至安说。
“你不用谢我,别害我就行了。”欧阳灿倒了杯水喝,问他:“上去不?”
“上去。”夏至安点头。
两人一边走一边关灯,上楼梯时欧阳灿小声问:“胖胖怎么不跟你上楼?”
“不知道。可能要照顾石头。”夏至安说。
“这革命友谊,说加深就加深了……人和人之间怎么没那么容易呢?”欧阳灿说。
“说什么呢?”夏至安笑问。
“你说呢?”欧阳灿眨眼。
“什么时候咱俩算革命友谊了?”
“起码是同一战壕嘛。你别答应了的不算数。还跟胖叔说觉得我不错……也不是谁咬牙切齿地恨我揍他。”欧阳灿说着摇摇头,看着夏至安。“你真够可以的,整个儿把我给送进去了。”
夏至安笑笑,“其实不管照你的方案,还是照我的方案,庞院长都不会满意的。”
“我的方案没有后患啊。”
“太小瞧庞院长的战斗力了。”夏至安笑道。
“反正就到这,别再继续把我往里送了……”欧阳灿往自己房间走。
夏至安看她胡乱拨了拨头发。
那头发跟杂草似的在头顶飞起来,看起来的确已经干了……他笑着摇了摇头。
真是有精致到行动都如一幅画的女子,就有随性自由地像一阵风的女子啊。
“晚安啊。”欧阳灿都走到卧室门口了,才想起来说。
“晚安。”夏至安说。
他忽然想问她一下那天在诊所遇到的带着猫去做手术的男人怎么样了……想想还是算了。
又不是很久没有尝过拳头滋味很想念。
隔天就是周六,夏至安刚从睡梦中醒来,就听见敲门声。
他条件反射似的说:“请进!”
但说完了他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床上,只是门已经应声开了,欧阳灿站在门口。
夏至安撑起上半身,看着欧阳灿。
欧阳灿当然没有料到自己一开门,会看到如此场面,不禁也愣住了。
她刚要关房门退出去,还是夏至安够镇定,说:“没关系,我穿着衣服呢。这么早找我?”
他说着下了床,抓起床头柜上的手表看看,倒是不算早了,八点了。
欧阳灿看着他身上穿着整齐的睡衣睡裤,不禁啧啧两声。
这人真是……
“你不是说今天要先睡饱?”夏至安示意欧阳灿可以进他的房间。
“已经睡饱了。”欧阳灿站在门口并动。
夏至安的房间,作为一个还没起床的人来说,有点儿太过于整洁了。他换下来的衣服整齐地叠好放在床尾的长凳上,要是没猜错的话,另一叠则是他今天要穿的干净衣服。床头柜上手机、手表、闹钟还有睡前书依次摆放,方向一致,从大到小……所有的东西,都垒得整齐有序。
夏至安拧开一瓶饮料给她。
欧阳灿接过来,拧开尝一口,“这什么玩意儿?”
“不好喝?”夏至安问。
“你没喝过?”欧阳灿反问。她这才仔细看标贴。
“有个学生刚从大阪旅游回来,给我带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他说好喝。”夏至安说。
“哦……他让你尝,你让我尝?你当我神农?”欧阳灿瞪他。
“你肠胃敏感,测试效果应该比较好。”
“信不信我揍你?”
“那好喝不好喝?”
“好喝。”欧阳灿说着,又喝了一口。
夏至安也拧开一瓶,喝了一大口,“哇这什么怪味!你骗我哦!”
“你也太好骗了。”欧阳灿笑嘻嘻,“没那么难喝啦。”
“这还不难喝!”夏至安眉眼都凑到一起了。
“健康饮料,清理肠胃的嘛。”欧阳灿笑着把小小一瓶饮料喝完,“跟你说正经事。”
“说吧。”夏至安说。
欧阳灿看他长裤T恤地站在自己面前,背后窗子里浓浓的翠色映的他像一杆翠竹似的修长,不禁看了一会儿才说:“吃完早饭我带你出去逛一逛。你想想要去哪儿。”
“你带我逛,那就随你。”夏至安痛快地说。
欧阳灿想了想,说:“好。”
“然后,有什么交换条件?”夏至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