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织秋回到姚郁庭房间,他已经醒了,坐在床边等她。
林织秋问:“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姚郁庭看起来不太高兴:“赵衍明和你说了什么。”
间谍这事太像个笑话,她不想告诉他,只是说:“他让我帮忙搬东西。对了,过几天我要回一趟医院。”
姚郁庭突然抓住她的手,“你回去做什么,要见那个贺,贺——”
林织秋提醒他,“贺辰安。”
“你不要提他的名字!”姚郁庭怒吼:“你回去干什么!”
林织秋安抚的拍拍姚郁庭的手:“干嘛生这么大气,头又该疼了。”
等姚郁庭情绪稳定下来,她说:“我回去处理事情。”
“你记得吧,我的离职手续还没办呢。”
姚郁庭盯着她,明显不信。
林织秋不他争辩,只是温柔的看着他:“睡吧。你需要休息。”
渐渐的,姚郁庭闭上眼睛。
等了好一会,直到他呼吸平稳,林织秋才离开卧室。
就在她出门的瞬间,姚郁庭醒了。
他眼神清明,原来刚才只是装睡。
他听见她在门外说:“贺辰安,帮我个忙。”
他重新闭上眼,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半天才吐出来。
过了几分钟,他发了条短信:明天来我家一趟。
因为生病,姚郁庭第二天也在家休息。
这天早晨,林织秋才到三楼,便看见江阿姨拿个托盘,笑着从书房出来。
看见林织秋,她不免有几分得意,“小林护士,姚先生说了,你今天不要来三楼。”
林织秋不解,“为什么?”
江阿姨更得意了,“有些家务事需要处理。”
她没关牢书房的门,姚郁庭能听见两人的对话。他没有阻止,意思是江阿姨没撒谎。
林织秋不再对书房里的事好奇。她只是提醒江阿姨:“记得让姚先生吃药。还有,今天您口红的颜色很好看。”
江阿姨用了老关送的彩妆礼盒,就是姚郁庭送林织秋那套的低配版。
林织秋是第一个发现她用了新口红的人。
江阿姨怔愣几秒,自言自语一般:“你在挑衅吗?”
林织秋回到二楼,遇见刚到家的姚堇言。
他抓抓头发,有些不耐烦的问:“姚郁庭要干嘛,不年不节不周末,也不是谁的生日,为什么把人都喊回来。”
“不知道。”林织秋说:“姚先生在书房,你要上去找他吗,他好像有客人。”
姚堇言紧皱的眉头突然松开,他笑着说:“原来,他也没有多信任你。”
林织秋没听见似的,微微颔首,回房间了。
看着她的背影,姚堇言嘟囔:“看你还能装多久。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狐狸精也会。”
一整个上午,姚郁庭都和神秘客人呆在书房。直到下午,临近吃晚饭的时候,他们才出现。
林织秋是被姚阿姨请到楼下的。
大厅里,姚家人几乎到齐了。
姚家姐弟,赵衍明和江和云,姑姑姑父,还有江阿姨。姚郁庭看见林织秋,冲她招手,“小林,过来。”
林织秋这才发看见,他身边还有个斯文男人。大约就是那位神秘客人。
林织秋才坐好,便听斯文男人说:“各位,受姚郁庭先生委托,我来公布姚先生的遗嘱。”
众人哗然,只有江阿姨和姚夕雾在暗处交换个眼色。
姑姑又惊又怕,“哥,你查出绝症了!”
姚郁庭没好气的说:“瞎说什么。我看姚堇言和姚夕雾都大了,先把我的财产分好,省的之后麻烦。”
听了这话,姑姑拍拍胸口,“没事就好,吓我一跳。”
江阿姨更得意了,甚至有些炫耀的看向林织秋。
姚郁庭也在看林织秋。
林织秋大约第一次看见真人分遗产,脸上满是好奇,好像遇到天大的热闹。
姚郁庭好气又好笑,对律师说:“开始吧。”
遗产有整整两页。
总结下来就是:已经送出去的,包括姑姑的别墅和姚夕雾的嫁妆,就不要回来了,家里剩下的钱都归姚堇言。
律师说话时,姚郁庭一直看着林织秋,不想错过她任何表情。
江阿姨和姚夕雾的话起了作用,虽然姚郁庭不相信林织秋接近自己是为了钱,但他不能忍受一丁点疑点。
他想借这次机会试探她。
林织秋一开始还饶有兴致,几分钟后,她满脸无聊,好像这事和她没任何关系。
姚郁庭挺得意,觉得自己没看错人。但心里也有些不满,觉得林织秋没把他当自己人。
这时姚堇言吹了声口哨,懒洋洋的问:“我什么时候能拿到这笔钱?”
“等我死了。”姚郁庭没好气的说:“你要不能按时毕业,屁也不留给你!”
他话音才落,姚夕雾站起来,厉声道:“我不同意!”
众人朝她的位置看去,姚夕雾说:“我嫁妆只有88万,我和姚堇言都是你的孩子,凭什么他得到的比我多那么多!”
姑姑是真偏心姚堇言:“小夕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忘了,你还陪嫁了辆两百多万的车。还有,你买那些包啊衣服啊鞋子啊,都是奢侈品,也值不少钱呢。”
姚夕雾满脸不屑,对姑姑说:“我们家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姚夕雾!”姚郁庭警告她:
“我自己的钱要怎么分,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已经嫁人,早不是我们姚家人。这是我们姚家的家事,没你插嘴的份!”
姚夕雾气疯了,口不择言道:“你们姚家,你也好意思说,如果不是我妈,你们家还吃猪食——”
她没说完,姚郁庭狠狠朝她砸了个杯子。
他动作太快,直到杯子在姚夕雾脚边砸碎,众人才想到要拦。
姚夕雾又气又怕,尖叫着把茶几上的杯子碟子全扔在地上,逃了出去。
江和云想说什么,被赵衍明拉走了。姑父见气氛不对,也带姑姑走了。姚堇言说自己要补习,回房间了。
律师公布完遗嘱便离开。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姚郁庭和林织秋。
姚郁庭阴沉着脸,问:“你要说什么。”
林织秋说:“哦,我想问你吃没吃药来着。但现在气氛不对,就不问了。”
她又说:“其实吧,你现在这种情况,不适合生气。”
“你看你还生着病,再生气,血压该高了。咱们先说好了,我肯定扛不动你,到时候还得给你叫救护车,不是更丢脸。”
林织秋瞄他一眼,“长得斯斯文文,脾气正暴躁。”
姚郁庭突然就气不起来了。
他瞥林织秋,“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发脾气。”
“这次火气最大。”林织秋站起来,对姚郁庭说:“你先上去吧,我整理一下。”
“让江阿姨收拾。”姚郁庭四处寻找,“她人呢?”
林织秋说:“不知道,你朝姚小姐砸杯子时,她还在。”
电梯停在三楼,姚郁庭才出来,江阿姨就急匆匆迎过来。
她已经在书房门口等了他好一会。
江阿姨抓着姚郁庭的手,急切的说:“你开玩笑的,对吧。”
姚郁庭挣脱开来,不耐烦的问:“什么事。”
江阿姨说:“遗产,你的遗产,怎么会,怎么能只给姚堇言一个人。”
姚郁庭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疾步向书房走去:“不然呢,我该给谁?”
江阿姨忙追上他,“我,我们——”
姚郁庭猛地停下,讥嘲的看着她,“你得癔症了,你凭什么?”
江阿姨也停了下来。
她怔怔看着他,眼泪不受控制落下,“你说什么,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
“是你自愿的。”姚郁庭不耐烦的打断她,“我没让你做过任何事,都是你自己要做的。”
江阿姨哀求的拽着他的衣袖,“你不能这么绝情,想想江和云,小云他——”
姚郁庭扯开她的手,冷漠的说:“江和云和我有什么关系。”
江阿姨好像聋了,好一会才听懂他的话。她的表情一点点冷硬起来,最后甚至带着一丝狠厉,“你真的这么绝情!”
姚郁庭不再看她一眼,大步走进书房,把她关在门外。
江阿姨离开好一会,老关敲了敲书房的门,进来了。
他今天一整天都不在家,姚郁庭没好气的问:“你去哪了,刚才想让你送陆律师都找不到人。”
老关讪笑,“陆律师来了吗,公司有事?”
“是有点事。”姚郁庭含混的回答,“你最近忙什么呢,怎么总见不到人。”
他话音才落,老关‘噗通’一声跪下:“姚总,救我。”
姚堇言房间。
姚堇言躺在**,一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摸床边的糖果。
姚夕雾的妈妈今天再一次拒绝了他。不过,她总算愿意和他说话了。
是个好兆头。
姚堇言想着,往嘴里炫了把QQ糖。
下一秒,江阿姨闯了进来。
姚堇言吓一跳,差点呛死自己。
江阿姨说:“你想知道你生母的事,我可以告诉你。”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姚堇言跳下床:“你说什么!”
江阿姨又说:“我可以告诉你妈妈的消息,但是,姚郁庭的遗产,你必须给我一半!”
“竟然是为了钱。”
姚堇言突然笑了:“我求了你那么久,你什么都不肯和我说。现在,竟然为了钱,主动告诉我。”
“钱真是好东西啊。”他抹去眼角的泪水:“不过,我不想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