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人不信邪,非确定自己的电子设备。掏出来一看,果然黑屏了,不管用什么方式都没反应。
“我的手机,这可是我新买的手机。”这人冲闻清音喊:“你这贱——”
他人还没出口,闻清音已经把他的手机塞进他嘴巴里。
她冷眼巡视四周,“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一个挂着记者证的女人说:“你、你没权利这么做,你这是侵犯我们的隐私。”
“我知道啊。”闻清音看着她,“所以呢。”
女记者一噎,“我、我要曝光你这种行为。不要以为自己有钱就能胡作非为,这里是——”
“这里是我的地盘。”闻清音懒洋洋的打断她的话:“我可以切断你们的信号,不知不觉搞死一个人,又有多难?”
“信息时代,谁不用电子产品呢,你说对吗。”
女记者吓得后退一步,却强撑着说:“你,你这是恐吓。”
闻清音晃晃手指,“我不是。我只是告诉你真相。”
“至于你信不信,我就不知道了。”
闻清音并没什么过激的言语,她甚至始终带着微笑。但所有人都明白,她说的是真的。
见他们害怕了,闻清音冷笑,“欺负老人时不是挺能的吗,怎么,现在都不出声了?”
现场依旧安静,只有被卸掉胳膊那人的哭嚎。
那个女记者身后站了个男记者,他一直沉默着,不动声色推了那对夫妻一把。
那对夫妻如梦初醒,‘噗通’一声,跪在闻清音面前:
“领导你放过我们吧,我们是给人打工的,真的凑不起一千万啊。”
“怎么会呢?”
闻清音这时好像个纨绔,很惊讶竟有人穷到拿不出一千万:
“指使你们干这事的人,不是给了你们七百万吗。怎么,你们儿子才满月,就着急给他买房子吗。”
闻清音不理这对夫妻,看向一旁的小女孩。
这姑娘衣服很脏,脸也是脏的。不知是父母故意卖惨,还是刚才不小心沾脸上的。
闻清音弯下腰,语气十分温和:“可不可以告诉阿姨,马伯伯到底有没有陪你去厕所?”
见小女孩看向父母,闻清音往旁边挪了一步,挡住她的视线。
她语气依旧平和,“怎么,你记不清了?”
小女孩迟疑的点了头。
闻清音又说:“可你爸爸妈妈那天又不在,你为什么看他们?”
小女孩回答不上来,竟抽抽搭搭哭了起来。
她不是委屈伤心的哭,她的哭是带着心机的。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偷看闻清音的反应。
她似乎意识到做小孩的特权,只要她一落泪,大人就会纵容她。
闻清音平静地看着她:“你知道吗,马伯伯是阿姨的下属,整个公司,除了阿姨,他是最厉害的人。”
“他每个月可以赚到十几万,交的税都比你爸妈的工资高。”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每天吃食堂,连一包软中华都舍不得抽。”
“为什么,因为他不舍得花钱。”
“你们每个周末,每个假期,吃的饭,喝的水,在食堂用的电,每次考试进步的小礼物,都是他自己掏钱买的。”
闻清音看向女孩的父母,“我想,你爸妈对你都没有这样上心吧。”
“就是这样一个好人,你却带着外人,往他心尖里捅了一刀。”
小女孩很不服气,“你胡说,他对我才不好。”
“他都不给我买艾莎公主铅笔盒。”
“班长的爸爸就给班长买了。班长又没我漂亮,就是因为她有艾莎公主铅笔盒,她才能做班长的。”
“我妈妈说马伯伯很有钱,让我问他要。但是他不肯给我买。”
“他那么有钱,为什么不给我买!”
“我爸说的对,他就是装好人。他给我们花的钱都能抵税,他是违法的犯罪分子,他才不是对我们好。”
事实竟然是这样,荒谬到可笑。
闻清音依旧是微笑的。她一字一顿对小女孩说,“你记住我的话。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对你这样好了。”
她就带着这种微笑,看向女孩的父母:
“这个官司,我赢定了。”
“这一千万,你们必须给我。”
“你们还不起是吧。没关系,你们可以卖、肾。”
此话一出,人群哗然。他们指责闻清音没人性,说她丧心病狂。
闻清音笑容更深:“你的肾不够,还有你老婆的。对了,还有后面这群好心人。”
“他们这样善良,肯为你们仗义执言,想必也不会在乎一颗肾。”
“你们这十三个人,一人卖一颗,总能凑齐个首付给我。”
直播的一听闻清音把他们也算进去,立即不干了。和那对父母划清界线,催促他们赶紧还钱。
那对父母是真的慌了,忙给闻清音磕头,说自己没文化,没见过世面,实在活不下去了才做出这种事。
这种说辞,闻清音听过八万遍了。
真是太巧了,每个做错事的人都是身不由己。
女孩母亲一狠心,说:“是有人在背后指使我们,让我们故意找你麻烦。”
“只要你放过我们,我就告诉你这人是谁?”
警笛声由远及近,闻清音看着闪烁的红蓝光芒,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你们俩会不会坐牢,以后会不会影响你们儿子政审,就看你们自己了。”
在这伙人被带上警车前,闻清音说:“今天的事,我全程录像了。”
“我会给马总看的。”
她看向小女孩,她没任何反应。
没耽误多长时间,当天下午,审讯结果就出来了。
好脾气如舒季媛,看完笔录也忍不住骂脏话:
“妈的,又是陶轩。他怎么这么缺德啊。”
闻清音用中指敲敲桌子,“陶轩确实是没底线。但这次,怎么说呢,从小孩儿下手,这种杀人诛心的手法,像外国资本的手段。”
舒季媛想起投资公司的新经理。她说:“你是说,这是姓崔的手笔。”
闻清音摇头:“我猜是他俩双剑合璧。……妈的,我是不是跟姓崔的八字犯冲啊。”
她越想越上火,“不行,咱们得想个法子,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陶轩公司似乎好有准备,警方才公布调查结果,他们便推出一位经理顶罪。
他们道歉信写得很好,言语真切,态度良好,善良的网友立即替才从鬼门关回来的马总原谅了他们。
闻清音没多说什么,当晚就参加了由‘粉灰黄’APP出品的一档访谈节目。
在长达三十分钟的节目里,小闻董只做了两件事。
第一,质疑陶轩的管理能力。
她说陶轩连下属的动向都不清楚,真的很好奇他是怎么管理公司的。
小闻董的投资能力业界有目共睹。
从她说出这话,到节目结束为止,陶轩公司的股票差点跌停。
第二件事,闻清音解释了自己为什么索赔巨额赔款。
她不但向女孩的父母索赔一千万,还向陶轩公司索赔一百个亿。
“我知道,所有人的认为我狮子大开口,还有人说我想趁机捞一笔。”
闻清音指镜头,很得意的说:“没错,你们的留言我都看见了。”
“但你们认为错了。”
“本季度,‘六方’盈利三千万。众所周知,我才接手‘六方’,以我的能力,公司以后会有更好的发展。”
“如果不相信我的话,你们可以去问陶轩。毕竟没人比他更了解我的实力,不然他不会怕到对一个无辜的经理下手。”
“你们没管理过公司不懂,公司的利润是几何倍数增加的。”
“我给你们一个最保守的数据,明年‘六方’集团盈利绝对能达到一亿。”
“所以你们算一下,‘六方’集团赚到一百个亿需要几年。”
“但现在的情况是,因为陶轩管理不善,我们公司的声誉受到影响。”
“当然,像陶轩这种人可能不知道,我们商人,信誉是最重要的。”
“你重伤一个商人的信誉,就是说医生在手术台上杀人,厨子给饭里下药。”
“陶轩的道歉信确实不错,但这不能压盖事实,——这其实是一场谋杀。把一个人的社会身份杀死,这就是陶轩做的事。”
其实这话是不能在明面上说的。但小闻董是节目最大的金主爸爸,她爱说啥说啥,谁也管不着。
闻清音不是没分寸的人,她很快换了话题。
她说:“最后,我宣布一下,这周我们补课继续。”
此话一出,连主持人都诧异。
闻清音解释:“我知道,出了这种事,明智的做法是暂停,或者干脆不办这个补习班了。”
“可是凭什么呢。”
“这个补习班,是马经理的善意。我们不能因为别人的邪恶,不许这份善意继续。”
“而且,对于那些留守儿童和他们的父母来说,这个补习班真的很重要。”
“世界上经常发生这种,你的善良被心怀恶意的人利用,打压,甚至摧残。”
“但是不要灰心,请继续善良下去。”
“不要把世界让给你讨厌的人。”
她话锋一转:
“当然,坚持不下去也没关系,厌倦了自己的善良也没关系。你可以不再对世界友善,但是不要像陶轩那样,对世界充满恶意。”
“恶念可能会带来一时成功,善良才是永久的胜利。”
这档节目是直播形式,闻清音夹枪带棒一顿骂,陶轩的声誉降到历史最低,简直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可他不敢告闻清音诽谤,毕竟马经理那事他确实没处理干净。
为了挽回颓势,陶轩主动表示,要给闻清音那个留守儿童补习小组捐款。
为证明自己的诚意,他还特意注册了‘粉灰黄’账号,跑去闻清音地盘示好。
对此,‘六方音效’官方账号回复:请先还清欠我们公司的一百亿。
这一百亿实在太出圈,以至于官司还没打完,陶轩便成了欠账不还的老赖。
马总对这处理结果还算满意。虽然嘴上说再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但等出了院,又屁颠地的忙活他那补习班。
余下的三位总嫌弃他记吃不记打,私底下都偷偷给留守儿童基金捐了钱。
那天跟着小女孩父母来闹事的播主,也不知道是不服气,还是为了搞噱头,在某次直播中,说闻清音可能在研究奥特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