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年顾不上跟她生气,不可置信地问,“你,玩这么大吗。你那个‘Mn’里到底有什么。”
闻清音诡异一笑,压低声音说:“‘Mn’里,藏着天大的秘密。”
“一旦暴露,人类会走向灭亡。”
她自己也觉得太过中二,说完便大笑起来。
许大年身高一米八四,体重一百三十六斤。年轻时是街头混日子的盲流子,现在家大业大,是一名资产八位数的企业家。
就这么丰富的人生阅历,他硬是给闻清音笑得瑟瑟发抖。
他在这一刻突然释怀了,自己是不能跟她过日子啊。人类怎能跟野猪一起生活。
似乎老天爷也有意让他认清现实,接下来一整个下午,闻清音所有行为都在诠释这个结论。
‘Mn’里的东西真的很重要。
许大年是看不懂那些学术报告,但那位退休的老爷子懂。
老爷子是搞技术出身,看完闻清音送来的文件资料差点炸了,又念叨她怎么敢,又问她怎么能。
对此问题,闻清音的回答是,因为她是有钱人。
她只是把别人买跑车游艇铂金包的钱,用在伟大的科学实验上。
老爷子气得直瞪眼,却拿她没办法,只好小声念叨,她还不如买车买船买包包。
不过,钱不只给了闻清音底气,也让她得了有钱人的通病。
这人疑心病极重,既不相信别人,——她总觉得有人心怀不轨要害她,也不信任自己,——她还担心自己控制不住想害人。
所以她既肯不接受政府投资入股的提议,又想找个人监管自己。
许大年不由心思阴暗一把,猜测她是想找个背锅侠。
老爷子勾心斗角大半辈子,想着退休总算能过几天安生日子了,没想到,天大的麻烦自己找上门。
从老爷子家出来已经是晚上了。
闻清音整个下午都在跟老头斗智斗勇,累得要命,上车跟许大年报了个地址就睡过去了。
许大年第一次来闻清音小区,门口保安小哥见他眼生,拦着不让进,给严景淮打了电话,叫他下来接人。
小区很大,严景淮过来需要一段时间,许大年等的无聊,开始观察睡着的闻清音。
比起醒着,闻清音睡觉时可爱多了,睫毛长长的,鼻子也好看,脸颊甚至还挤出了一点肉,非但没有平日骂人的大魔头样子,还有些幼稚和天真。
许大年也是太无聊了,壮着胆子,在她脸上戳了一下。
闻清音没醒,嘟嘟囔囔说着什么。
许大年又戳了几下,从脸,到脖子,到手,玩得非常快乐。
也许是黑暗,也许是毫无防备的闻清音,他突然生出一些多余的勇气。他想,闻清音的脸,吻起来是什么触感。
他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安静的靠近。
这时前方光线一暗,一道修长的人影逆光而来。
是严景淮。
许大年迟疑片刻,继续往闻清音身边凑。
他虽然决定放弃了,但是给这小子添添堵也不是不可以。
他到底不敢真亲闻清音,于是装装样子,顺手把闻清音的安全带解开了。
他可是看过电视的,这种情况下,男主肯定会误会他俩关系不单纯。
也是巧了,闻清音就在这时醒了。
她漂亮的眼睛看着他,眨了眨。
现在是什么情况呢,许大年觉得自己是偷拿恶龙金币的勇士,才摸到金币,恶龙醒了,把自己人赃并获。
他麻利地挪回去,乖乖坐好。
闻清音问:“你干嘛?”
许大年强装镇定,但一开口便暴露自己的胆怯:“我,嗝,帮你,解,嗝,解开安全带。睡得,嗝,更舒服。”
他竟被吓到打嗝。
“谢谢。不过下次请你以前一样,把我叫醒就好。我在电视上看过,这个动作很像亲嘴。你的清白不重要,我可不行。”
闻清音强调,“我已经结婚了,可不能让我们景淮哥误会。”
说完她要下车,许大年脱下外套给她,“外面冷,别着凉。”
这时闻清音已经看见前边的严景淮了。
她把许大年的衣服还回去,很骄傲的说:“我对象来接我了。我有我老公的衣服。”
要不是知道她是傻直男,许大年简直怀疑她是故意的。
趁闻清音下车的功夫,仗着她看不见,他学她刚才的表情。
妈的,你说的倒是顺口,一个老爷们叫老公,恶不恶心啊你。
闻清音才把车门关上,许大年便一溜烟走了。
闻清音茫然的看着他的车屁股,“这人怎么回事。按照社交礼仪,咱们不是该跟他寒暄几句吗,他怎么连招呼都不打。”
许大年的恶作剧确实有效。严景淮看见车里那一幕,真误会了。
他最近本来就对他们的感情没安全感,这一招使出来,更让他心神不宁。
他忍不住胡思乱想,刚才他们是不是接吻了。
可闻清音并不是这种人。
所以是许大年单方面占便宜?
但闻清音并没揍他。
无数情绪在他心中翻涌着,他有无数的问题想让闻清音解释。但闻清音无所察觉,还在跟他讲今天的工作。
算了,只有几步远了,等回家再说。
严景淮想着,不自觉地啃起指甲。
闻清音却在这时握住他的手。
她不是发现他的异常,她只是习惯性的握他的手。
严景淮低下头,忍不住苦笑。
这时电梯来了。
也是冤家路窄,贺南歌逼问厉屿晨一整天,终于在晚上有了结果。
他现在就在这班电梯里,整备上楼找闻清音算账。
闻清音才看清电梯里的人,手指便按下关门键,动作快到出现残影。
电梯毕竟是死物,不能理解她焦躁的心情,依旧慢慢悠悠。
所以,闻清音顺利地被贺南歌拎上电梯。
严景淮只听说过当街抢孩子,还是头一次见在电梯里抢人的。
他气势汹汹冲进来,先看见小媳妇似的蜷缩在犄角旮旯里的厉屿晨,然后才看见委屈巴巴的闻清音。
两人中间站了个相貌清冷的年轻男人。
严景淮立即猜到了,这位就是‘南美女’。
贺南歌淡淡瞥他一眼,骂道:
“闻清音,哪怕你告诉我,你是因为他好看,或者因为他有潜力,有升值空间才和他在一起的,我都能理解。”
“但你竟然是为了逃避和倒霉崔的联姻。这种人值得你搭上一辈子的幸福吗。”
闻清音抿着嘴唇,不说话。
厉屿晨打圆场,“当时那不是情况紧急吗,也是没办法了。”
贺南歌正在气头上,骂道:“情况紧急,她不能跟你结婚吗。”
“还有我。我绝对比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男人更爱你。比起他,你肯定也更爱我——”
贺南歌认真看着闻清音,闻清音却本能看向厉屿晨,发现他正死死盯贺南歌。
她这才察觉自己少看了一个人。
她朝严景淮看去,看见严景淮悲伤地看着自己。
她立即大声反驳贺南歌:“话不能这样说,我爱你归我爱你——”
厉屿晨听不下去了,低声警告:“贺南歌!”
他瞪闻清音:“你们当我是死的吗。”
好在这时电梯到了闻清音家门口,结束了莫名其妙的修罗场。
闻清音给厉屿晨从电梯里赶出来,不满道:“他好没礼貌哦。”
严景淮一言不发,沉默地开了门。
闻清音终于发现他心情不好,凑过去问,“你怎么了,是不是——”
不等她说完,严景淮已经握住她手腕,把她压在门上,狠狠吻了上去。
这个吻来的太过突然,又带着强迫。
一吻结束,闻清音的巴掌立即抽在他脸上。
闻清音打完就后悔了。
她摸着他的脸,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巴掌本能就——”
严景淮就着这姿势,又一次吻了她。
这个吻来的比上一次更凶,闻清音眉头微蹙,脸上却多了一丝凉意。
严景淮竟然哭了。
闻清音吓死了,放弃所有抵抗,放任他亲吻自己。
等这个吻结束,闻清音小声问:“你是不是以为我和许大年在车里亲嘴了?”
严景淮并没回答她。
他眼眸里依旧盛满悲伤。他说:“闻清音,我爱你。”
他经常讲这句话,但是这一次,话里好像藏了不一样的东西。
闻清音赶紧回答他,“我也爱你,我也爱你。”
严景淮定定看着她,问:“真的吗。”
他的眼睛被泪水洗过,比平时更添了几分绮丽。
闻清音突然不敢看他了。
连日的不安,加上今晚的刺激,让严景淮的情绪几乎崩溃。他想要的不多,只是闻清音一个肯定的答案而已。
有了这个答案,他便有了留在她身边的底气。
工作,金钱,名望,还有家。闻清音几乎给了他一切,却不愿再施舍更多。
她低着头,小声说:“我不知道。”
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抱歉,严景淮。我、我不知道。”
一夜无眠,第二天,闻清音在厨房遇到严景淮。
他面无表情做早饭,她迟疑片刻,走到他身后,像往日那样,抱住他的腰。
严景淮有一瞬间恍惚,强忍着回应她的冲动,继续做自己的事。
闻清音突然有些委屈。她喊他:“景淮哥。”
严景淮叹了气,摘下围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