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景淮看看二楼,小声说:“你花了多少钱,我可能还不起。”
闻清音神秘一笑,说:“你很快就有钱啦。”
“记得我和你说过‘粉灰黄’要上市了吗。你作为原始股东之一,很快要发大财啦。”
严景淮惊讶,“我什么时候成为原始股东的。”
闻清音说:“就前几天,我让你签了一份合同。那是我的股权转让协议。”
她掐他一下,“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看完再签吗。”
“你又不能害我。”严景淮握着她的手腕,“你把股权转让给我,你怎么办,是不是少赚很多钱。”
闻清音无所谓道:“我不会放过这块蛋糕的,我的公司会做为‘基石投资人’
购买一部分优先股。”
“而且我本来就不会搞音乐,外行领导内行是大忌,还是让懂的人来做才好。”
“再说了,你不是我们‘Mn’最大的投资商吗。反正你赚的钱最后也要投进‘Mn’,我不吃亏的。”
虽说用钱衡量感情很俗气,但严景淮的确从这份钱里感受到了闻清音的爱。他轻轻吻着她的手,“我也爱你。”
闻清音给他亲红了脸,“什、什么爱不爱的。——对了,我觉得租房这件事,你有必要知道一下。”
闻清音决定了,趁着他还爱自己,赶紧坦白陶轩这个历史遗留问题。
严景淮以为那个‘有钱的大富豪’是房东太太编出来骗人的,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个人。
闻清音说:“我猜到他会对姑姑下手,所以先把房子准备好,我是不是很机智。”
“特别机智。”严景淮酸溜溜的说:“初恋哈?”
闻清音察觉危险,摇头道:“算不上恋,小孩子懂什么爱情呀。”
严景淮又说:“你还有没有其他前男友,提前和我说一声,我也有个心理准备。”
他强调,“你放心,我们做大房的,都很大度的。”
闻清音保证,“没有了,真的,其他人都处理好了。”
严景淮语气更酸,“‘其他人’?小闻董很受欢迎嘛。”
闻清音这种时候总是格外坦诚:“我长这么漂亮,又聪明,还有钱,我能没男人追吗。”
严景淮不满:“你还没骗我你没喜欢过别人。”
“有人追又不代表我要喜欢他。”闻清音反击:“倒是你,景淮哥感情经历也很丰富吧,那些排到北二环的漂亮大姐姐呢。”
严景淮本来还想吹嘘一番,见闻清音脸色不妙,连连保证,“没有没有,周和颂胡说八道呢。”
闻清音不信,“景淮哥这么好看,从没谈过恋爱?”她凑近,“我看你明明很会的。”
严景淮不敢跟她撒谎,心虚地看向别处:“那什么,以前,年轻那会吧,年少无知,确实——”
闻清音冷笑,“呵,男人。”
许大年在车里等了许久,也不见闻清音回来。他担心她出事,亲自来店里找人。哪知一进门,先看见这对狗男女抱在一起浪笑,气得他差点摔门走了。
严景淮以为他偶然路过,热情招呼道:“许总,这么巧吗?”
有外人在,闻清音暂时收起冷笑:“是他送我过来的。”
严景淮乐极生悲,冷笑的人变成自己。
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许大年:“你俩今天一起工作?”
闻清音点头:“我不擅长处理人情世故,老许是这方面的天才。”
虽然是因为工作,但听闻清音夸奖许大年,严景淮心里还是不大舒服。
许大年听闻清音夸奖自己,才有些高兴,又听她招呼,“你随便坐哈,要吃鸡jio吗,姑姑做的鸡jio可好吃啦。”
她简直像这里的女主人,她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许大年迅速和严景淮换了个心情,心说你一个壕,能不能有点自觉。
后来许大年的鸡jio没吃成。
经姑姑和许青妩讨论,考虑安全因素,以及夜市街晚上的人流量,两人决定明天再搬家。
趁姑姑和闻清音打包小凉菜的功夫,许大年把严景淮叫到门口。
许大年点上烟,“本来,在这个时间,我们还有一场聚会。但是因为你妹妹的短信,她饭都没吃,就赶过来了。”
许大年自嘲一笑,“她那么烦走关系的人,打了无数个电话,就为提前把你家的房产证拿到手。”
“我认识她这么久,陪她经历过很多事,追不回尾款有,产品质量问题也有,我从没见过她这样着急。”
他吐了口烟,上下打量严景淮:“你是不是觉得,一个退休的老头,哪比得过你重要?我告诉你,这老头关系网很大,亲朋故旧遍布各行各业。”
“因为你,她给老头放了鹰。”
严景淮不知道闻清音为自己牺牲这样大。他很愧疚。
许大年又说:“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是你,但她选择了你,我也没有插嘴的权利。”
“但是,你最好搞清楚自己跟谁结婚,也搞清楚闻清音是谁。别再因为你那点破事,坏了她的大事。”
闻清音抱着餐盒出来,许大年已经离开了。
她美滋滋的说:“太好了,我们可以独吞小凉菜了。”
见严景淮神色复杂看自己,她问:“怎么了?”
“没事。”严景淮瞒下了两人的对话。
他对她说:“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再等等我,好不好。”
这话没头没尾的,闻清音听得莫名其妙。
但他非常诚恳,甚至有些哀求的意思,闻清音不自觉点头:
“好呀。”
“我等你。”
闻清音的承诺让严景淮焦躁的情绪暂时平静下来,好不容易长出来的指甲也暂逃一劫。
他很清楚,闻清音已经把所有她能做的事做到最好了。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他不能一味索取。
所以,本就很努力的严景淮最近简直拼命,老周和王德福看得心惊胆战,很怕他猝死,偷偷给闻清音发消息,让她劝严景淮睡觉。
闻清音劝了几回,严景淮睡是了睡,但运动量更大,顺便折腾得闻清音也缺觉。唯一幸运的是,景淮哥这股鸡血可算熬过去了。
几天后,‘音乐大顽家’录制。
老周和王德福在外头应酬,陈序和周和颂也不知道去哪玩了。严景淮独自在休息室,打算给闻清音发信息。
有个工作人员敲门进来。
严景淮以为有工作通知,没想到工作人员向他介绍起身后的男人。
这男人三十岁左右,相貌斯文,气质温和,唯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桃花眼,给这张稍显平庸的脸添了几分风流。
工作人员说:“严老师,这是我朋友,特崇拜您,您方便给他签个名吗。”
后台经常有这种人。有的是真粉丝,也有黄牛带进来的神经病。
严景淮打量来人,觉得不像后者,便欣然同意。他营业态度很好,笑着问:“签哪里?”
斯文男人拿出一张照片,询问道:“签这里可以吗。”
是严景淮的周边。
趁签名的功夫,工作人员跟严景淮套近乎:“严老师,我本来觉得我朋友就够帅了,但好您一比,还是您更胜一筹。”
“说起来,我怎么瞧着您二位长得有点像啊。哈哈,这是不是就叫帅一起去了。果然,帅哥都有共同之处。”
严景淮向来没什么架子,也跟着开了几句玩笑。
斯文男人也笑了,说:“像是应该的。”
他这话说得怪尴尬的,严景淮和工作人员不知道该怎么接。斯文男人似乎察觉不到气氛的微妙,对严景淮说:“签好了。”
严景淮这才回神,把照片给他。
斯文男人仔细收起照片,借着和他握手的动作,低声说:“你好,我是‘PlanB’。”
严景淮茫然,“您的英文名字很特别。”
斯文男人一愣,随即笑出声。
严景淮这才发现,他声音也很低,和自己有点像。
他心中突然有一个不好的念头。
果然,男人又说:“看来你不知道,我们小闻董做事,向来要准备一个备用计划。”
“既然小闻董没告诉你,我对你做一次正式的自我介绍好了。”
“我在小闻董的会所工作,是一名,‘服务生’。如果你再考虑一天,和小闻董结婚的人就是我。”
褪去那层斯文的皮囊,他眼睛里流转着带了暧昧的光,叫人一看便明白,他这‘服务生’是什么性质的。
他笑容有些漫不经心,甚至带了些风情:“我陪了小闻董快四年。我一直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竟能排在我前头。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见严景淮始终冷着一张脸,他故作惊讶的问:“天啦,你不会不知道小闻董有个会所吧。看来是我多嘴了。”
“你要保密哟,小闻董不会希望外人知道这件事的。”
他确实是个好‘服务生’,很会蛊惑人心。三两句话的功夫,就离间了严景淮和闻清音的感情。
即便严景淮知道他来者不善,也忍不住偷偷上火。
他问:“你有什么目的。”
斯文男人一脸无辜,“我只是想知道,自己到底输给谁了。”
“我只是个不重要的备选,您不必在意我。”
竟然跟他玩茶艺。严景淮冷笑:“你说的对,小闻董确实不会提起不重要的事。我头一次知道你的存在,是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