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南风醒来时感觉身上凉飕飕的,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上的被子掀开了大半,露出小腹和下半身。
在南风的理解中,昨天缠绵悱恻了今天早上不该从交颈而眠的甜蜜中醒来吗?为什么本应躺在他身边的人,此刻正……正蹲在一旁?
是的,蹲。陆笙蹲得还挺斯文,膝盖并拢着,胳膊环抱住膝盖,低着头。南风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看,撞进他眼中的是自己某种正常的晨间生理现象。
额……
难道昨晚没让她尽兴?
南风又看陆笙,发觉她的表情很纯洁,不像是欲求不满。只不过同时她的眼神也很热烈。
纯洁,热烈,喜悦……像什么呢?像是农民在大棚里种了蘑菇,等蘑菇长势喜人了,农民面对丰收的喜悦时,那个表情。
这个联想让南风太没有安全感了。他悄悄地,悄悄地拉起被子,盖好身体。
“你醒了?”陆笙看了他一眼,接着扑过来抱住他,高兴地说,“南教练,你真的好了耶!”
这话听着有点奇怪,南风问道,“我……坏过吗?”
陆笙噗嗤一笑,“切,男人!”
南风:“……”几个意思?
怎么从一早醒来就各种不对劲呢,难道他还在梦里?就算是梦,这种梦也太诡异了一些,简直莫名其妙。
陆笙看着南风装迷茫(实际是真迷茫),立刻心领神会,继而会心一笑,“好了好了,你没病,一直都没有。”
“等一下,”南风感觉自己似乎捕捉到什么关键,“你说我有病?我有什么病?”
“没有没有,”陆笙连忙摆手,“你什么病都没有。”
唉,这关系到男人的尊严,她不会说破的。她是一个多么善解人意的女朋友啊!
南风只觉很不对劲,“不,你把话说清楚,你说的‘病’,指的什么病?”
“好了,你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
陆笙感觉南风真奇怪。男人心啊海底针,说得一点没错!看着他那么认真严肃的表情,陆笙只好坐起身,指了指他被子盖着的下半身,“就是这里,你之前不是不行吗?”
“……………………”
从昨晚到现在,南风把她的反常串起来联想一下,很好,她不是在开玩笑,她真的以为他性无能!
这种鬼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
陆笙见他不说话,连忙又说,“我们把这件事忘记吧,反正你现在挺好的,对吧?”
“我一点也不好。”
“啊?”陆笙担忧地看他。
她的表情告诉他,她此刻牵挂的并非他的心情而是他的功能……
南风一阵无力,“我很好,一直很好。我到底怎样,你昨晚不知道?还要我怎么证明,把老二切下来打个蝴蝶结送给你吗……”
陆笙好心疼他,“南教练,这个事情我们以后不提了。”
“不,要提。陆笙,我过去到现在,从来没有过那方面功能的异常。你告诉我,是谁跟你造的谣?”
陆笙听到了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她觉得他不像是装出来的。
可这就奇怪了啊……
南风起身,搂着陆笙的肩膀把她揽进怀里,半是威胁半是诱哄地低声问,“告诉我,谁说的?”
“不对呀,”陆笙奇怪地看着他,“可是你当初为什么执意要和我分手呢?”
“我发觉你太过依赖于我,希望你能独立和坚强一些。”
陆笙听到这话,莫名竟有些郁闷。她脱离他的怀抱,倒在床上背对着他,不搭理他了。
这,生气生得也太明显了……
南风有些担心,莫名又想笑,怎么她生气也能这么可爱呢。他凑过去,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肩膀,温声说道,“生气了?”
“没有。”
“还说没有,脸蛋都快鼓成气球了。”他说着,手臂下垂,用手背轻蹭了一下她光滑的脸蛋。
陆笙又扭了一下头,躲他。
南风便耐心地劝她,“陆笙,不要生气了。”
他的声音那么温柔,陆笙几乎无法再保持生气了。她扭着脸,小声说,“我哪里不独立哪里不坚强了?”
“你很独立很坚强,我的意思是,假如没有我……”
“为什么没有你!”她突然起身和他对视,“我明明有你,你为什么逼着我过没有你的生活?!”
南风看着她倔强又委屈的脸庞,他感觉心里又酸又甜,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抱着,一边揉着她的头发,一边说,“好了,是我的错,对不起。”
陆笙任他搂着,低声说道,“我不能没有你。”
“我也不能没有你,陆笙,我不能没有你……”
陆笙还有些埋怨:“你一声不吭地就要和我分手,连解释都不解释一句。”
“你说你懂。”南风想到陆笙所谓“懂”的东西,一阵头疼,立刻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想到那种事情上的?”
“听别人说的。”
南风眯了眯眼睛,“谁?”
“是你的好朋友凌峻宇。如果是其他人说的,我还不信呢。”
“陆笙,你等我一下。”南风说着,起身穿衣服。
“你要做什么?”
“我一会儿就回来。”
“啊?喂……”
他已经穿好衣服走了,脚步那个匆匆啊……
陆笙托着下巴,呆呆地看着房门,自言自语道,“男人心,海底针!”
***
今天休赛,明天大满贯的正赛才开始。凌峻宇早上还没睡醒呢,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哦不,应该是砸门。
砰砰砰!
他被吵醒了,懒洋洋地问了一句:“谁呀?”说完反应过来,这是在国外,于是换了语种,“who-sit?”
门外是中气十足的普通话:“开门!”
凌峻宇听出是南风的声音。
他下床给他开门,拉开门的时候一边说道,“你这一大早的火气怎么这么——”
咚!
话没说完,他脸上就挨了一拳。
凌峻宇有点懵,停顿了几秒钟,才怒吼道:“你疯了?妈的,好疼!”说着,伸手摸了摸脸。
南风把他推进房间,乒乓一顿胖揍。凌峻宇一开始还很生气,嘴里骂骂咧咧的,说南风是神经病。到后来他骨头就没这么硬了,开始求饶。
“兄弟你手下留情,哎呦!哥哥错了,我哪里错了你说给我,我改还不行吗?你不能让我死得不明不白啊!”
南风一脚踩在他胸口上,缓缓弯下腰,说道,“我听说,你跟我女人说我性-无能?”说着脚下一用力,引得凌峻宇又哀嚎。南风挑着眉,似笑非笑的样子,有些冷厉,看得凌峻宇一阵心惊胆战。
南风:“哥们儿什么居心啊?”
“误会,这都是误会,我就跟乔晚晚说了……等会儿,你不会想说乔晚晚已经是你女人了吧?卧槽你什么居心啊?!”
“我指的是陆笙。”
“陆笙……陆笙……我发誓我没跟陆笙说过,我就跟乔晚晚一个人说了。我知道了!是乔晚晚跟陆笙说的。哎,晚晚这又是何必呢……”
凌峻宇为什么要跟乔晚晚造这种谣,南风简直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但理解不代表原谅,南风:“我不管谁跟陆笙说的,总之她一直以为我是个太监。”
“你难道不是太监吗?……哎呦呦我错了我错了,轻点轻点……”
南风:“我先把你打成太监!”说着,抬脚就要往凌峻宇那里踢。
凌峻宇吓得屁滚尿流,就地滚了两下,坐起身捂着命根子一个劲儿后退,“卧槽卧槽,你来真的?!南风!!!明明是你自己说的,明明是你自己说的啊啊啊啊啊!”
南风停下来,抱着胳膊冷冷地看他,“我说什么了?我说的是爱无能,爱无能你懂不懂?不懂多看点书,别不懂装懂,扭头就给我造谣。你应该庆幸哥们儿是笔直笔直的,要不然,就凭你这么造谣,呵呵,”他微微一笑,那笑容让凌峻宇看着感觉心里发毛。南风:“要不然你干的这破事儿够老子强-奸你一百八十遍的!”
凌峻宇竟然认真想象了一下南风强-奸他的情形,那个画面实在比任何恐怖片都惊悚,凌峻宇怒吼道:“南风我、操、你、大、爷!”
南风没再打他,只是淡定地摸出手机,低头手指飞快,不知在做什么。
凌峻宇很不放心,弱弱地问道:“你、你干嘛呢?”
“我回忆一下你身边曾经出现过的女人,单我见过或者知道的就有五六十个吧。有些连名字都不清楚,麻烦!那就把身高长相写出来……”
“不是,你做那些干什么?我身边已经没有女人了。”
“编一个花名册,发给乔晚晚。她有权知道真相,你放心我不会像你一样造谣的,我绝对客观公正……对了,你那次跟我显摆的和你同时开房的俩姑娘,叫什么来着?你等我翻翻聊天记录,没准你给我发的照片还能找到呢,啧啧啧,那个照片尺度可是蛮大的……”
凌峻宇突然扑到南风脚边,抱着他的小腿哭诉,“南风啊你可是我亲弟弟,你不能这么对我啊!”
“谁是你亲弟……嗯,找到了,上次没仔细看……你们三个人总共只穿了一件衣服?呵呵真会玩……”
凌峻宇更紧密地抱着他的腿,撕心裂肺的样子,简直闻着伤心听者落泪。南风头一次发现这货的演技竟然可以这么好。
凌峻宇:“兄弟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一次吧,就这一次,你随便打随便骂我都行,哥绝无怨言,就是不要告诉晚晚,当然也不要把我打成太监。你不知道,我真的很喜欢晚晚,我感觉我越来越喜欢她,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不敢让她知道我的过去,我怕她嫌弃我。我……呜呜呜……”
南风弯腰仔仔细细地看凌峻宇的脸。
真哭了……
南风有点傻眼。
凌峻宇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抹了一把脸说,“都是被你吓的!”
南风到底还是心软了,“不跟乔晚晚说也可以,但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大半年了,陆笙一直以为我性无能,都是拜你所赐。”
凌峻宇心底悄悄松了口气,“那你说怎么办?”
“你要牺牲一些东西。”
“好!不过我可不能牺牲美色。”
“滚……”南风想了一下,说,“你回去帮我请个职业经理人,请不到就自己亲自上。我要求我名下所有公司总的年利润每年增长百分之二十以上。要是办不到……”
“办不到会怎样?”
“嗯,真把你打成太监也不好,毕竟你家就你一个。”
“对,对!兄弟你真好!”
“这样吧,”南风微微一笑,“拿你一个蛋做担保,办不到就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