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魔弦,相当为难,他中了蛇影之毒,我探过他的脉搏,总要两三次才能清除。
我若离去,他中之毒,魔族无人能解。
我受过他半身精血,又得他救过两次命,就算不嫁他,总要还他这份人情。
犹豫片刻,我带着他,终究还是朝梨花谷飞去。
要按照我的心意,这梨花谷我万万不想去,一来睹物伤人,都要回神族了,再去以前的地方伤情,没有任何意义。
二来,我怕魔弦,误会我对他有情,还想纠缠他,那就太尴尬了,我虽难过,但向来冷傲,宁死也不做此下作之事。
人家都不娶我了,我还去纠缠,这种下脸之事,我这战神诚然做不出来。
可我实在无地可去,魔弦和我恩断义绝,下令魔族见我一次,杀我一次。我总不能大剌剌抱他回魔族去解毒吧!
思来想去,还是回了梨花谷,一来幽静,二来这里已经出了魔族,我解好毒后回神族方便。
我心中思量,解毒而已,大不了我不见他,省得大家尴尬。
我抱他回到梨花谷,将他放在竹楼的床上,趁他还未醒来,抓紧时间再灌了他一次血。
然后用灵力帮他将血导入全身经脉。
我看了看他,他这样子,不多时就能醒来,我总不能再拍他一回。
况他腹黑狡诈,万一装睡,再偷偷算计我,我岂不倒霉。
我思量了一下,转身走出竹楼,飞身出了梨花谷。
我得去找一人帮忙,既然不想见他,这最后一次解毒,我只好找灵轩了。
我出了梨花谷,再次扮作魔族士兵,入了魔迦山。
找到了灵轩的听雨轩,看到听雨轩的牌匾,不由得微微一笑。
灵轩这家伙倒也言而有信,我题的字,被他裱好高高挂起。
我不愿意惊动他人,偷偷潜了进去,进了听雨轩的书房。
静静等候,果然,不多时,灵轩和他那个甚为得宠的小丫头,叫什么小梅的走了进来。
我闪身出去,灵轩见我大吃一惊,刚要叫手下。
我带着面具,用男声和他说道:“我有事和你说。”
他听出我是魔兽谷救他之人,看了看我,吩咐小梅退下,不要让人打扰。
随即在书桌前坐了下来,擡眼问我:“尊上,可知我魔君下落?”
我点点头,说道:“知道!我就是为此事而来。”
灵轩脸色一变,猛地站起,看着我说:“你把他怎样了?”
我冷笑一声,说道:“你不必如此紧张,我既然在魔兽谷帮你们,自然也不会把你家魔君怎样。
他中了妖帝的蛇影之毒,我已经帮他解过两次毒,还差最后一次,我需要你帮忙。”
灵轩大惊,他低头沉思片刻,却没有回答我的话,幽幽说道:“尊上,帮魔族将领解毒的人也是你,对吗?”
我笑笑,没有否认,问他:“何以见得是我?”
灵轩笑笑,说道:“简单,青浩族长用昨日之药,帮大牢中的儿子和陆般解毒,根本没用,所以昨日的药被你动了手脚,将领们的毒是你解的。”
我轻轻一笑,说道:“你倒也不傻,怎么样?愿意帮我吗?”
灵轩笑笑,说道:“帮魔君解毒,本就是我的责任。你要什么,尽管开口,就是要我的命,你都可以拿去。”
我叹口气,拿出一个白玉瓷瓶,扔给灵轩,说道:“不用你的命,他现在身在梨花谷,你将这个给他服下。
想办法让他睡去,今晚三更,我会过来,帮他行气驱毒。这次解毒过后,他以后都不会再中妖帝的蛇影了。”
灵轩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道:“如此简单之事,尊上为何不亲自将解药给他服下?”
我看了一眼灵轩,说道:“我有我的理由,你照办就是。
你要不放心,可将瓶中解药,分两滴给青洛,陆般。他二人服下后蛇影之毒自然可解。”
灵轩眼神一聚,幽幽说道:“嗯!尊上看来对我魔族中人甚为熟悉,我方才并未说过青浩族长的儿子叫青洛,你是如何得知的?
难道尊上和我魔族有何渊源不成?”
我一呆,这灵轩果然是属狐貍的,相当狡猾,竟然能从我的只言片语中,听出端倪。
我一汗,转身打算离去,轻轻说道:“别忘了我交代你的事。”
灵轩突然出声,说道:“月儿,既然来了,留下来喝一杯茶吧!不急在一时。”
我身形一滞,苦笑一声,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
我转过身,摘下面具,看着他,笑笑:“灵轩,一日不见,你胆子大了许多。
你就不怕你留我喝茶,魔弦知道后,扒了你的狐貍皮。”
灵轩一呆,脸色一红,说道:“昨日,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不报。魔弦要是想罚我,我愿意领受责罚。”
我奔波一天一夜,也有些乏了,既然不想回去见魔弦。
留在灵轩这边喝杯茶,放空一下心情,也是好的。
我笑笑,说道:“好吧!我承你的情,既然要泡,就把你压箱底的云片香螺拿出来,别骗我,我知道你有藏私。”
灵轩哈哈大笑,从书柜最底层掏出一个景致的茶盒。
里面是少许我的宝贝云片香螺。
我静静看着他,在茶水的氤氲中,享受难得的放松。
灵轩看我喝着茶,突然问道:“月仙和锦瑟的事,和你无关,对吗?”
我一惊,差点被茶水烫了嘴,看了他一眼。
半晌说道:“为何会这样问?魔弦的星流藤,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灵轩脸色一变,咬咬牙,终究说道:“我不相信,你如果做了这些事,为何又会回来帮我们?”
我叹口气,幽幽说道:“他相信,这就够了。”
灵轩一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问道:“你既然救了他,为何不愿意和他相见?
月儿,这是一个机会,你有机会和他解释清楚,忘却前嫌。”
我笑笑,眼神明亮,看着灵轩,问道:“你以为,我这次帮你们,是为了和他再续前缘?”
灵轩楞住,我幽幽说道:“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见他,在魔兽谷,我是避无可避。
我本打算相助你们封印魔兽后就离开,只是没有想到魔弦会中了妖帝的毒。
我只好勉为其难,帮他解毒。
我和他,已经恩断义绝,我们回不去了,能不见就最好不见。
我和他在魔兽谷并无交集,只是看他晕倒,施以援手而已,眼下他应该醒来了,未免大家尴尬,我才过来请你帮忙。
最后一次,今夜我帮他解好毒后,我就会返回神族,从此不会再见他。”
灵轩急急说道:“月儿!你真打算回神族?你不要魔弦了吗?”
我笑笑:“灵轩,你都看见了,是他不要我。
我想过了,我和他相识一场,终究神魔有别。
况他从未信任过我,我也从未放下过神族。
既然如此,还不如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灵轩打断我,说道:“月儿,你忘不了他的,你身上有他种下的双生花,你应该知道那日你离开时,双生花毒发有多痛苦。
你为何不为自己,不为你们的将来再争取一次?”
我笑笑,叹口气,说道:“灵轩,我累了,不想再努力了。
我以前在神族,看过一本典籍,上面说到有一种叫“碎心石”的灵物。
只要种在心上,就能碎了心,从此不会再有心跳,也不会心痛。
我打算回去后,找到这种石头,碎了心,再痛一次,以后我就不会再痛了。”
灵轩脸色大变,看着我,我却没有看他,饮尽杯中的茶液。
淡淡说道:“灵轩,天下没有不散之宴席,谢谢你的茶,就此别过,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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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谷,魔弦醒来,环顾四周。
这里是?
梨花谷,他心中涌起一丝温暖,梨花谷,她将他带回了梨花谷。
他确定是她,她的气息,她的脾气,她的说话方式,还有她喂到自己口中的精血,都让他无比确信,是她。
不管她换了什么装束,什么声音,他都能一眼在人群中感觉到她。
他缓缓起身,却有些惊慌,他用灵力探查过这片山谷,他感受不到她的任何气息。
她走了,离开了,趁自己昏迷的时候回神族了吗?
他突然控制不住自己,强提一口气,连鞋都没有穿,冲出竹楼。
大声喊道:“月儿!月儿!”
声音在山谷中回响,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不管不顾,逼出体内的灵力去探查了方圆百里的区域。
却没有发现她的丝毫气息,他不甘心,再次加强灵力,准备探查更远的范围。
却被激出一口鲜血,他这才发现,原来他体内还有余毒未清,是妖帝的蛇影。
他记起来了,在他昏过去前,月儿喂过他自己的血,她在干什么?难道她的血能解毒?
可惜他来不及问,甚至没有和她说上一句话,她就打晕了自己。
后面的事情他都不知道了,他突然大惊,他晕过去后。
她会怎样?她独自面对妖帝,会不会被妖帝抓走?……
他大惊失色,强行运转灵力,准备再次前往魔兽谷。
却听到身边有些微声响,他大喜过望,是月儿吗?
她回来了?她没事了?
他猛地转过头,却看见了灵轩,灵轩出现在竹楼旁。
灵轩看到他初时惊喜,旋即失望的眼神。
叹了口气,说道:“表弟,是我!”
魔弦盯着他,似乎要从他身上探究什么,急急问道:“你怎么会来,你为何会知道我在这里?
她……”
他停住了,终究没能问出口。
他记起来了,自己已经下过命令,逐她出魔族,更放言见她一次,杀她一次。
灵轩走近他,二话不说。
轻轻将一个瓷瓶递给他,说道:“喝了吧!这是她留下的。她走了,这里面的药,能把你身上的余毒清了。”
“走了!”魔弦瞬间石化,她真的走了,不愿意再看见自己?
他接过瓷瓶,打开瓶塞,凑近一闻,心中一紧。
这不是药,是她的血。
她在用她的血救他,就像她离开时说的,她会还他精血,和他两清。
他脸色阴沉,将瓷瓶在手中紧紧握住。
气得全身发抖,猛地将瓷瓶捏碎,碎片扎进手中,他浑然不觉。
灵轩大惊,他面容狰狞,对灵轩吼道:“看到了吗?灵轩,你看到了吗?
她给本君鲜血做引,为我解毒,却不愿见我。
她就如此厌恶我,宁愿和夜鹰那个畜牲一起,都不要我。
她这是要还本君鲜血,和我两清。
她做梦,她休想!我就是毒发身亡,也不会接受她的血,我要让她永远欠着,永远良心不安。”
灵轩大汗,看着魔弦暴跳如雷。
嗫嚅半天,吭哧出来一句话:“这个……唔!她留下这个瓷瓶就走了,你接不接受?她也不会知道。
可能她以为你接受了,也不会良心不安了。”
灵轩的话就像一颗炮弹击中魔弦。
他原本以为她会像在雪龙谷一样,他受伤,中毒,她会在意,会陪着自己。
现在他不肯用她的血解毒,折磨自己的身体。
至少可以让她多看自己一眼,可灵轩的话,提醒了他。
她走了,和夜鹰那个混蛋回神族了,她不会回来了,不会再看自己一眼了。
他猛地低下头,跪在地上,死命地抓住前襟,心口传来一阵剧痛,他的魔花之毒发了。
在他最虚弱的时候,中了蛇影之后。
他身上的幽蓝之火,越燃越烈,让他痛苦万分。
他双目无神,喃喃自语:“你说得对,她不知道……就不会良心不安,她不要我了。
哈哈!她不要我了,和夜鹰走了……”
他哈哈大笑,眼中却流出一丝血泪,喊道:“魔弦!你这个傻瓜,她不要你了,你怎么作贱自己,她都不会知道了……”
他越激动,幽蓝之火燃烧得越是炙烈,到了最后,带动了尚未清除的蛇影之毒。
他的皮肤上重新游动着细细的纹路,纹路越来越多,他跪在地上,十指牢牢地抓住地面。
十指已经血肉模糊,灵轩见状大惊。
扑上来抱住他,准备打晕他,却被他一掌弹开。
他已经状若疯魔,就连脸上都是细细游动的纹路。
灵轩大惊,他那种状况。
再不告诉他实情,他就要走火入魔,根本等不到梵越午夜过来救他了。
他猛地冲着魔弦大喊:“我骗你的,表弟,她今晚会过来,她还没有走,她会过来看你,照顾你。”
魔弦的眼眸已经变得血红,他看着灵轩,似乎有些不相信。
灵轩急得大喊:“是真的!我没有骗你,她会回来,回来帮你解毒。
这是你最后留住她的机会,你现在赶紧平静下来,不然你就见不到她了。”
魔弦听清楚了,他身上的幽蓝之火渐渐熄灭。
他轻轻将刚才右手上沾染的梵越的鲜血,按在自己的脖子上。
将鲜血导入自己的身体,游动的纹路被他用灵力控制住,渐渐消失。
他眼神冰冷,缓缓走到灵轩面前。
冷冷说道:“灵轩,如果你骗我,我发誓,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灵轩打了个寒颤,祈祷月儿说话算数,今夜一定要出现,否则他这个疯狂的表弟一定会拆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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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了,到了约定的时间,我仍然有些踌躇。
不知灵轩事情办得怎样了,希望他有办法,让魔弦睡过去。
这样我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治好他跑路。
不能再拖了,我咬咬牙,最后一次,解好毒后我就离开。
近乡情怯,我的身影已经徘徊在竹楼前半个时辰。
我却始终没有勇气进去,眼看要四更了,再迟就要天亮了。
我想了想,终于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我一进去,长出一口气,还好!灵轩这家伙比较靠谱。
他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魔弦在床上睡得沉沉的。
我总算不用见他,不用难堪了。
不知道为什么,是我的错觉吗?灵轩看到我,也长出一口气。
急切说道:“月儿,你总算来了,你不晓得我有多担心,生怕你不来,不是说好三更天的吗?”
他这样说着,眼睛还朝床上的魔弦瞟去。
我有些奇怪,他为何会如此心急?
转念一想,他兴许是担心魔弦,怕我不来。
我笑笑,说道:“你不用担心,既然我说过要来,自然会守约。
他不会有事的,他已经服过我两次药,身上只有稍许余毒未清,不太可能毒发了。
这次我帮他清过后,他就没事了。”
他点点头,说道:“嗯!这样最好了,你先帮他解毒吧!对了!你这边还有其他事吗?
如果没有,正好魔族也有事要我处理,我先走了!”
我摇摇头,说道:“没别的事了,我解好毒,也会离开。
对了,你对他做了什么?他不会中途醒来吧?”
灵轩一惊,脸一红,说道:“我在你的药中,帮他混了点凝神药,他应该不会这么快醒来。”
说完他逃也似地离开,我摇摇头叹息。
魔弦不在,灵轩在魔族事务缠身,约莫什么重要之事要他回去。
当下不再言语,抱起魔弦。
解开他的上半身衣襟,让他盘膝坐在我前面。
运起灵力,贴住他的后背,准备帮他把灵轩喂下去的精血导引全身。
我闭上眼睛,灵力缓缓从我掌中溢出,我用气机探查了一下他的身体。
一探之下,不由得有些吃惊,怎么回事?他体内的余毒比我早上探查时,并无减少很多。
不对!按说灵轩喂他喝了我的血,他体内的余毒应该会少很多。
剩下的我只要再用灵力度化,就可以清除了。
难道灵轩没有喂他喝下我的血?这只老狐貍,办事实在不靠谱。
这等小事,也要我亲自来办。
我叹口气,将魔弦放下,让他的头靠在我身上。
看了看他,将手边插着梨花的瓷瓶抓了过来,在床沿边轻轻敲碎。
抓起瓷瓶的碎片,打算割开我的手,再喂他喝一次我的血。
谁知道我刚拿起碎片,我的右手却被一只手牢牢握住。
我大吃一惊,却见魔弦睁开眼睛,右手牢牢握住我的手。
冷冷说道:“你这是打算将精血还我,治好我,和我两清吗?”
我瞬间石化,尴尬万分,心中怒骂老狐貍坑我,居然和魔弦一起算计我。
魔弦右手用力,我吃痛,碎片从手中滑落。
他坐了起来,看着我,我们近在咫尺。
我一慌,连忙朝另外一头挤了挤。
戒备地看着他,他盯着我,怒意顿现。
吼道:“回答我,你是不是打算治好我后,偷偷离开?”
我有些无奈,这还用说嘛?这么明显的事,非要我再说一遍。
可我不敢说,我搞不清楚,也不明白他现在想干什么。
他目测他现在战力恢复不少,如果触怒他,和他打起来,保不准我还会吃亏,
万一他改变主意,强留我,我后面逍遥快活的神族生活就泡汤了。
他见我不回答,注视我良久,叹了口气。
语气略微缓和,问我:“为什么回来?你是为了找我,才去魔兽谷的吗?”
我大惊,这话可不能不回答,我要是答是,就真的是犯贱了。
我又没失忆,在红叶谷,他当着全体将士的面让我滚,我要再回去找他,那真的是低到尘土了。
可惜,我从来不是这块料,他将我捧在手心,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不要说让我低到尘土,就是让我低到胸口我都不太会考虑。
这个态度,我肯定要有。
不能让他以为,他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
小娘不买账,我当下毫不迟疑地摇摇头。
冷冷说道:“我没想去找你,会魔兽谷,也不是因为你。你要是败了,魔笛就会指挥魔兽,攻打神族。
我是为了神族和天下苍生,不是为了你。”
他眼神一黯,低下头,想了一阵。
突然又擡起头,眼中重新出现光芒,说道:“但你还是救了我,用你的血,你舍不得我死,对吗?”
我大惊,他这个节奏,是要把我往柔情蜜意上带吗?
我这人一向简单,不比寻常女子千肠百转,经不起他这样猛烈的折腾。
他前几日才和我恩断义绝,还要当我面杀我兄弟,差掉砍了我。
今日却要让我向他表明心意,非要把我往余情未了,卿卿我我上带。
我脾气上来,偏不上他的当,买他的帐。
我脸色一沉,死僵僵地说:“你想多了,我前面已经说过了,你救我两次,我又受了你半身精血。
于心不安,你中了毒,我救你,也是还你之前的恩情。
我没想和你再有纠葛,治好你,我就会离开,以后你的生死和我无关。”
他大怒,猛地抓起花瓶的碎片朝我扔来。
我本想躲,可转念一想,他想发泄,就让他发泄好了。
他发泄好了,我就可以离开了。
我纹丝不动,痛!我脸色发白,皱起眉头,这只猪力气还真大。
魔弦没想到,我居然不躲,他携怒扔出的碎片力道极大。
碎片嵌入我的皮肤,我的衣服上瞬间涌出一朵血花。
他惊呆了,怒气消失,仓皇地看着我。
我咬咬牙,右手举起,费力地将碎片从我的左肩拔出。
痛得我一个哆嗦,他忍了忍,脸色阴沉,没有动。
我提一口气,跃下床,朝外走去。
他冷冷发声,说道:“你这就要走了吗?不是说要帮我解毒吗?不是说要还我得救命之恩吗?
看来神族的人,果然个个都是伪君子,说得多,做得少。”
我停下脚步,叹口气,他抓住了我的软肋,我这次离开,就不会再回来。
他身上的毒还未全解,我离开,不会心安。
我转过身,看着他,冷冷说道:“好!我留下来,你告诉我,怎样才肯让我帮你解毒?”
他看看我,眼神一动,冷冷说道:“我今日乏了,不想和你讨论此事。
既然你要报恩,你在雪龙谷受伤,我在这梨花谷守了你半年。
日日照顾你,现在我受了伤,中了毒。
你要和我算清楚,好!我不要你像我一样,照顾我半年。
三天,就三天,你将我半年对你的好还我三天,做不做?”
我盯着他,知他存心为难于我,这三天势必十分难过。
可他如此说话,我却没有办法拒绝。
他付出半年心血,只要我还三天,于情于理我都不能不还。
一丝紧张从他眼中一闪而过,我有些疑惑,他有什么企图吗?
他嘲弄地看看我,说道:“不想做就算了,你也不是第一次言而无信了,习惯了。”
我心中一怒,魔弦这只猪,就因为我和魔笛跑路一次。
就一次而已,天天揪住我不放。
弄得现在,每次我想和他吵架时,都被他揭短,很没有底气。
我思量和天音约定回神族的时间还有几天,他要我还他三天。
好!就三天,三天后,不管他要不要我解毒,我都会立即走人。
我盯着他,冷冷说道:“好!就依你所言,我还你三天,三天后不管你要不要我为你解毒,我都会离开。”
魔弦看看我,咬咬牙,说道:“好!一言为定。”
我看看他,犹豫了一下,终于问道:“这三天,你都要我做什么?”
他看看我,冷冷一笑,说道:“我能让你干什么?无非是陪着我,做一些我曾经为你做过的事,难道这也不行吗?”
我听他说得酸楚,心中也有些不忍,低下头,说道:“好!我做,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