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轩却笑着凑了上来,对我说:“嗯!适才灵轩看姑娘不止文采优美,就连书法造诣也是相当深厚,笔风卓尔不群。灵轩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姑娘可否为灵轩提一匾额?”
我眼下心愿得偿,也不拒绝,对灵轩说:“承蒙灵轩大人不嫌弃,我当然可以。”
心中却得意万分:算你有眼光,琴棋书画中我书画最佳,这和练剑一个道理,我自小剑术超群,武技刁钻。我的书法自然也是笔力遒劲,力透纸背,就连我梵天家族的族长爷爷也对我的书法赞不绝口。
就连剑晨宫的牌匾也是我亲自提之,我堂堂战神帮他提个牌匾,也不算辱没了他。
灵轩见我首肯,倒也殷勤,干净笔墨伺候。我提笔沉思,运笔如风,起势,收笔,功成。
魔弦立于案前,有些狐疑,询问的眼光扫向灵轩,灵轩眼神深邃,看向魔弦,点了点头。
灵轩如获至宝,细细品评,微笑道:“想不到月姑娘书法竟然到了这种造诣,行云流水,卓尔不群,却是难道的佳品。我细细查看,月姑娘的笔风竟然隐隐有凤族的格局,不知月姑娘师从何处?”
我大惊,暗道“不妙”,一时得意,想不到这灵轩竟然如此狡猾。
我这笔风的确传自月宫凤族,我的母族,我的剑术武技诚然是梵天家族的传承,但琴棋书画却由我母妃月宫宫主孤月亲授,自然由凤族的笔风。
更糟糕是,我这格局只有凤族的王室一脉才会传承,尤其是我的起势和落笔更是凤族的御用王体“凤体”。
不知这灵轩到底对凤族了解什么?如果他稍做功课,就会知道,凤族女子历来尊贵,凤族的公主就算是神族的三大家族,也只有长房才有资格迎娶。
如果他知道这些,那我的身份岂不是昭然若揭,人人都知道梵家只有我爹这个嫡子娶了凤族孤月,而孤月只生了梵越一个儿子。
那我如何能得孤月的传承?不是一件很让人奇怪的事吗?他们如果仔细追查,难保不会发现我的身份,那这样就大大不妙了。
我现在唯一的胜算就是我身为女身,估计他们想破头也猜不到梵越就是我。唯今之计,只有抵赖到底,希望他们不会太过追究。
我主意拿定,当下笑吟吟地回答:“是吗?想不到灵轩大人还对凤族如此了解,我倒不知凤族笔风,兴许是伺候梵越久了,学了些皮毛。”
灵轩目光如炬,盯了我半晌,我虽心中发虚。神色却依然自若,笑盈盈返回:“灵轩大人,可还有别的问题。”
灵轩反应过来,温和笑笑,说道:“哦!没有了,月姑娘果然天资聪颖,想不到模仿的字体看起来也如此浑然天成。”
我继续装傻,呵呵傻笑,貌似不明所以,魔弦瞧出些端倪。对我和小惠说:“好了,今日书房中不需你伺候,你和小惠先回望月楼。我和灵轩还有政务相商。”
小惠赶紧施礼,带了我下去,刚一出门,我长舒一口气,看来暂时蒙混过关。以后万万不可再动笔,露出马脚,就是不知道那狡猾的灵轩信与不信了。
书房中,魔弦看向灵轩,问道:“你如何看待此事?”
灵轩皱眉沉思,将梵月适才写好的墨宝递与魔弦,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月姑娘的笔风应为“凤体”。”
魔弦细细查看墨宝,说到:“何为凤体,这个月儿的身份有何关系?我前几日吩咐你打探月儿的身份,可有回复。”
灵轩答道:“我日前已派探子前往神族查探,但无奈神族经此天狼山一役。竟然闭关锁宫,整个神族的领域现在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别说打探月姑娘的消息。
狼王宫那边也无法得悉月姑娘的事情,当时和梵越天音对战的族人,几乎都被梵越的战神剑斩杀干净。唯一活着的锦瑟因为提前从狼王宴席上离开,并不记得梵越身边是否有月姑娘这号人物。
她当天为了让狼王相信天音恶行,自戕昏迷过去,狼王如何伤了月姑娘,她更是一概不知。
但这“凤体”,倒是了解月姑娘身份的唯一办法。为了配合魔君大业,我早就派人打探过有关梵越的所有消息。
这梵越的母妃就出自月宫的凤族王室,这凤体只有凤族的王室才会用此字体。我适才仔细观察,月姑娘运笔行云流水,丝毫阻滞都没有。
她对这笔风相当熟悉,想来是用惯了的,再说凤族的凤体,岂容一位婢女偷偷模仿。这种字体没有悉心指导,绝不可能如此流畅。
如果我没猜错,月姑娘的才情相貌,定然出自凤族王室。只是我一直想不明白,凤族的公主怎会去做梵越的婢女。
要知道,凤族王室的女人相当尊贵,只有神族三大家族的嫡子,才有资格求取。就算梵越有战神之位,也不能如此辱没于她。”
魔弦听过灵轩的话,沉默半晌,冷笑道:“我明白是为什么,月儿不是梵越的婢女,她应该是梵越的未婚妻子。”
灵轩大吃一惊,说:“何以见得?”
“为什么?”魔弦冷笑道,轻轻一捏,手中的茶杯碎成飞灰,脸色铁青,咬牙说道:“因为在天狼山,她为了那个混蛋留下来挡我的刀。她自己也亲口告诉我她为了做梵越的妃嫔拒绝做我的王妃,简直可恨!”
“妃嫔?不是正妃?”灵轩追问,魔弦的脸色更加难看,他被梵月鄙视,已经够难堪了,还又被灵轩追问,问一次不够,还要问第二次。
他暴怒,冷眼看着灵轩,怒问道:“是,你听清楚了吗?”
灵轩笑得很欢乐,心中暗暗佩服梵月,这才多久,就已经把他这榆木疙瘩的表弟操练到这种程度。
魔弦更加暴躁,吼道:“你笑什么?很好笑吗?”
灵轩吓得缩缩脖子,知道不能再刺激他了,他这表弟,虽然和他一起长大。两人最是亲厚,但真惹毛了他,自己少不得吃他一顿暴揍。他那战力,就算自己年长几年,也是被秒成渣的节奏。
他叹了口气,只好收起嬉皮笑脸的腔调,清清喉咙,正色道:“表弟,并非如此,我看月姑娘未必和你说了实话。”
魔弦有些错愕,追问:“不是实话?你有何根据。”
“当然有,就凭她说成为梵越的妃嫔这点,你可知道,凤族的王女有多金贵。她们但凡嫁人,此男子终身只能娶她一人,就算是天帝,都不能免俗,更何况是还未成为天帝的梵越?”
魔弦吃惊地看着灵轩,问道:“灵轩,你说的是真的,凤族竟然有这个规矩?”
灵轩说道:“当然,我骗你干嘛?”
魔弦一听,突然有些泄气,说道:“如此说来,她能做梵越的正妃,所以她拒绝了我。”
灵轩沉思道:“我看那倒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