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易南脸色很不好。
不知道他是不是十分在意安瑜和承光背地里苟且这件事。
换位思考。
承光是他十多年的好兄弟,假的。
安瑜是他前未婚妻,也是假的。
这两个人一起筹钱要搞垮他的公司。
还一起上床践踏他的灵魂。
想来想去,战场上受伤最惨重的是易南。
何况承光曾致他死地。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在那冰冷的海水里受了多少伤才逃出生天。
我莫名有些心疼易南,于是想要安慰他,刚伸出手,易南便低声提醒我道:“嘘”
行,将话憋回去。
噤声
彼时易南脸色铁青,我只以为是他心里难过。
但后来才知道,那一日他没有去公司原本是要去医院。
在车上不想说话也是因为怕我看出端倪。
毕竟,咳嗽,疼痛,和爱都装不出来。
是我将他视作神明。
可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神
我原以为易南带我去商场时有什么商务meeting约在那的咖啡店。
未等我想明白为什么要去那么闹哄哄的地方谈生意时。
易南径直将我带进了一楼的一家手表店。
品牌不用多说,没有超一线便进不了这座商场的一楼位置。
况且,像易南的品味,也只会是品牌和品质并驾齐驱的瑞士老品牌。
我有些不解,贴在他身旁贴的很近。
直到店长将我们带进后面的vip贵宾室,拿来了果盘和小食之后,我才明白过来,易南是给我买表来了
莫非是因为我方才抱怨了一句,他曾给安瑜买过表?
这也太小瞧人了吧
没等我说话,店长便笑眯眯地拿来三款女表放在我们面前的小圆几上,轻声细语道:“这三款都是您最喜欢系列的女表,全钻镶嵌,低调又奢华”
全钻就没有低调的
易南倒是轻轻地“唔”了一声,懒洋洋地抬了抬手指,说道:“选。”
我见他真是惜字如金,心中千万匹草泥马在奔腾。
我很少花男人的钱。
从前承光送过我很多条名贵的项链,我走时一条都没戴。
我不是个爱这些物件的性子。
但鉴于易南这么臭脸的情况下,我硬着头皮指了指:“那个。”
店长笑眯眯地应承下来,冲易南说道:“夫人真是贤惠持家,选了款最便宜的。”
我大惊。
这不吃亏了么!
又听见店长说:“易先生,那您刷卡?”
“唔。”
“76万。”
“”
回程时我有些坐立不安。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一天经历了太多事情。
还是因为那块莫名其妙的手表。
我坐在座椅上哀声叹气。
易南的脸色倒是似乎好了一些。
他终于同我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我给你的,一定是最好的。”
我嗤之以鼻:“可那位店长说,我勤俭持家,选了款最便宜的。”
讹易南,我十分有一套。
“那是你自己选的,旁边那块,二百来万。”
我一拍脑门儿:“失策了。”
我见易南终于脸色舒展了些,我便也舒展了些。
于是那坐立不安的情绪也好了许多。
直到我们回到庄园,并肩路过月季花墙,刚刚踏入玄关时,便听见了团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我神经一紧,忘记换鞋便朝声音传来的小花厅跑了去
还未待我推开玻璃推拉门,便看见薛家母女和秦画竟站在厅中。
团子正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痛心大哭。
我下意识地认为,定是他们欺负我儿子了。
于是二话不说推开门,冲过去一把搂住团子,抬头冲他们喊道:“你们干什么!”
两个中年妇女佯装被吓到,拍了拍胸脯,一副心脏病要出来的样子。
十九岁的薛以桐竟和两岁半的团子一样泪流满面地站在一旁。
易南也闻声跟了过来,瞧见团子小脸哭得通红,也面露不悦。
他开口比我冷静,问道:“小妈,出什么事了?”
秦画蹙着眉头,满心不悦地指了指地上散落的卷轴:“这孩子啊,太淘气了,把你们辛辛苦苦从武当山求来的字,撕坏了”
团子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大喊道:“我没有!”
他又委屈地埋进我的怀里,声音哽咽:“麻麻,多多没有淘气!”
我心中似是被尖刀扎,紧紧地搂着我的宝贝团子。
眼都未抬,一字一顿:“你们,不许,冤枉,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