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成了医院的VIP,所以我的病房都还给我留着。
还是老干部住院楼三楼最靠里的那间单人房。
墙上的电视还保存着我上次入住时的历史观看。
责护虽然分早晚两班,但都是熟面孔。
见到缝完针的我被轮椅推进来时,还熟络地同我打声招呼。
就像是在菜市场遇见了买芦笋的大妈,热情地讨论一下菜价。
我倒是无所谓,就是推着我的帅哥有些难为情。
可能是他瘦了的原因,护士站的小护士们争先恐后地跑过来同他普及营养学知识。
一个说:“帅哥你太瘦啦,这样对身体不好的,我帮你测测血压好不好?”
另一个说:“帅哥,你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是不是经常熬夜啊?这样对身体不好,我那里有清茶,我给你泡一杯好不好?”
护士长说:“你们一个一个都不去做事了?没看见人家要送病人去病房?”
这才一窝蜂地注意到刚缝完针,麻药劲还没过的我。
我仰着脸,寒暄着:“没事没事,帅哥最近身体不好,就是应该让姐姐们多给调理一下,是不是,易南?”
易南推着轮椅的手由于过于使劲有些泛白。
他强颜欢笑道:“姚穗岁,你是不是手腕不太疼?”
我认真感受:“唔,确实不疼。”
他咬牙切齿:“我可以让你立刻疼起来”
终于,在护士长的开路下,我们穿过层层围堵回到了病房。
护士长靠在门廊上,同易南抛了个媚眼,说道:“有什么事随时按铃,我都在。”
易南讪讪地笑,然后立刻将门关上。
此时我的麻药劲似乎过了一些,手腕开始传来一些很奇妙的微痛。
像是筋脉撕扯的痛。
还可以忍受。
于是我准备同易南好好大吵一架。
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当我酝酿好丹田之气,大喊了一声:“易南!”
忽然止痛泵失去了作用,我的眼睛眉毛鼻子皱成一团,口中倒吸凉气什么都说不出口。
易南后知后觉地过来:“叫我干嘛?”
我指了指病床,又将自己缩成一团。
易南冷哼:“现在知道疼了。”
于是他搀着我让我躺在了病**。
我就这样缓了好一会儿,直到我爸妈抱着团子吵吵闹闹地闯进来。
周卓跟在他们身后,像是护花使者。
我妈先行跑过来,握住我的胳膊:“闺女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怎么什么都不跟我们说啊,我们还傻乎乎地以为你找对了人特别是你爸!”
说着,我妈转头就是一个自我了断的眼神给我爸。
老头儿有些内疚地望了我一眼,脖子梗的很直:“那孩子是个好孩子,就是心里不健康”
他说承光。
我妈骂他:“好孩子是这个样子吗?好孩子会算计我们家穗岁和多多吗?”
这时,老太太才瞅见一脸乖巧的易南。
易南像是个等待夸奖的小学生一样站的笔直。
老太太握住易南的手,来回摩挲:“你受苦了,你才是好孩子,受苦了,受苦了”
我爸抱着多多走过来,无言地朝易南微微鞠了一躬。
团子一副将将睡醒的模样,半撑着眼皮看了看我,伸手想让我抱,却被外公按回去,扫视一圈,选定了人形挂件下一个受害者。
他伸手朝向易南,嚷着:“粑粑,抱。”
易南哪会抱孩子啊,手脚僵硬地将小团子接过去,没一会儿姚多多就满脸讪讪地同他说:”粑粑,我不是不喜欢你抱,就是外公他想我了。”
一边守护着易南的自尊心,团子一边毫不留恋地重回外公过的怀抱。
待他们围观了我一小会儿,我似乎开始习惯了手腕的痛觉,开始找易南的麻烦。
我只皱着眉头望着他:“你这是什么下三滥的招!”
易南看在二老的面子上,过滤了我傲慢的态度,说道:“将计就计而已。”
我摇了摇手腕:“你再来晚一点,命都没了。”
易南浅浅一笑:“你跳海时怎么不想想命会没有?”
我想了半天,说道:“大家都以为我会殉情,如果不殉,是不是有点逊”
易南举起手做出一副要揍我的模样。
我爸赶紧适时的咳嗽一两声。
易南灰溜溜地收回了手,说道:“就是因为那次袁承光救你一次,我这次就放他一马。”
易南拉开凳子坐在病床旁,娓娓道来:“当我发现刹车失灵后,边一边操控车子,一边准备应急逃生,所以坠海的瞬间,我用逃生锤砸开了车窗,但是那天风雨太大,我被海水卷了一段距离,等我费力上岸时才发现,大腿内侧被玻璃拉伤,流了很多血”
“于是我抹黑找到一家很近的小诊所处理了处理,第二天一早原本我就应该要回来,但Cynthia给了我一份安瑜和承光秘密洗黑钱的证据链,我拿到手后便交给了周卓,只是那东西不好彻查,不足以扳倒袁承光,所以周卓建议我,将计就计,先躲一段时间,毕竟他给你身上装了监听器”
我将眼光挪向靠在门口的周卓。
愤愤地说:“我还去找过周警官”
易南笑笑:“我知道。”
他伸手冲我做了“优秀”的手势:“只是没想到你还找了什么职业分手大师去搞袁承光,真是胆子大”
他敲了敲子的太阳穴:“叫什么林乔是吧?我们最后找到她时,她被塞在车的后备箱里,不知道袁承光要对她做什么”
他摇摇头:“你真是胆大妄为”
我瘪瘪嘴:“我们一家老弱病残,我再不想点办法,能怎么办呢?”
我爸第一个反对:“你说谁老!”
我妈咳嗽着站起来:“说你老!说我残!”
团子忽闪着渴望的大眼睛:“那多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