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
他瞟了一眼我干净的桌面:“我的祖宗诶!我早上说那些都是我脑子不清醒,我胡言乱语,你可千万别介意!辞什么职啊!”
我垂眼:“你都知道了我的工作我会交接好的”
“交接个头啊!你走不了!”张经理一把将我按回工位上。
我继续发怔:“为什么啊?我辞职信都发给HR了”
“姚穗岁。”
这一声,不是张经理叫的。
我后背一凉,那声音,分明是尊神易南的。
我窃窃地顺着张经理的肩线望向他身后,易南的脸色很不好,犹如夏日午后,暴雨骤临前。
“易总好!”张经理忙转身问好。
我慢悠悠地起身,一言不发。
“跟我来一趟。”易南只是瞟了我一眼,便转身。
他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看见我纹丝不动,于是干脆走到我身边,单手抓住我的手腕,将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拽走。
我被他拎进总裁电梯,一路被他像拖拽什么玩具宠物一般,毫不费力。
他将我扔进他宽阔的总裁办公室时,还不忘跟门口的秘书说:“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我开始惴惴不安地想:他是不是想XX我
这也太好哦不,太不得体了吧
于是在我被他大力地扔进他的真皮沙发里时,我双手挡在胸前,如受惊小鹿一般细声低鸣:“宁死不从我”
易南皱着眉头看着我,半晌冷冷一笑:“姚穗岁,你想什么呢?”
我立刻起身,恢复正常:“没,没什么”
易南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走向他的老板桌,将电脑屏幕转向我:“你要辞职?”
我点点头。
“为什么?”
还为什么?
你滥用职权逼良为娼,你让我受尽白眼和埋怨,你让我成了翻译部门的众矢之的我不辞职留着等菜吃啊?
啊???
“我要照顾多多。”
是的,我除了在心里骂他个狗血淋头之外,嘴巴上半分胆量都没有。
易南就像沙漠之舟的狮王,而我,是那个随时都会被嚼碎的小白兔,只能苟且偷生。
“我要听实话。”
易南那双眼睛真不知是在哪个寺庙开了光,总是能分辨我的每一次谎话。
我抿了抿嘴唇,决定措辞温和点:“你昨天让翻译部全体加班,说谁不到就开除谁,我没到,所以我自己辞职”
易南眯着眼看着我,明知故问:“那你为什么不到?”
问我?
我为了看你和安瑜接吻呗
还为什么
“不想到。”我终于选择性硬气了一回。
易南走到我身边,居高临下地如天神降世:“姚穗岁,这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
我抬眼,终于有些生气:“你总是这样捉弄我很好玩吗?”
这次轮到他愣了愣。
我倏地起身,用不怎么显高的个头与他强制性并肩:“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有意见,但能不能不要上升到工作上,如果是我的工作能力有问题,你随时辞退我,但如果你三番四次的公报私仇,还连累我们整个部门,那我干脆不干了,省的留在这里给您添堵!”
说罢,我舒服多了。
只不过,易南好像不太舒服了。
他的脸更黑了,要不是他天然的冷白皮肤色,可能现下已经黑成包公了。
他单掌将我的肩膀按住,一发力,我便瘫倒在了沙发上。
他太喜欢俯身将我压倒自然衣着整齐地俯身压倒
然后下巴停留在离我两厘米的地方,声音沉闷,略带沙哑地问道:“你和我,有什么仇?”
我的心跳加速。
我承认,我受不了易南离我这么近。
两年前酒后那股劲儿还在。
我太想就此将他扒干净然后爱咋咋
罢了
我不想
于是我强压着情绪,让自己显得略带尊严:“我怎么知道有什么仇,是你总是将我当仇人一般看待”
易南一侧的唇角微微拎起:“我既没爱过你,又怎会恨你,你还没有资格当我的仇人。”
“哦。”我平平淡淡地回了一句。
不知易南又怎么被激怒了,他单手捏住我的下巴:“姚穗岁,你竟敢对我这么冷淡”
“”我无言以对,只是愤愤地盯着他。
盯了他半秒,忽然觉得气氛不对。
易南单腿压在了我的腿上,整个人贴近。
他又想咬我!!
我本能地闭起眼睛。
但又害怕诚实的身体做出回应,于是我飞快地想了一句我认为会伤人的话:“你昨天和安瑜接吻时想没想过今天会吻别的女人?”
果然,他停住了。
并且他松开了我,坐在了一旁。
他抱着胳膊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你看见了?”
我冷哼:“那喘气的声音感觉都快脱衣服了,想忽视也很难吧”
易南竟然笑了起来:“你吃醋了?”
我怔怔一笑:“我吃什么飞醋”
易南盯着我的眼睛:“你吃醋了。”
他说了句陈述句。
我提了一口气,又泻下:“你随便怎么想吧。”
我真是累了。
明明是此去经年无问归期的错过,非得戏剧性地凑到一起没完没了的纠缠。
我起身:“易总,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你不能辞职。”他冷不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