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知道在哪里看见过一句话。
你是我义无反顾撞过的南墙,也是我黄粱一梦的空欢喜一场。
我曾体会过这样的感受,我那时离开薛成恺时我以为那就是爱到极致的表现。
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
那么带着不能给予未来的自己离开便是极爱的一种表现。
可当我遇见了许穆森。
我宁愿呆在他身边的日子更久一点,更多一点,也不会因为,给予不了他一个完整的家而离开。
我想,真的爱,是说什么也不愿意放手,不愿意离开,那些假大空的心灵鸡汤,都只是没爱过的人为自己编织的美梦一场。
于是我将油门踩到底,拐进了宽阔的大道,来往的车辆不疾不徐,街边的早餐铺围着熙熙攘攘赶地铁的人群,只有我像是亡命之徒一样朝穆森集团总部狂奔而去。
门口的保安见到我自然是放行。
只不过此刻8点未到,大楼里只是一些加班未归或是早到的实习生三三两两。
许穆森的办公室在顶楼,此刻大门紧闭,百叶帘遮的房间内严严实实,透过极其微弱的缝隙能看到一些物品陈设的影子。
担心像是滚雪球一样被放大,我十分忧虑地看向陈苏巧,哭丧着脸:“也不在公司,穆森会去哪呢?”
陈苏巧也一脸懵逼,问道:“不就是去了趟上海,送了一趟薛成恺的老婆么,许穆森至于玩失踪么?”
我痛心疾首:“你不懂,关键”
话音未落,忽然落地玻璃的那一头传来了微弱的脚步声。
我敏感的住了嘴,竖起耳朵直直地听。
嘴角也慢慢裂开弧度:“巧巧,里面有人”
陈苏巧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我就说嘛,不会出什么事的,就你一天大惊小怪”
话音未落,许穆森办公室的门便拉开一条细缝。
他办公室的门是灰色条纹的金属门,看不清材质,摩擦着地毯发出细微的响声。
我有些欣喜,跑了两步走近,抬头对上一双熟悉极了的眼睛。
那眼睛是一双很媚的眼睛,水纹波**,睫毛细密,没有化妆品的遮盖,看起来干净又清澈。
只不过,那不是许穆森的眼睛。
我愣在原地,一时间大脑空档没有任何画面和声音,还是陈苏巧扯着嗓子骂骂咧咧走上来我才反应过来。
陈苏巧一把将我拉扯着站在身后,身高的优势让她看起来十分有气势,她说:“苏安安,你怎么在这?”
是啊,苏安安怎么会在这?
许是夏末,温度有些低,苏安安没再穿着白色连衣裙,而是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和牛仔裤,头发依旧是低马尾,眉目清秀,干净文气。
她的眼神有些傲气和嘲讽,并不说话,而是伸手将那扇灰色的金属大门又推了推。
视线立马变得开阔,许穆森办公室的装修风格简约现代,黑灰白三种风格构成,入目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银色雕塑物,远看像是两个交缠在一起的舞者,又像是随意被设计师那么挥了几笔,简单又复杂,就像许穆森一样。
我看件许穆森斜倒在灰色的长条沙发上歪头睡着,他的睫毛密密麻麻铺在眼睑,鼻眼沉静地像是睡着的婴儿。
领口的扣子松散了几颗,脖颈似少女一样白净。
那个男人,正是我爱的人。
只是,苏安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旧爱都成了摆脱不掉的魔咒么?
像是磐石沉入海底,惊起巨大的海浪,白色的浪花迷乱了双眼。
不仅迷了眼,就连心肺全部都进了海水。
肺部难受,所以我一阵猛烈额咳嗽。
走廊空旷,咳嗽声显得突兀又刺耳,陈苏巧忙拍着我的背忧心忡忡。
倒是苏安安,半个字都没说便抬脚离开。
仿佛这样尴尬的相遇不值得一提,仿佛跟我丈夫在办公室过夜是理直气壮的事情。
我脾气不好,我脾气一直都不怎么好。
于是我看见苏安安趾高气扬的离开,我更加愤然,转身拉住了她的胳膊,不甚友好地质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苏安安冷笑:“你管我,穆森来找我,我陪陪他还需要给你报备?”
我被她的态度激怒,声音更加沉了一些:“你们两个早都没了联系,穆森会去找你?”
苏安安噙着嘴角转过身来,朝我走近几步,一双公然无害的眼睛泛着明晃晃的挑衅:“如果早都没了联系,你认为我会从他的办公室里出来?”
说完,她邪魅一笑,这笑容实在跟她额五官不甚搭衬:“你都知道跟你的前男友藕断丝连,你以为我不懂吗?不要忘了,我给许穆森怀过孩子,再怎么样,他也是我死去的孩子的父亲,就这一点,许穆森这一辈子都是亏欠我的。”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陈苏巧一个跨步闪在我的身前,扬起手腕就要朝苏安安脸上打下去,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却被身后的一直大手阻挡了开来。
我和陈苏巧同时转身,苏安安也随即收敛起获胜者的笑容。
我知道,拦下这一掌的是许穆森。
苏安安说得对,再怎么样,许穆森是苏安安死去的孩子的父亲,他们也曾经真的相爱过。
我有些悲戚,仿佛一颗将将重燃的心又跌到低谷。
我抬了抬眼睛,没有质问,而是解释:“穆森,我昨天去上海我不是有意骗你的”
许穆森沉沉地看着我,半晌却问道:“上次事故的事情,你不需要我的援手,也是因为他帮了你吧?”
我晃了晃神,点了点头:“不想给你添麻烦……”
许穆森背过身去,声音淡的像是月亮下的湖水:“作为你的丈夫,却不如一个旧爱让你依赖,西西,你有没有想过,我从来不怕你麻烦我?”
我说:“穆森我跟薛成恺真的没什么”
许穆森缓缓回过头,沉沉地看着我:“那么你觉得我和苏安安呢,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