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法子?”众人皆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君宵:“灵力比结衣时候的七星丹翻倍甚至更强……这样的东西,恒天门就有。”
“东西?”众人一时有些糊涂了,“恒天门的?”
一听君宵这么说,余贤便反应过来了:“哎呦,确实!我怎么没想到呢!那东西何止翻倍的灵力啊,它当初吸干了多少大能修士,摞起来得有座小山高了罢。”
林桀一个激灵,伸出手指指向通往恒天门的那片云竹林,抖了抖道:“你、你们别是说三清池那块要命的‘冰魄’吧?!”
余贤隔空拍了拍他的脑袋,一脸慈爱:“孺子可教也。”
林桀:“……”不是你们疯了就是我疯了,都出现幻听了。
“借用那作孽的邪物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得小心行事,否则……”余贤翻身坐在花生米背上,想了想又道:“那七星丹结衣时,一人护着那闷蛋注意引导是少不了的,另外还得一人在外头看着,以免在关键时刻恒天门的人被三清池的波动引过来坏了事。”
“看着倒是不必,因为再过不久,有个绝佳的时机,让恒天门顾不上三清池这边即可。”君宵沉沉道。
余贤:“哦?”
君宵:“咸鱼师祖你忘了恒天门在筹备何事了么?”
余贤皱眉:“何事?”
君宵:“试炼大会。”
林桀:“……”哦槽你们玩儿真哒?!!!!
这三清池中的“冰魄”对恒天门来说,可谓既是福端又是祸源。
福的是,这“冰魄”千年前肆虐时被大能以灵肉骨血压制,早已不复当年之异悚,并在这千年中,被恒天门捡了个漏,为它所用,成了恒天门内的三清圣池。祸的是,这三清圣池依旧蠢蠢欲动,每隔几十年便要作一次怪,不找点什么给它充饥,倒霉的便是整个恒天门。于是恒天掌门命人在秘谷内饲养禁物,每到三清池不稳定的时候,便丢进去,可换数十年高枕无忧。
可这一回,三清池的紊乱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秘谷内禁物还未养熟,暂时又找不到可以不动声色捉来压一压的替代品,于是恒天门只得提前召开试炼大会,或许是想在试炼中做些手脚。这大约是他们迫不得已的下下策。
原本他们可能还能在这不多的时间里尽力准备得周全一些,但是前两天从“冰魄”内流窜出来的灵体又打乱了他们的节奏,让恒天门的人有些慌了。
于是,试炼大会,或许就会成为恒天门最容易混乱的时期。
秘境中的众人商量了一番,便各为了这次试炼大会忙开了。
君宵一方面调息自身,毕竟损了四成修为,影响不可谓不大;另一方面则加紧了对林桀的敦促和调教,以免他在试炼大会上出什么危险。
有时候胖姨、粽子他们也会来帮忙插一手。
于是,林桀成了最惨的人没有之一。经常能看到他一边被花生米撵得在秘境中四下翻飞,一边得保持谨惕以挡掉君宵时不时丢过来的符咒和法阵,同时还要摆脱胖姨他们的纠缠。
白子旭每天的日常便是坐在小屋前的石桌边,捧着一盏清茶,翻两页书,佐以林桀不曾间断的鬼哭狼嚎——“救命花生米你有没有生为胖子的自觉稍微慢一点师父会不给你肉吃吗!!”“卧槽师父你来真的啊一个符咒砸这么大个坑草木都枯了幸好我身手敏捷头脑灵活不然死的就是我啊多大仇!!”“粽子叔你别闹!哎呀娘喂~~~不不不胖姨我是人不是妖也不是天赋异禀触手这么重口的东西我真的变不来!花也不行我一个男的变成花太娘了!嗷——”
接着十有八九能看到林桀以扑街的形象“啪叽”一下落在面前,然后被铁扇熟练地拖进屋贴两剂特质的膏药,喂点药丸,然后又迅速地丢出门来开始下一轮单方面殴打。
这样的人间惨剧一直持续了三天,在第四天以“白柯顺利醒来”为缘由暂告一段落。
于是白柯视线逐渐清晰后看到的便是一个轮廓酷似猪头,周身都是膏药味的人“嘤嘤嘤”地扑过来,抱着他哭得肝肠寸断。
白柯:“……”怎么睡了一觉起来世界不大对?!
“我还没死呢,不用这么早开始哭吧……”白柯见此人哭得太过悲伤难抑,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抽了抽嘴角蹦出这么一句。
林桀松开手朝后让了让想哭诉自己最近的非人生活,结果憋了半天,却卡在了称呼上。
以往他都是喊白柯“小白”,也没觉得哪里不妥。但是现在他知道白柯前世就是玉生门掌门白聆尘,顿时“小白”两个字打死都喊不出口了。但是他又跟白柯亲近惯了,喊别的更觉得别扭。
于是林桀眼巴巴地看了白柯半天,又嚎了起来。
白柯:“……”
“不是,谁来解释一下?”白柯一脸茫然地转头。
就见倚在门边的君宵伸出两根手指,拎着林桀的后脖领子将这货丢到了一边,而后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道:“修习略苦而已。”
白柯睨了他一眼:“略苦?”这都肿成猪头一身伤了还只是略苦?
君宵淡淡道:“比我少年时轻松许多。”
白柯:“……”有种拐弯抹角控诉他师父更混账的感觉。
“我们换个话题。”白柯斩钉截铁,“我们来谈谈那天下午的事情,我记得我明明还在阐述我不同意的理由,请问现在我为什么会躺在这里,而且看起来睡了不止一天的样子?”
君宵毫不犹豫卖队友:“咸鱼师祖见你十分固执,毫无回旋余地,于是干脆丢了个咒让你昏睡过去,我未曾来得及阻止”
白柯抽了抽嘴角:“……你这样黑他真的好么?”
君宵:“师门祖训。”
白柯好奇:“什么?”
君宵:“死道友不死贫道。”
白柯:“……”
趁着白柯无语愣神的功夫,君宵拍了拍林桀狗头,让他麻溜地滚出去继续修习,然后大步走进房里,俯身一手绕过白柯的后勃颈,揽住他瘦削的肩膀,一手绕过膝弯,几乎没费力便把白柯整个儿抱了起来。
“等等等——”白柯惊呆了,“你干嘛?!”
君宵就着横抱着他的姿势低头冲他道:“其一,从你昏睡那天起至今已过八天,这八天里你都未曾沐浴。”
白柯脸瞬间就青了。
“其二,大量灵力入体,会使得周身经脉贲张,负担过大,如果不辅以灵泉水舒缓调理一下,会经脉爆裂,血浆迸发而死。”
白柯脸更青了。
“其三——”
“停!行了别其了,去哪儿泡什么灵泉,赶紧带我过去。”白柯觉得再听他说下去指不定连全尸都没了。
君宵挑起嘴角笑了笑,低声道:“好,抓紧了。”
说完身形一闪,白柯便觉得周围场景不断变换,青白蓝赭晃成一片,耳边风声呼呼不绝,君宵黑袍翻飞,猎猎作响。但因为君宵护得很好的缘故,一直没有风扫到白柯脸上。
其实被君宵这么抱着,白柯直觉有些尴尬。但是这些时日里发生的种种事情让他对君宵产生了一种潜意识的依赖,这种依赖感很复杂——
一方面碰到让他无能为力的事情时,他会下意识地想到君宵,而君宵也确实没让他的指望落空,几次救他于生死边缘。另一方面,这样的依赖却并没有让他对君宵像林桀一样,产生某种崇拜敬重的感觉,反倒顺口揶揄起来毫无压力。而且,每每想到君宵为了找到他在这世间来来回回逡巡了千年,凡是关乎他安危的事情,那样强大本应无所顾忌的一个人就变得异常小心谨慎,白柯在内心深处就会产生一股子莫名的难过。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被一分为二。
一半是作为纠缠在这些事情之中的当事人,对君宵他们所做的事有种愧疚感。这大概是他那魂魄里残留的上辈子的意识在作祟。看到自己的徒弟师父这些年没一个过得痛快,兜兜转转千年也没能跳出这个坑,内心深处隐隐生出了自愧感。
另一半则是作为旁观者,看着君宵他们为一个人做到如此地步,而产生了一种心疼的感觉。
其实白柯不傻也不迟钝,他天生的缺陷让他对人言语中带有的情绪非常敏感。他多少能看出来君宵对他,或者说对他师父的感情有些不太一般。白柯不知道上辈子他们是如何相处的,但是君宵八成要比现在老实恭敬得多,至于现在为何显得没那么顾忌,大概是因为他的师父换了个壳子。
白柯属于典型的现代思想,也不是什么古板的人,他从未觉得师徒之间产生其他的情愫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而他内心那一半的自愧和一半的心疼,以及某些别的说不清的感觉,让他变得不希望看到君宵失望。
一向有些装逼又有些被动的白柯心道:那便顺其自然吧。
于是下一刻,他就觉得整个身体一沉,接着“哗啦——”一声水花四溅……
他被君宵顺其自然地放进了一个温泉池里。
白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