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世道什么钱好挣?房地产好挣,医药行业好挣,娱乐圈好挣,女人和孩子的钱好挣。
而恩锐集团赚的就是女人和孩子的钱。
傅瑞恩基本上属于白手起家,他的原生家庭不仅没给他一点助力,反而一直在拖他后腿。傅家当年富得流油,可谁让傅瑞恩是他爸意外搞出来的私生子呢,老爷子一蹬腿,傅瑞恩拿了点微薄的遗产就被扫地出门。
他怀里揣着这点钱,在商场里碰的头破血流,好歹后来摸出点名堂,误打误撞开始做化妆品和女装,之后又涉及母婴儿童等等,在圈子里算是威名赫赫。
有看不上他的人说他是“靠卖卫生巾和纸尿布发家的”,傅瑞恩表面上一笑而过,等过阵子天凉了,他就让说这话的人破产了。
每天早上醒来,傅瑞恩都会在镜子中见到一个言出必行的霸道总裁。
——可你说奇怪不奇怪,傅瑞恩从第一次见到邱秋的时候就决定要把他屁股艹开花,可直到现在连嘴巴都没亲过。
他为了糖儿子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节目里砸了三千万,好在糖儿子还算有点良心,支支吾吾的表示周末来看他。
傅瑞恩美滋滋的应了。
见面地点还是原来的香江别墅,傅瑞恩提前让人打扫干净,从大门玄关到卧室铺了一地的玫瑰花瓣,吧台上放着醒好的红酒,空气中点了撩人香薰……而他自己则湿着头发、裹着浴袍等在客厅。
傅瑞恩觉得自己花了三千万,怎么也得换三千个动作才值回票价吧。
……
当邱秋敲开门时,傅瑞恩的脸色一下就黑了。
只见邱秋左手提着西瓜苹果,右手提着牛奶鸡蛋,这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来看金主的,倒像是来探望孤寡老人的。
操。
傅瑞恩想,别人的“干爹”重点都是“干”,只有邱秋,重点是“爹”。
邱秋看看地上的花瓣,再看看露着大片胸肌的傅瑞恩,他从脖子到脸红的像煮熟的螃蟹一样。
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傅瑞恩常年健身,身材保持的非常好,腹肌邦邦硬,胸肌硬邦邦,全身的肌肉线条不是小年轻能比的。
“干爹……我,我还是不打扰你了。”怂怂的邱秋一边说话一边往后退。
傅瑞恩瞪了他一眼,就这一眼,邱秋就像是被主人拽住了狗链的小狗。
“你给我滚进来。”
邱秋只能提着几袋子农副产品,垫着脚小心翼翼的踩着花瓣走进了屋。
傅瑞恩也没心思搞儿子的屁股了,他把浴袍拢紧了,自顾自的倒了一杯红酒,双腿交叠坐在了沙发里。他盯着面前的大男孩,觉得哪儿哪儿都好吃,但偏偏哪儿哪儿都不好下口。
邱秋刚踏进门的时候还有点畏首畏尾,但香江别墅是他来惯了的,没多久就放开了胆子,在厨房里钻进钻出。
傅瑞恩不知道这别墅里有几把刀叉几副碗筷,可邱秋都知道。
他忙碌的像是一只小蜜蜂,先把鸡蛋牛奶放进冰箱,又跑去洗水果削皮,没过多久就弄出来一个漂亮的大果盘:苹果做成小兔子的模样,屁股冲外围了一圈,正中间是二十颗挖的滚圆的西瓜瓤球,红的像是宝石一样。
邱秋捧着果盘送到了傅瑞恩面前,额头上还带着几滴汗,眼睛里是满满的讨好。
这种讨好并非是被包养的小鲜肉对金主的谄媚,而是……而是发自内心的,“我喜欢你,所以我要对你好”。
只是……这种“喜欢”实在太纯洁了。
傅瑞恩接过果盘,手里捏着银叉,慢条斯理的叉起一只西瓜球往嘴里送。圆滚滚的红色小球被轻轻咬开,汁水四溢,转眼就消逝在唇齿之间,邱秋一时看的入了神,咕咚咽了口口水,差点把自己呛到。
他怀里还抱着被他挖的坑坑洼洼的半拉西瓜,上面插着个大铁勺子,这是他给自己准备的消暑食粮。
邱秋心头一震莫名燥热,只能低下头猛吃西瓜,结果西瓜太凉,他没吃几口就被冰的直打嗝。
傅瑞恩无奈极了,起身把西瓜拿走,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见邱秋乖乖喝完了,才问道:“你到底干什么来了?”
“……我就是来看看你。”
“行了。”傅瑞恩说,“鸡给黄鼠狼拜年,真亏你想的出来。”
邱秋老实了,小声同他打商量:“干爹,你能把吉他还我吗?”
傅瑞恩挑眉:“你钱凑够了?”
“……没有,能先欠着吗……”
“当时是你自己说的,凑够了五万块就来赎吉他。”
“可是小丽那边也需要钱啊……”
傅瑞恩的眼神猛地冷酷起来——邱秋在那种目光的注视下,居然隐约有种自己居然当着原配的面说要把工资给姨太太花的罪恶感。
傅瑞恩就这么看了他一会儿,待看的邱秋坐立难安了,才道:“邱秋,你未免太善良了。你们已经分手了,分手之后她把情绪代入进工作里,导致丢了工作,这件事是她的责任。你为什么要负责?”
“我……我知道的。”邱秋执拗的回答,“我没打算全部负责。只是我觉得,她是女孩子,这段感情里她吃亏比较多,我给她的五万块钱不是赔她的工作,是赔她在我身上浪费的感情。”
傅瑞恩觉得这孩子真是傻的感人,以后绝对会有他哭着跑回来的时候。
……
邱秋今天特地来取吉他是为了好好准备十天之后的半决赛,虽然说节目组会提供乐器,但邱秋还是觉得用自己的更顺手。
五万块钱的吉他在真正玩音乐的人眼里算不上什么,但这是邱秋从傅瑞恩那里得来的唯一一个“礼物”,也是他的第一把专业吉他,对他的意义非常大。
傅瑞恩虽然嘴上言语很不客气,但仍然起身上楼拿了吉他给他。
在邱秋离开的这段日子,那吉他没放在地下室,没扔在储物间,没遗留在书房或者客房……而是随傅瑞恩一同住进了主卧。
邱秋兴奋的打开琴盒,指腹爱惜的在琴弦上缓缓划过。就像是老友相见,邱秋抱着吉他不撒手,调音就调了二十分钟。
傅瑞恩问:“你半决赛唱什么?”
“《祝你平安》啊。”
“……”
邱秋无辜的眨眨眼:“你那天不是说让我留在半决赛上唱吗?”
“……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我还说想睡你呢,怎么不见你把屁股洗干净了躺床上啊。”
“可,可我都报上去了啊,副导演那天找我确认了好几遍呢,说报上去就不能改了。”
傅瑞恩狠狠的弹了下他额头:“小家伙,你现在可是有后台的人,副导演不让改,导演让改不就行了。”
傅瑞恩弹脑锛儿还挺疼的,他只弹了一次,邱秋的脑门上就红了一大块。傅瑞恩这人心眼坏,非说要在旁边再弹一个,让两个红块产生对称美。邱秋不乐意,撒着娇的躲,结果躲来躲去,把他头上的鸭舌帽给弄掉了。
今天邱秋从进门时就带着一顶帽子,傅瑞恩一直没在意,以为是年轻人喜欢时髦,哪想到帽子摘掉后才露出端倪——
“你头发怎么让人啃了?”
邱秋捂着头顶的猕猴桃说:“我亲爹让人啃的……”
他现在发型实在有碍观瞻,有点像是在photoshop里被“反选”的“地中海”,周围荒芜,中间杂草重生。
也亏得他这个难看的发型,本来傅瑞恩还有那么一点性趣,见着这颗猕猴桃全被刺激没了。
……
傅瑞恩换了衣服,拎着邱秋的领子把他塞进车里,亲自带他去了自己常做发型的一家店。
那家店专给有钱、有势、有名的人做造型,进进出出的不是政商名流就是人气巨星。邱秋哪里来过这么奢华的地方,他一下就被晃花了眼,感觉这里的门童都能在偶像剧里演男二号。
傅瑞恩刚一踏进大门,这家店的设计总监就扭着腰走过来了。
“哎呦喂老傅,哪儿认的小弟弟啊,瞧这张小嫩脸,不会是雪人变的吧?”设计总监是个打扮非常中性的男人,头发扎了个迷你版的丸子头,在脑后立着一个小揪揪,很有艺术气息。他见着邱秋眼前一亮,伸手就想掐掐邱秋的脸。
傅瑞恩护食的打掉他的手,没好气的说:“什么弟弟,差着辈儿呢,这是我儿子。”他指了指邱秋戴着帽子的脑袋说,“他过几天有个活动要参加,头发剪坏了,你给好好修修。”
设计总监笑意满满的说没问题,他十分期待给小帅哥做造型。
结果等傅瑞恩把邱秋的帽子揭了,设计总监恨不得一头撞死:“你还不如直接给我带个和尚来做头发!”
这人的drama程度和小丽不相上下,他一吼,店里的所有人都看了过来。邱秋本来就觉得自己的头发丑,这时候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羞得头都擡不起来。
傅瑞恩像捏鸭子一样捏住那位dramaking的嘴:“行了行了别吠了,我花钱不是听你叫的。”
设计总监这才消停,长吁短叹的带着邱秋去了VIP室。
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总监提着剪刀无力的看了一阵,不得不承认自己没本事修好。
总监说:“小帅哥,我看你五官漂亮,头型又好,不如我给你剃个光头怎么样?现在就连小姑娘都爱剃光头了,可时髦了。”
邱秋想了想:“光头我倒是没意见……”
总监兴奋的拿起了推子。
“可是我怕干爹有意见……”
总监又把推子放下了。
于是邱秋进去转了一圈,稀里糊涂的领了顶假发出来。
他看了眼假发上的标签,心塞的发现,他又欠干爹八千八百八十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