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四维、吴老二他们就在对面的车厢里,你们俩就不能少喝一口,过来看一眼吗?我心里大喊大叫,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看到了我没有动作,黑衣人摇了摇头,说道:“还在等你的同伴来救你?晚了……”
说话的时候,黑衣人从怀里面抽出来一根钢针,一只手抓住了我头颅,另外一只手抓着钢针向我的眼睛扎去。我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无法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眼看着钢针就要扎到我眼睛的时候,无奈之下,我只能抓起来铅笔,示意要把黑衣人问的答案写出来。
黑衣人见状,这才松手看着我在笔记本上面写到——我叫吴道义,二郎庙的道士……
没等我继续往下写,黑衣人表情变得惊讶了起来。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之后,说道:“你是吴道义?不对,吴道义不应该是你这个样……”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对面车厢里面传来了一阵有人弹动弦子的声音。随后吴老二竟然唱起了京剧来:“休把我当作妖魔论,我本屈死一鬼魂……”随着这一段唱词传了过来。车厢里面瞬间变得阴冷了起来。车厢大门突然结了一层白色的寒霜,随后寒霜开始快速的向着我们这边蔓延开。地面、座椅甚至连车窗玻璃都已经结了冰花。
顺着黑衣人的鼻孔呼出来两团气雾来,看样子他也感受到了这异常的寒冷。不过他还是没有什么动作,虽然脸色变得难看至极,两只眼睛还是紧紧盯着车厢门,好像那里随时随地会冲出来一个怪物似的。
这时,对面继续唱道:“我本是阴曹一鬼差,反阳世捉拿那该死的鬼……”这一句唱出来,虽然车厢里面的温度已经极低,黑衣人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出来了冷汗。我坐在他的对面,看到他的上下牙膛已经哆嗦了起来。看的出来黑衣人很是纠结,想要从我的嘴里打听出来赵老蔫巴的下落,心里又惧怕车厢里面的什么人……
犹豫了片刻之后,黑衣人突然一咬牙放过了我。他直接跳了起来撞碎了车窗,从这里跳下了火车……
列车此时正在高速行驶,此时跳车九死一生。就在我站起来想要去看这人摔死没有的时候,被惊动了罗四维、吴老二还有俩洋人从对面车厢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我身边的车窗被撞碎,这几个人脸上都是惊讶的表情。罗四维边走边说道:“哥们儿你怎么这么大的脾气?怎么还把车窗砸……”说话的时候,罗四维看到了我手里的铅笔和笔记本。他明白这当中一定出了什么事情,当下急忙转身挡住了两个洋人的视线,目光示意我将铅笔和笔记本收好。
“刚才有人进来了!”这句话脱口而出,我刚才的失语症竟然不治自愈。除了我的声音之外,这车厢里面清清爽爽的,哪有一点刚刚冰封的样子?愣了一下之后,我转头看向站在罗四维身边的吴老二一眼,说道:“真不知道你还有这个本事,刚才是你做的法吧?”
我这话让吴老二有些摸不着头脑,当下指着罗四维和俩洋人,对着我说道:“做什么法?刚刚我一直和他们几个在一起,你不是有什么事情又想赖在我的身上吧?老四,你来说说,我刚才干什么了。”
罗四维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说道:“哥们儿,不管这里出了什么事,真不能说是吴老二干的。刚刚洋大夫说想听戏,吴老二就显摆着来了一段乌盆记。是不是唱的不好气到你把窗户砸了?”
说话的时候,罗老四一个劲对着我使眼色。我明白他的意思,当下顺着说道:“吴老二你唱的什么玩意儿,还不如当初的大姑娘、小伙子,瓜子、毛裤好听……”
“行了,看在我的面子上,消消气……”罗四维笑了一下之后,拉着我走到了他的身边,随后继续说道:“你先到一边休息,我让列车长过来想办法换了这扇窗户。”
罗四维说话的时候,石原莞尔走到了碎裂了的车窗旁边,伸头向外看了一眼。他这时候估计什么也看不到了,片刻之后,缩头回来冲着洋大夫说了几句外国话,随后又对着我说道:“沈先生,这条铁路线上时常有山贼劫车。刚才你不会是遇到山贼了吧?”
这个日本人太精明了,只是看了几眼,便猜到刚刚跳下去的是个人。难怪罗四维都多少有些忌讳他,当下我摇了摇头,说道:“火车跑的这么快,什么山贼能上来?石原先生你想多了,没有别的,就是吴老二唱的难听把我气到了……”
好容易应付走了这俩外国人,把他们俩送出了这节车厢之后,我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堆着罗四维和吴老二说了一遍。听到刚刚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我面前,又被吴老二的两句唱惊走,罗四维和吴道义二人脸上都是一脸惊讶的神情。
“吴老二,你学老四的样子做什么?这不都是你干的吗?”我看了吴道义一眼之后,继续说道:“我就不明白了,你就承认了又能怎么样?我也没有守寡的嫂子,还担心什么?也别指望我磕头谢你,这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真不是我……”吴老二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一声之后,说道:“那你的话说,我前前后后也救了你几次,真要是我干的,早就让你下辈子做牛马来谢我了。问题真不是我,你说做法总要点根香,烧张纸吧?老四你刚才就在我身边,除了刚才我唱了两句之外,还有其他的动作吗?”
这时候,罗四维已经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的场景,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对着我说道:“能不能是这车上还有什么人?比方说你师父吕万年,要不是他逼着,赵老蔫巴也不会切下手指头给你。现在就是不知道那个黑衣人是谁,看这架势,好像是个赵老蔫巴有什么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