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力士,不是保姆!(修文)
托莉希奥罗不顾形象的插科打诨所赐,巴哈和他们一行人终于为难民们所接受。
莉希奥罗告诉难民们,他们同行的一位兰斯特洛贵族正在努力劝服市政厅打开城门,放难民们进入。
所以请他们安静的等待,不要做出过激的行为,否则反而会打消此地市政厅好不容易准备接纳的想法。
难民们听到这个好消息,互相拥抱着喜极而泣。
他们大部分是家园在龙之怒火下被烧为灰烬的可怜人,他们之中有农民、有工匠,也有贵族。
然而,在龙的面前,他们什么都不是。
他们从一片废墟里带出来的财产,只有他们自己,或者他们的亲人。
灾难降临时,他们才发现彼此的生命才是最宝贵的东西。
只要有这个在,一切都可以重来。
巴哈、莉希奥罗和阿方索走进了帐篷群里。
亚顿和兰斯特洛的牧师都在人群中穿梭忙碌这,受伤的人有很多,所以不时能看见施展神术所发出的金色光芒。
伤者中有被龙火余烬伤害到的人,有在逃难时慌不择路上遇见野兽的人、还有路途中腿脚上受伤的人。
治疗伤者的牧师来自于各个神殿,有神职是“医疗”的培罗牧师,也有神职是“冒险与幸运”的艾梵德拉牧师,甚至还有一些是神职为“战争”的寇德牧师。
难民和一般的旅行者不同,他们很多都带了小孩和老弱的人。
他们走过艰辛的避难之路,一个个都疲劳得不成样子。
甚至有一个男子还在平坦的地面上让他快要临盆的太太躺着,正在安慰他的太太。
那个太太可能因为感觉到阵痛,正在哼叫着。
他们的身边是一个表情非常严肃的大婶,手里拽着一个正在哼哼唧唧哭闹的女儿。
产妇的哼叫让那个大婶不管女儿的哭闹,而是走近了那个快要临盆的产妇身边,和那个男子一起照顾那名产妇。
那个大婶的女儿一看到妈妈离开,就哭得更加大声起来。
她实在太小了,大约只有两三岁吧。
别的小孩听到她的哭声之后,也跟着哭了起来。
哭声让几个男子忍不住开始喊叫,而那些小孩的妈妈们则是紧抱着嚎啕大哭的子女。
莉希奥罗甚至还看到其中有一个大妈一边喊叫着一边大声诅咒亚顿大公的名字。
巴哈的表情因此变得越来越是沉重。
“为什么要诅咒他们的君主呢?”
巴哈直觉肯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你以为他们为什么不是北上去亚顿的首都,而是南下来兰斯特洛呢?”
阿方索带着厌恶地表情看着亚顿的方向。
“你是说……”
“是的。
亚顿的大公命令沿途的城市关闭了所有朝南方向的城门。
他大概觉得逃到西北边王城的人群会把龙也引到那里去吧。”
阿方索嗤笑着说。
“这还真是亚顿一贯的作风啊。”
莉希奥罗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
“这些难道不是他的人民吗?”
“唔,对于亚顿大公来说,他们大概只是提供他享乐资本的工具吧。”
“(amp;*%……¥%¥%……”莉希奥罗吐出了一堆旁人听不懂的话。
“水,我们需要热水!”
那个大婶大声叫了起来。
“我们没有柴火了!附近没有什么树!”
其他帐篷里的人听到了她的叫声,立刻把剩下的木柴送了过来。
然而等待火完全燃烧起来还要一段时间,那个女人的丈夫握着妻子的手在祈祷。
这个男人真是的。
祈祷有什么用呢?
就算是跑到火旁边吹几口气也好啊。
“阿方索法师。”
“什么?”
“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呢?”
莉希奥罗指了指还没有燃烧起来的木柴堆,“法师不是有那个嘛?
什么火球术之类的……”
“我明白了。”
阿方索走到了那堆柴火之前,难民们看见法师安静地站立在那里,都露出了有些惊疑的表情。
很快的,阿方索就成功的吸引住了所有难民的注意力。
因为他开始念诵起咒语。
拳头大的火球出现在了他的掌心,并且朝着木柴堆的中央飞了过去。
原本连水壶的水都烧不开的小火焰,一下子就窜升为一米多高的火焰。
难民们表情惊讶地看着着这团火焰,然后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有法师!有法师啊!”
“法师大人来帮助我们了!”
牧师们感激地朝阿方索的方向躬了躬身,阿方索矜持地回了一个法师礼。
他并不是什么大法师,只是一个刚刚过十级的普通法师而已。
然而这一刻的满足感让他触碰到了他正在找寻的法师之道。
“这其中蕴含着法师的奥义。”
巴哈开口说道。
“是永远无法在魔法塔里学会的奥义。”
阿方索睁大了眼睛。
“秩序是让会让万物平衡的秤台,混乱是不知会让秤台倾斜到何处的秤砣。
而法师,是偷改秤台上刻度的一群人。
这是我的一个好友告诉我的话。”
巴哈看着咧着嘴对着火堆大笑的莉希奥罗,也跟着笑了一下。
“请按正确的方法使用你的魔法吧,它并不是那种神秘到不可以向众人展示的东西。”
“为什么你会知道……”
“那是每一个法师的追求不是吗?”
巴哈神秘地笑了笑。
莉希奥罗听见牧师们要求男人们移动产妇的请求,上前一步一把抱起了产妇,她迈着轻快的步子将她送进了旁边的帐篷。
她那轻松的神态让产妇的丈夫露出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莉希奥罗觉得自己身上并不干净,所以送产妇进去后,就快步走出了帐篷。
巴哈的注意力被靠在帐篷柱子上的某个人吸引,那个人的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他痛苦的捂着自己的伤口,身上散发出微小的硫磺气味。
巴哈蹲在那个人的身前,“是龙造成的伤害吗?”
那个男人点了点头。
“方便的话,请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我想我有办法医治它。”
那个男人依言揭开了自己的绷带,露出了上臂狰狞的伤口。
肩膀一直到上臂的血1肉因为火焰的原因呈现黑红色,并奇怪的卷曲着。
“是龙息。”
巴哈叹了口气,“是红龙的火焰龙息。”
他开始绞尽脑汁的想还有哪位红龙贵族的后裔在星坠城。
龙爪氏族的红龙龙裔里还有人在吗?
听说大部分都去了兽人王国……
“这确实是龙造成的伤口吗?”
莉希奥罗有些不解的看着那个伤口,“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烧伤哇。”
“红龙火焰造成的伤口不会自己愈合,而且会不停的卷曲。
黑色的部分是已经坏死的部分,牧师应该把它挖掉才对。
不然会一直坏死下去的。”
巴哈从空间里取出一大堆药草,并喊来了一位培罗的牧师。
“这,这是,咦?
龙裔的‘龙剑草’?”
这位太阳神的权杖不太确定的看着手中狭长形状的草叶。
“是的。
这是唯一能够治疗龙焰的草药,我出门带的不多,请妥善使用。”
巴哈庆幸自己为了预防其他烧伤而带了一些龙剑草,这种药草现在只有星坠城上还在培育。
“真是太感激你了,阁下。
这是非常珍贵的药草,你愿意把它拿出来……”
“草药本来就是救人的。”
“那么,请务必告诉我你的名字!”
培罗的牧师认真地注视着巴哈。
“我是巴,巴……牙。”
“巴牙阁下,多谢你的药草。
亚顿的人民会感激你的!”
说起来都是泪。
他的人类身份以后就要靠这个化名来扬名了吗?
能不能不要啊!
巴哈和牧师们在讨论着医理,完全听不懂的莉希奥罗离开了他们,开始在营地里游荡,尽量用自己的力气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她帮难民们打好木桩,拉起帐篷;也帮着新来的难民从牛车上卸下物资。
她的力气能让一个人做无数个人的事情,所以有很多小孩快乐的在她的身边跑来跑去,每当看见她用她那可怕的怪力时,就从嘴里会发各种千奇百怪的呼声。
“阿姨阿姨你是人类吗?”
“阿姨阿姨你是不是沐浴过龙血?”
“阿姨阿姨你能收我做徒弟吗?
我吃的很少,只要能有你力气的一半就行了……”
“阿姨阿姨……”
‘阿姨你个头啊!我还是个没有结婚的少女呢!’
莉希奥罗悲愤地举起一个孩子,并在她母亲的惊呼声中把他抛到高高的天空中去,然后又在那个小孩吓破胆的尖叫声中将他接住。
她差点给那个孩子的母亲宰了。
总而言之,莉希奥罗以为这样小孩子们就会被吓走,结果围着她的孩子们却越来越多。
“再来一个!”
“我也要,抛我一次!”
“阿姨阿姨带我玩!”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谁家的小孩啊!失物招领啊!”
“是位很有活力的小姐。”
阿方索站在巴哈的身边,后者正忘神的看着莉希奥罗。
“你很喜欢那位小姐,是吗?”
巴哈没有回答,而是轻轻地笑了一下。
任何人看见他现在的这种笑容,都会感觉到他发自内心的愉快心情。
“年轻真是好啊。
对于我的年轻时光在各种咒语和琐事中溜走了这件事,我可真是后悔。”
阿方索带着一丝笑意说着。
“看样子那位小姐也不是完全对你无意。
在看见你有危险的时候松手牺牲自己,这种可贵的情感……”
“不,那不是爱情,而是种族所特有的高贵性格。
如果是我,我也会那样做的。
和爱情无关”巴哈低沉而快速的说着。
“我想,我要追求到那位小姐,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是这样吗?”
阿方索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一下。
“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
阿方索终于开始从闲聊步入正题,“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有解决这些难民问题的能力。”
“嗯?
是的,我有。”
作为一位合格的龙裔,巴哈没有说谎,不过……
“但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你想在这趟旅程中让你的恋情明朗起来不是吗?
你的人生大事说不定就会在这趟旅途里解决了。
看在这个的份上,请帮帮这些难民吧。”
阿方索看着车轮行经泥水坑时所形成的那些波纹,因为不停的有车子碾过,这些水痕都没有蒸发在空气中。
“灰森林市大概不是你旅行的目的地吧?
在你到达目的地之前,何不让你的旅途变得更美好一点?
沿途看见的每个人都带着惶恐不安的表情,即使是处在热恋中,也不会觉得身心舒畅吧?
你难道不想给你的恋爱过程留下些美好的回忆吗?”
“……你是一个非常高明的说客。
你想用这个说服我?”
“不,我是在请求你。
我也是亚顿人啊。”
阿方索看着亚顿的方向,“我似乎看见了二十年前我来这里的样子。”
‘二十年前吗?
那是亚顿现在这位大公继位的时间。
’巴哈默默地回想了一下。
亚顿的王子特别的多,这导致亚顿每一次新旧政权更迭之时,都是一阵腥风血雨。
亚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从来都没有强大过。
复杂的派系和贵族间不停的内斗消耗掉了这个国家太多的实力。
“……阁下能给我些希望吗?”
“……我会试试看。”
巴哈叹了口气。
他并不能让星坠城移动到边境来帮助这些人,但他的人类朋友菲力与亚瑟的身份很特殊,也许他可以从这上面想想办法。
而且,这一切真的是一只发怒的红龙造成的伤害,他必须去和那只龙谈谈。
为什么这只龙没有走,他必须要找出答案。
巴哈的回答只是一句非常模棱两可的话,若是其他人说出来,也许会被人当做是敷衍吧。
然而,阿方索却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呼!谢谢您。”
“总觉得只要您说可以,这件事就变成了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