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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有限合伙 正文 48 女人都喜欢贞洁的男人

所属书籍: 浪漫有限合伙

    48女人都喜欢贞洁的男人

    陈撰走的时候步子有些乱。脑子发懵,思绪发烫乱成了一团,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用手背碰了碰了一下额头,自嘲:看来这一把玩大,真把自己玩发烧了。

    家里的灯没关,浴缸里的热水凉下去了。这几天对她说忙是借口,但确实也没太闲,昨晚的创意会开到四点,上午九点就被客户电话吵醒,匆匆去了一趟公司,临近下午正打算补个觉,又接到了吴语冰的消息,不得已又出门一趟。

    半个小时前为了伪装发热,出门前泡了半天热水,进了盛以晴家门,又被空调猛地一吹,过度疲劳加上冷热交替,发烧着实是自作自受。

    九月末的北京夜晚降了温,已然不需要空调,陈撰直接将衣服一脱,往床上一倒,裹了被子,只觉得浑身又冷又热。温度计就在床头,他从被窝里伸出手,测了体温——38度5。

    “卧槽。”

    不记得自己上次生病是什么时候,狗男人第一反应是拍了照发到了三人群里,虚弱炫耀,“我牛逼不?”

    俞总秒回了个:“一般。我上次发烧直接干到了39,你再加把劲。”

    迟威医者仁心紧随其后,“发烧了啊?要不要我帮你挂个号?”

    陈撰说:“没事,还是你这小子有良心。”重新倒回床上。

    迟威继续:“上次我发烧的时候,小漪给我做了冰粉,你让盛以晴也试试?”顿了三秒,又来一句:“噢我忘了,她最近不待见你。”

    陈撰直接将手机扔到一边。

    过了会儿又觉得口干舌燥,晃悠悠起来倒水喝。脑子里想起迟威的话,又奔去拿手机,火速将方才发到群里的照片转发给了盛以晴,接着盯着手机倒计时一分钟,卡着能撤回的点,再若无其事将照片撤回。

    难得使了心机,陈撰心情颇好。过了会儿见手机没动静,他又想起了什么,再次从床上爬起来,拖着病体将大门密码换成了原来那个。

    万事具备,只欠——

    然而,一个小时过去了,什么都没发生。

    总算,手机震动,盛以晴回消息了:“刚没看手机,你撤回什么了?”

    “……”陈撰吃瘪,“没什么。”

    顿了顿,又计上心来,摁了语音条,哑着嗓子来了一句颇有磁性的:“发烧了。脑子不清醒。”

    “多少度?”她果然关心!

    陈撰差点从床上一跃而起,立刻将那38度5的体温计照片发了过去,又继续哑着嗓子,来了一句:“咳…咳咳…没咳咳,事……”

    极力展示病入膏肓之姿态。很快,手机震动,陈撰赶紧查看——

    盛以晴:“原来,你家有体温计啊?”。

    “你笑什么?”客厅里的放着抖音神曲,俞悦与盛以晴围着茶几坐着,茶几上除了几本菜谱就是一大叠彩票。两个人正拿着硬币一张张刮彩票。

    “没什么。”盛以晴放下手机,将刮下来的灰扫到一边。

    俞悦哼了一声:“你之前死活不肯来我家,怎么那男的来了一趟,你就改主意了?”

    盛以晴埋头刮彩票:“是他自己祝我和你百年好合新婚快乐的。没办法,我是那种传统女人呢,特别听丈夫的话!”末了,受不了俞悦音箱里闹哄哄的音乐声,吐槽:“也就你,会拿大几万的音响配这种口水歌。”

    俞悦耸耸肩,“我没文化嘛。”

    “没文化哪来这么多钱?会投胎?”

    俞悦继续挂着浑不吝的笑:“我说了啊,花的是女人的钱。”随即凑近盛以晴:“所以你想好了,真打算之后和我结婚?”

    盛以晴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再靠近一点,俞悦怔怔,又往前凑了些,下一秒,就觉得锁骨一凉,是盛以晴扯开了他的领口——

    “靠——”他震惊后退,“你要干嘛?!”

    “岁岁平安。”盛以晴扬了眉毛,玩味看着他的锁骨,方才一闪而过,但依然看清了他的纹身,“不就是四个字,你那么神秘干嘛?!”

    俞悦的笑挂不住了,冷眼瞪着盛以晴:“你是不是有病?”

    “怎么了?触碰到了你的逆鳞?”

    他低头不吭声。

    盛以晴继续:“想起来了,你那天敲我家门,喊的名字貌似也是——岁岁。我懂了,那女人名字里带个岁?”

    俞悦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拿起硬币埋头刮彩票,当盛以晴不存在。

    “喂喂,不是要和我结婚么?怎么对未婚妻这么不坦诚?!”她这会儿兴致勃勃,干脆一边转着硬币,一边推测起来:“能为了她喝多了,还能把人名字纹身上,看来是情根深种。可是呢,她却把你抛弃了,所以,你为了报复……也想赶紧找个人结婚……哦不对,肯定是她要嫁人了,但是新郎不是你,所以你才这么着急和我结婚…”

    俞悦重重将硬币往玻璃茶几上一扣,冷冷看着盛以晴:“说够没有?”

    盛以晴笑了,双手托腮看着他:“看来我全中。”

    俞悦低下头,理了理领口,将纹身彻底遮住,这才轻声道:“我不喜欢陌生人提她。”

    “看不出来你还是条舔狗?”盛以晴瞪大眼睛。

    “那是因为她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好!”俞悦认真看着盛以晴,提到另一个女人,眼里有光,“她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也有自己的责任,男女情爱对她而言只是人生中很微不足道的部分。所以她做任何选择都是对的。哪怕伤害我,我、我也会无条件支持。”

    “……那你和我发什么疯?找我续什么约!”

    “你想听好话还是?”

    “好话!”

    “你和她……”俞悦有点别扭,“还挺像的。某一些角度上。算是那种不讨厌的女人,我乐意和你玩。”

    “坏话呢?”

    “就……”他往沙发上一靠,索性也不装了,“我从俞又扬那儿听了你俩的事情。觉得挺好玩。而且我追你也不是因为你,主要还是因为俞又扬那厮说陈撰长得比我帅!比我讨女人欢心!还说如果我能像陈撰那样,岁岁她肯定就和我结婚了……”

    盛以晴皱眉:“你俩什么关系啊到底?”

    “之后的emba班同学。还没开学,我们俩先认识了。”俞悦说着将硬币往空中一抛,又单手接住:“反正就一些狐朋狗友。上上课课,喝喝酒,替他泡泡妞。再一起吹牛。”

    “你自己不泡?”她抱胸看他。

    “没兴趣了。我现在是伤心人,只能躲到婚姻里去。所以——”他看着她,“实话都和你说了,你之后还和我结么?我能做饭,也有点闲钱,可以陪你吃喝玩乐,打炮嘛…我可能不行,但我不介意你找别人。怎么样?我是不是完美老公?”

    盛以晴皱眉头听他胡言乱语,“咱俩结婚了你的岁岁怎么办?”

    果然,一提岁岁,他又着急了。

    “谁让她自己先和别人结……”俞悦急急辩驳。

    话被盛以晴打断:“女人都喜欢贞洁的男人。你要是和我结婚,你就不干净了。本来她还可能离婚,你俩还存在一线生机,可但凡你和别的女人结了婚,你想想,她还会看得上你么?”

    俞悦愣了愣:“你这什么狗屁理论?”

    “如果一个男人爱我,发自内心的爱我,那么他就不应该和第三个人在一起,即便分开,也要永远站在原地等我,暗中思念我、保护我,虔诚地期盼我能幸福,我开心他就开心,我不开心,他想方设法让我开心。即便这辈子都可能无法在一起,但他对我的爱,永远一如当初——这个,才是一个合格白月光的自我修养。你懂不懂?”

    俞悦“哧”了一声,“女人都喜欢这样?”

    “岁岁肯定也是。你以为结婚是什么?赌气吗?是绑定!你一旦和别人结婚,你对岁岁的爱就肮脏了。”她眯眼警告。

    俞悦默了片刻,半晌轻声说到:“我才不听你胡扯。”说完,将硬币往口袋里一踹,去厨房鼓捣起来。

    盛以晴也看出来了,这个男人成日无所事事,有花不完的钱,以及大把的时间。大部分时候,他窝在厨房里,听乱七八糟的口水歌,从早餐做到午餐再到晚餐,如果睡不着,再接着做夜宵。

    天很黑了,俞悦的厨房很新,他拥有最好的厨具,崭新昂贵又明亮,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等过了一会儿,才听他说道:

    “其实,我不是真的想和谁结婚。我只是,太难受了。”。

    陈撰迷迷糊糊睡到了凌晨三点,每听见什么动静,就挣扎起身看看是不是有人来了。然而家里静悄悄的,空旷而寂寞。天快亮的时候,他又醒来,迷蒙中觉得是不是因为入户门的密码没改,所以盛以晴进不来。头痛欲裂,加上喉咙刀割一般的疼痛,他又起身,设了密码,直到语音提示:新旧密码重复。他才愣愣,想到这个点她应该是睡了,不可能再过来。

    失落一点一点爬上心头,“所以…一点都不关心我么?”

    他回过身,坐在黑暗的沙发上发呆,“….真和别人百年好合去了?”

    陈撰是被一阵噪音吵醒的。厨房里来了人,忙忙碌碌的声音。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觉睡在了沙发上,身上被贴心盖了毯子。

    连客厅都似乎被人收拾过了,茶几上的杂物被码整齐。上午而家窗明几净。

    失落的心被填满,陈撰轻轻哧了一声:“还挺贤惠”,扯了毯子正要坐起,就听厨房传来了脚步声,他连忙躺下闭眼,继续装睡。

    粥的香味随着脚步一点点靠近,随后停在了面前的茶几上,接着那个人不动了,似乎在静静看着他。他尽量让自己的呼吸放轻,均匀宛若熟睡,很快,他感觉到那个女人向他伸出了手,陈撰心里发甜,猛的一下睁眼,拽住了那只手,下一秒就要往自己的怀里带——

    “哎呦先生?!”他对上了一张惊愕的上了年纪的脸。

    “王妈?!”靠…他慌忙松开她的手腕,“怎么是你?!”

    王妈是他家的保洁阿姨,如无意外,每周天都会来一次,知道他的门禁密码。

    “怎么不能是我?”王妈还没缓过劲来,拍了拍胸口:“今天一来唷,就见你睡在沙发上,我拿被子给你盖上了,碰到你的时候觉得你身上好烫哦!是不是发烧了?”

    陈撰唔了一声:“发烧了。不好意思刚刚,我不知道是你。”

    “没事唷,我给你熬了小米粥。”她笑了笑,“你趁热喝,我接着打扫卫生了。”

    “谢谢。”热粥如鲠,难以下咽,他起身,头还是晕的,浑身没劲,扶着门对王妈说了一声:“我再去睡一觉,这次卧室就不打扫了。”

    临睡前又看了一眼微信,除了几条工作消息,再没有其他。陈撰干脆关了手机,这才咽了两片退烧药。

    再过了会儿,听见窸窸窣窣动静,似乎是卧室门开,陈撰闭着眼:“说了卧室不用打扫了。”

    然而那鬼鬼祟祟的声音却没停,陈撰干脆不再理会,再然后,一只手贴上了他的额头。

    冰凉而柔软。是她。

    心口发酸。

    “…你来干嘛?”他睁开眼,面无表情。

    盛以晴抽了手,掀开他被子一角钻了进去,将陈撰往床里挤,“吃药没有?”

    陈撰不应,背过身去,却也给她腾出了位置。盛以晴接着说:“我来看美白舱的。”

    陈撰闷声:“没什么好看。我一次都没用过。”

    “我一来就去次卧看了,电源都没拔,旁边还放着一份使用报告。”她凑过去:“你写的?知道我需要这玩意?”

    “谁写这种东西。”他不屑。

    盛以晴继续从床头拎了个袋子出来:“还有这玩意——”

    是他托吴语冰买的情侣手表。陈撰一跃而起,然而来不及了,盛以晴念出了外包装上的字:“异地恋神器…”

    “…一朋友非要送我的,他们公司新产品,说什么黑科技来着”陈撰敲了敲额头,做思考状:“噢就是一个人想另一个人的时候,敲一下手表,另一个人就会有感应…还能实时更新另一个人的位置和心率…就特别蠢…”

    “是挺蠢的,但反正别人送的。不戴还不戴。”盛以晴将手表拆了,一黑一白,递给陈撰,陈撰一脸不情愿戴上,又问:“你昨晚去哪里了?”

    “和俞悦在一起啊,他教我做冰粉来着。”话刚说完,表就被陈撰劈手夺过,他盯着她:“等我出国了,你真要和他续约?”

    “想听实话?”

    “当然。”

    “我不知道。但我期待中伴随终身的婚姻,应该是无条件的爱和持久稳定的陪伴,我是一个胆小而自私的人,如果有一天有人能够让我想要和他相守,那么,他必须比我勇敢,比我坚定。俞悦或许不是那个人,但你”她看了他一眼:“陈撰,我了解你,你也不是。”

    陈撰怔在原地,喉头刀割,他想咽,却咽不下去。半晌,只是僵硬笑了笑:“你说的很对。我知道了。对了,那个美白舱会用么?你要是想试试,我帮你调。”

    他说着就要起身,被盛以晴拦住了:“不用,我自己研究就行,你先睡一觉吧。”

    他没再说话。

    美白舱是在第二天下午出的事。

    盛以晴下班比平时早了几个小时,三环路上一路通顺,然而偏偏临近家门的几个路口却被堵了个水泄不通,十米的路程开了十分钟,盛以晴觉得奇怪,干脆提前下车,再往前走,只见路上全是看热闹的大爷大妈还有拿手机拍的年轻人,盛以晴顺着他们的方向看过去,就见浓烟滚滚。

    再仔细一看那栋楼,分外眼熟,心一沉,这是着火了?!

    她再往前跑去,果然陈撰小区门口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线外熙熙攘攘挤满了买菜的大爷大妈,以及一辆消防车。

    眼角突突直跳,盛以晴害怕起来。

    目光先在人群里梭巡了一圈,没看到陈撰,她又往前凑了凑,只见浓烟漫漫从一处窗户里冒了出来,窗户里的窗帘被烧了一半,残骸被风吹着往外刮——确实是他家的窗帘,还是她给选的颜色。

    她的心瞬间灌了铅一般,整个人僵在原地。

    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升起:他要是死掉了,她直接就是寡妇,婚也不必离了。

    鼻头泛酸,胸口发空,她又看一眼手机,电话拨去,对方依然没有反应。

    离小区大门更近一些的地方,更是比肩接踵,眼看着消防车就在旁边,盛以晴凑了过去,周围黑压压挤满了人,她过不去,只好找个靠谱的朝阳群众,语气焦急:“您好,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请问有没有人员伤亡?”

    “哟,这我怎么知道?我就一看热闹的。但我看好几个记者来了,估计事情不小。”

    盛以晴心口揪了揪,打算再问,“那记者……”

    群众大爷想到什么哟了一声:“不过应该有死人了吧。我听到棺材什么的了。那家住的是的男人吧?”

    她僵在原地。想到那块情侣手表,然而手忙脚乱摁打开,就收到提醒:对方心率为0。

    一瞬间,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大爷的嘴巴还在动,而她仿佛聋了一般,怔怔盯着大爷的嘴,想要奋力辨别他的声音,脑袋空了,世界也空了。

    “丫头!丫头!”

    大爷注意到了盛以晴的不对劲,使劲拍了拍她,总算,盛以晴回过神来,愣愣的,傻了一般,看着大爷。

    “丫头,你手机响了!”大爷指着她的包:“响好几声了。”

    她缓缓低下头,抖着手拿出手机——

    来电显示:“陈撰”。

    心更沉了。

    打电话的会不会不是他本人,而是医院,或者警察,甚至法医……

    她的手在颤抖,死活鼓不起勇气摁下接听键,铃声响了一遍,无人接听,几秒后,又响了起来。

    她已经站不稳,声音都颤抖,半晌才挤出一个:“喂……”

    “喂?”

    那头传来一个被压低了的声音,低到恨不得用气音说话。听不出声音。

    “您是?”她声音虚到发飘。

    那个熟悉的声音一派焦急:“大好机会!你快上来!对了,走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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