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联邦的皇子步入宴会厅,除了几个皇家专用的记录摄影师,剩下的那些摄像机和记者都被拦在了外面。
宴会厅里开足了暖气,女士们进入之后就脱下了穿着的外套,明晃晃的灯光之下,到处都是迷人的锁骨和胸前的沟壑。
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无处不在的摄像头,白爵松了口气,转身对始终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说:“你也帽子摘了吧,在这里面还戴着帽子有点儿像神经病。”
说完看见法伊瑟迟迟不动,白爵皱眉带着一丝丝不耐烦道:“哎哟,我的老天爷!摘下来吧,这儿没人注意到你——像个神经病一样反而惹眼,大隐隐于市听过没?”
大概是白爵的话成功说服了法伊瑟,法伊瑟摘下帽子拿到手上,那头金色的发暴露在灯光之下——白爵盯着他的脑袋看了一下,没说话。
“你看上去好像是想让我又把帽子戴回去。”法伊瑟半调侃道。
“呃呃呃,那么明显?”白爵顺口答完,才发现自己说漏嘴,连忙假装有些严肃地抿了抿唇,“帝国这边的狼族有这种金发的不太多啊,你猜联邦的皇帝跑到这来会不会把你认成那个皇子殿下——天啊,法恩,订了个婚你怎么变英俊了,果然爱情使人美丽!”
白爵说完,自己乐颠颠笑了起来,看上去丝毫不认为自己这话哪里刻薄或者惹人讨厌了。
“没人会把自己的儿子认错。”法伊瑟淡淡道。
“法恩又不是他儿子。”白爵争辩。
这一次法伊瑟不说话了,而是拧开头看向不远处的皇子殿下——说实在的,相比起今日光彩照人的芬迪尔,联邦皇子殿下实在是有些不够看了,他看上去蔫巴巴的……倒不是白爵刻薄,但是他就像是生了什么重病,或者长期地活在抑郁情绪当中……
联邦皇子殿下眼底的淤青如同鬼上身一样,只有什么人跟他说话,举杯祝福的时候,他才会短暂地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白爵他们站得远,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后来宴会的灯光暗了下来,晚宴正式开始了。
期间父亲把法伊瑟叫走,看样子好像是不知道从哪找了个年纪相仿的姑娘介绍给他,是什么意思用屁股猜都能猜到——看着那姑娘一脸崇拜地抬着头看着法伊瑟,强行地说自己看了沙盘战争游戏的秋季赛之类的找共同话题,白爵站在很远的地方哼唧了一声……
无聊。
此时音乐声响起,联邦皇子殿下和芬迪尔来了一支开场舞,白爵端着红酒杯站在旁边冷眼看着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跳舞,实在是毛骨悚然,确定了自己以后的对象就连雄性Omega也是不能接受的,他走到了角落里——
那里有一大堆精致的糕点。
反正周围也没人注意到自己,昏暗的灯光里白爵把自己整个人都藏在阴影中,拿起盘子迅速地挑拣了一块红枣蜂蜜蛋糕,一块巧克力岩浆蛋糕,一块抹茶蛋糕,外加一杯桃子果冻,然后端着满满的餐盘,白爵闪到角落里吃他的东西。
正埋头吃得欢快,他感觉到旁边有个人坐下来——
从味道来看,不是法伊瑟。
“走开。”
黑发Alpha头也不抬,懒洋洋道,他甚至懒得拧脑袋去看一眼是谁坐在他身边……心情不太好的时候他一直都这样。
“——吃那么多容易发胖,兰斯洛特。”
冷清的声音从身边传过来,白爵举着叉子的手停顿了下,就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狗耳,慢吞吞地把自己的脑袋撇了过去,白爵上上下下打量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人,那眼神就仿佛在说:你他妈知道你在干啥不?
芬迪尔·希尔坐到了白爵的旁边。
白爵努力回忆了一下,这好像是他们两认识以来头一次坐那么近,并且忍住了没有抽出任何可以当作武器的东西捅死对方——
看了看周围,大概是真的把现场当做了某种政治活动地点,所以就连作为主角的芬迪尔消失在角落,也没有太多人在意。
比如芬迪尔那个未婚夫正挂着仿佛随时都会去世的笑容和人寒暄呢!
………………今天是对方的订婚宴,我不能那么刻薄,注意自己的贵族风范与礼仪,不要像个下城区的粗鲁混混一样——
“你他妈又想干什么,芬迪尔·希尔,如果是想给我看看你现在过得有多好或者身上的礼物有多昂贵那就不必了,在我咬断你的脖子之前,从我身边滚开。”
白爵压死了嗓音,嘶嘶地说,他的声音就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什么贵族风范与礼仪,见鬼去吧!
“上次见面的时候不太愉快,”芬迪尔语气听上去很轻松,“吓着你了吗,兰斯洛特?”
白爵唇角抽搐了下,现在他简直有点想抱怨他老爸把他保护得太好这件事——不然他至少现在可以因为那天不那么仓皇失措的表现稍微否认一下。
“是的,没错,”白爵扔了叉子,看上去被冒犯了似的刻薄道,“那时候你看上去像是鬼一样,是头狼都会被吓着的,满意了吗?”
芬迪尔轻笑了一声。
白爵郁闷地瞥了他一眼:“你脑子有毛病,我要是你我不会接受那个。”
“哪个?”
“所有。”
“被自己的亲生兄弟标记不是什么舒服的事,兰斯洛特,可惜你不是Omega,永远也不能体会那种感觉……虽然我挺期待你有这么一天的。”芬迪尔用“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说着让白爵浑身不舒坦的话,“至于接受联姻,很难理解吗,我本来就是因为准备找一个合格的Alpha才进的军校。”
“……什么?”这回白爵是真的震惊啦,“你把教室当公园里老头老太太的相亲角啦?”
“我不能靠着抑制剂活一辈子,你看到我父亲的下场了,”芬迪尔瞥了白爵一眼,“被人标记之后,信息素的味道不再那么强势,再加上抑制剂就是双重保险。”
“……”
“怎么,你为什么会觉得有悲剧在前,我还要重蹈覆辙,所有的方案都是经过改良的,包括抑制剂的配方——”
“你的破包不是我偷的。”白爵见缝插针。
“是不是都不重要了,我讨厌你,从开学那天开始——我的目标手学校里的一切Alpha,除了你之外。”
“喔,”白爵假笑了下,虚伪地拖长了尾音,“那我可真伤心啊!”
“显而易见,你也讨厌我,而那个时候我因为出生下城区事事被你压过一头……”芬迪尔深呼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今晚他主动送上门来的原因,“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星季·霍尔顿的机甲是我的了,而希尔上将,也足够和兰斯洛特上将平起平坐……敢不敢来和我正面比试一次,兰斯洛特?神圣抉择日里没有能够继续的比试——”
“没兴趣。”
白爵撑着脑袋戳破了面前的岩浆蛋糕,浓郁甜蜜的巧克力流淌得整整一勺,白爵将一整勺巧克力塞进嘴巴里,声音有些含糊——
“我对这事一点执念都没有,过去就让它过去吧,希尔先生。”
“一会该有助兴的机甲对抗表演,你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露一手?”
“不想,为什么要?凭什么要?又不是马戏团的猴子。”
白爵听上去相当斩钉截铁:七星级酒店的甜品真的很好吃吃,外面一般的蛋糕店产品和这一比简直像是在虐待自己的胃了。
白爵满脸兴致高昂地戳着面前的甜品,瞬间将堆满的盘子吃了一半,而相比之下对于芬迪尔的提议的冷漠真的可以说是显而易见了——
芬迪尔看着白爵无动于衷的侧脸半晌,他点点头站起来:“好,希望你不要后悔拒绝我……你以为你今晚就可以这样缩在角落里平安无事的渡过一天了吗,不可能的——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可是个十足的变态,今晚他一定会找个冠冕堂皇的机会来跟你独处或者互动,如果他来邀请你进行一场格斗,你还拒绝得了吗?”
白爵的叉子在盘子上打了个滑——
扎莫·希尔确实是个问题。
芬迪尔笑了笑:“你最好祈祷他不是邀请你来一场Alpha之间的肉身格斗,你有把握打得赢他吗,兰斯洛特,他是他们那一届七日生存训练_营的胜利者,唯一的存活者,也是在有合法死亡名额的前提下差点儿年纪轻轻就被送进军事法庭的家伙……”
白爵转头。
透过人群,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宴会厅不远处的扎莫——那只南方狼族被一堆名媛包围在一起有说有笑,然而却还是第一时间感觉到了白爵的目光,他稍稍抬起眼,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
扎莫对白爵笑了笑,不动声色地举起手中的红酒杯,舔了舔杯子的边缘。
白爵收回目光。
“想一想,兰斯洛特,你是愿意坐在机甲里和我来一场正面的对抗,还是愿意被我的兄长踩在脚下,像是一头Omega一样被他叼住脖子……”
白爵皱了皱鼻子,他已经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家里人开开Omega这种破烂玩笑就算了,外人不知死活地在他面前提这个,那绝对就是找死。
“在我把叉子插进你眼珠子之前,走开。”白爵压低了声音警告,“如果你哥哥要来,又或者是你,就来好了,你们这些卑鄙又下作的东西……”
芬迪尔轻笑一声,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双手轻轻把椅子推回桌边——
“我就当你答应了。”
白爵翻了翻白眼,没有作答。
芬迪尔走后。
白爵自顾自地坐在桌边和自己玩了一会儿,没一会儿又有个人坐在他身边——来者身上除了是白爵熟悉的味道之外,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女士香水味。
“那个女的不太适合你。”白爵微微眯起眼,看了眼法伊瑟,“这是什么,桃子味吗?会用这种甜兮兮香水的都是小姑娘,你这种老人家驾驭不住的……”
“我也没准备驾驭她,”法伊瑟接过白爵的叉子,插了一块果冻,吃了一口觉得太甜了又放下,“我和父亲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白爵:“喔,谁啊?”
问完以后觉得自己不是很想知道——
无论从哪个角度。
于是白爵在法伊瑟开口之前说:“算了,没兴趣,你别回答我,下一个话题:你来干嘛?”
“我刚才看见芬迪尔过来了,所以过来看看你,”法伊瑟说,“他跟你说什么了?”
“有了新机甲的新娘邀请我跟他进行一场表演赛,结束那个时候神圣抉择日的恩怨,”白爵看着法伊瑟立刻不认同地皱眉,想了想,“我答应了,打就打呗,反正他用星季的机甲也不能发挥出全部的功效,那就是一架普通的改造版高阶机甲罢了……”
法伊瑟看上去还有话要说——
但是白爵知道怎么对付他。
“反正你和法斯还有爸爸都在,”白爵拍拍法伊瑟的肩膀,拖长了语调,像个被宠坏而有恃无恐的臭小鬼,“众目睽睽之下,能出什么事?”
“……”
……
而事实证明flag这种东西真的是一个立一个准——
事实上当机甲演练双方都坐在机甲里,旁边的凡胎肉体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机甲格斗这玩意从来没有被归入正规的体育项目,经常有人杀红了眼,拦都拦不住。
……平日里也就军部高层和皇室的贵族子弟喜欢搞这种娱乐活动找找刺激——
而且家长们并不算特别推崇这种娱乐方式……比如白爵小时候乱玩机甲,经常被揍得尾巴都抬不起来。
而此时此刻。
在酒店专门配备的机甲格斗表演厂内,白爵爬进了一部军用雪豹——这还是刚刚经过她母亲还有伊万斯联合开发了三年,最近才终于投入使用的新系统……
系统使用了统一的拟人性格,名字叫“艾丽莎”,是个冷漠又古板的御姐,甚至在白爵调整离合器和脚踏板,把椅子稍稍往前挪的时候,它表现出了一定的刻薄属性——
白爵清楚地听见机甲系统“呵”了一声。
“什么意思?”白爵抬起头,呲牙,“你意思是我腿短?”
【问题不可读取解答,请勿随意揣摩机甲拟人系统用意,主人。
请下达直接指令。】
“咦,你不会是伊万斯按照自己的形象——”
【无可奉告,主人。】
“……那看来真的是了,那个自恋又闷骚的疯婆娘,我还以为她和莉莉丝不一样。”
白爵弯下腰启动了机甲,军用版雪豹和家庭版的有些地方还是不一样的,他操作起来并不是非常娴熟——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无论是Omega还是Alpha,坐在机甲里大家都是军校一年级的学生,只有网上那些屁民才喜欢把机甲用得好不好也跟性别挂个勾……
表演赛正式开始的时候,从表演台四周亮起了四道光柱——然后光源缓缓扩散,逐渐形成了四面屏障——这像是形成了无形的囚笼,将机甲操作双方关在了表演台的中间……
白爵心里一阵不舒服。
但是这个时候说这些似乎也来不及了——伴随着红色漆身的机甲同时入场,“哒哒”的机枪响声之中,白爵拉动拉杆,控制着机甲向旁边跳跃!
随后就看见原本自己站的地方一大排的激光枪眼!
实实在在地挨下这么一下,他的机甲怕是都要报废了,芬迪尔这个神经病,口口声声说着什么“我的包是不是你偷的已经不重要了”这种鬼话,实际上还是怀恨在心的吧——
两架机甲装机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它们彼此潜质着对方的手臂和上半身谁也不肯认输!
芬迪尔的红色机甲伸手来,扯掉了白爵使用的机甲面部一半眼罩,刺耳的电路短路声后,驾驶舱内管光脑一片红光,警告的提示音不绝于耳!
然而白爵也没让对方好受——
他直接掰断了那架机甲崭新的加农炮放置器,那加农炮管就像是钢管一样被他抽了出来,一棍子狠狠地敲在芬迪尔那座机甲的头上!
“哐”地一声巨响,加农炮管直接弯折成了九十度,现场所有的人都发出一阵骚动!
众人:“……”
我的老天爷鹅!
这是干啥!
真粗鲁!
而此时,并不能听见外面老头子们怎么评价自己的暴躁操作,白爵现在对自己还挺满意:虽然以失去了一边视野传递器为代价,但是如果不出意外,现在的芬迪尔应该正因为驾驶舱传感器感觉到头巨痛才对!
输入指令,加重肘关节承受力,机甲弯曲肢体向后跳跃滑动;
火力推动器打开;
机械羽翼推动器打开;
还有什么机关开着,膝肘部齿轮切割器打开;
电磁光剑准备充能——
黑发Alpha的手指在控制板上翻飞!
“他的手速真快。”
“喔,老兰斯洛特上将,你儿子该不会刚学会走路就被你塞进机甲里了吧,这也太熟练了!”
“听说沙盘战争游戏之后,法斯中将就跑去人才办公室提前预约他的弟弟了……哎哟,这么好的实操水平,去指挥部不是浪费吗,跟我上前线吧哈哈哈哈,杀星际海盗才过瘾!”
于是众目之下,机甲接受指令后滑的同时——
背后金属翅膀张开,一把长长的电磁光剑出现在高大的雪白机甲手间!
雪白的机甲双腿一并,光剑立于面部之前,稍一翻转,摆出一个标志的剑术起式。
此时它的意思再明白不过,邀请对手进行一场正面的剑术对弈——
通常情况下,这是表演赛的必备项目,至少它看上去比像是街头混混一样用钢管敲爆敌人的狗头优雅得多!
然而正当众人松了一口气,以为画风终于要回归正常时,刚才受到了重击的红色机甲也展开了背后的金属翅膀,并高高升空……
始终站在表演场地旁边,法伊瑟碧色的瞳眸在看见了芬迪尔的操作之后猛地一沉,低呼一声”糟了”之后,一把戴上帽子转身,飞快跑向控制台——
然而当他飞扑向控制台,将一脸懵逼的管理员拎起来扔出去,并用内场听得见的语音器警告白爵“闪开,那是克利马斯重击”时,一切似乎已经有些来不及——
红色的机甲直直坠下,就像是在报复神圣抉择日那一天白爵的一切行为,两架机甲以令人心脏骤停的恐怖力量撞在了一起!!!
现场的响起了一片尖叫的声音,坐在最前排,兰斯洛特上将和希尔上将同时站了起来——
“艹!狗日的小杂种!”
场地四周的屏蔽蓝光消失,盛怒之中莉莉丝抽出了军装腰间的佩剑一撩裙摆就要冲上台,又被紧绷着脸的法斯夹着腋下直接脱下来!
“别动他们,”伊万斯的声音显得有些慌张。“雪豹驾驶舱里有防震设备,让设备自动解除,强行搬开可能会损坏内脏……”
医护人员纷纷聚集在了表演厂中央——
而在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人们中,只见有个身着黑色军装,高大的身影混入其中,并迅速地攀爬上了那架被压在下面的雪豹之上,从外面打开驾驶舱,一眼就看见了被安全气囊包在座位上的白爵……
后者原本闭着眼,感觉到熟悉的气息靠近,他虚弱地睁开眼,没心没肺地跟法伊瑟打了个招呼:“嗨?”
法伊瑟面色之上,头一次少见冷静,他趴在驾驶舱门边,伸出手想要触碰白爵,又猛地想到伊万斯的话,触电似的缩回手——
“感觉怎么样?”
“废话,”白爵咳嗽了一声,从他的嘴里飞出一点血沫子,“疼。”
此时法伊瑟的面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
【安装装置三十秒后解除,已发出救援信号,目前测试驾驶者生命情况稳定,胸骨有断裂可能,左踝疑似粉碎性骨折,心跳正常,脉搏正常,血压偏低,肺部功能正常——
请驾驶者原地休息,等待正规救援。】
当医护人员扛着担架爬上来,法伊瑟让开了给他们进去,随后转身,三两步走向那架也失去了动力后摊在地上的红色机甲之上!
“——那是谁?”
坐在观众席上,看着一群白大褂里冷不丁地出现了个黑色军装的家伙,邦皇子法恩问了一句,而此时,有一个医护人员不小心撞掉了那个人的帽子!
在看见对方从军帽下暴露出的耀眼金发和叫人心惊胆寒熟悉的碧色瞳眸时,他话语忽然一顿——
他那苍白虚弱的面容之上闪过一丝疑虑,然而更多的是恐惧和震惊,一把扯住了就要上前去阻拦的护卫,在他耳边私语……
而在这耽误的片刻,法伊瑟已经走到了那架红色机甲驾驶舱边,伸手打开了驾驶舱,并直接跳进去,将双腿之下全是血的Omega拽了出来——
“你……”
芬迪尔微微瞪大了眼。
法伊瑟冷着脸将他扔出了驾驶舱外,然后那驾驶舱眼睁睁就在芬迪尔的面前被关上了——
接下来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来得及看见混乱之间,那原本如同废铁一般的红色机甲,忽然周身像是被火焰包围一般攒起红色的火焰!
当那光芒逐渐将机甲笼罩,机甲开始折叠变形,红色羽翼无限伸展,双腿折叠拉伸变成长长的尾翼,整个机身闪烁着耀眼的红色金属兵甲之光——
那和之前涂上的喷漆不同,
那是仿佛机甲由内自带的红色光芒!
混乱的表演场地之上,人们一时忘记了自己正在做的事,只看见那化作红色雀鸟的机甲拍打着翅膀腾空而起——
整个表演场地里,响起尖锐的鸟类鸣啼!
“……朱雀,是朱雀!”
“朱雀被激活了!”
“谁在机甲里面?谁?”
“有生之年,再得以见朱雀,我就算是死也……”
人们惊喜或者错愕的奔走惊叫之中,所有人都抬头着迷地看着那具被人们称为“非狼族生物体创造机甲”“上帝的杰作”“天赐机甲”的红色鸟型机甲——
而就在他们如痴如醉之时!
忽然,围绕着机甲的红光消失了,刚刚腾空的机甲像是失去了生命力一般从高空陨落,落在地上,卷起尘土碎石之间,机甲发出不堪负重的呻吟……
众人:“……”
众人:“???”
片刻死一般的宁静。
驾驶舱门被推开,一名拥有金色头发的Beta狼从机甲里完好地爬了出来——
众目之下,他冷着脸,摘下手上已经破损的手套,连带着被直接捶烂的朱雀机甲核心,一起扔进了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