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摸着自己刚刚坠马有些摔伤的左臂,沉声对幕烟色道:“他们是冲我来的,你先走,放心我能顶住的,然后尽快带人来救我。”
“冲你来的?”幕烟色挑眉笑道:“你看不起我啊,凭什么就一定是冲你来的,我堂堂春凉国的公主是身份没你高啊还是容貌不如你勾人啊?”幕烟色嘴上不饶人,其实是不愿意离去。
苏洛无奈嗔了她一眼,接着对那个领头的道:“你们到底是何意?”
领头的那个本来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但是听到幕烟色竟然说自己是春凉国的公主,倒真的有了一些犹豫,毕竟燕国王后给的命令就只是取楚国公主的命,万一要是牵扯了春凉国,可就不好办了…
本来他们是要进城后再找机会暗杀苏洛的,没想到还没进城在半路上就碰到了,当注意到远处骑马的两个女人的时候,领头人一眼就认出了苏洛就是画像中的那个他们要杀掉的对象,毕竟这种惊为天人的美貌容颜和万中无一的冷绝气质,就算只是看一眼不能呈现真人千分之一姿色的画像,都会让人过目不忘。
虽然觉得杀掉可惜至极,但命不可违,那么既然上天都如此帮忙,让她们在在这种人烟稀少的荒山野地遇到,此时都不下手的话还更待何时?
只是追上了之后才知道,原来另一个女人是春凉国的公主?领头的虽对幕烟色的话有些怀疑,但是看幕烟色一身春凉国精致华贵的骑装,以及她天生自带的周身的霸气和不凡的身手,倒是也信了大半。
“你们若是不想与春凉国为敌,就放她走,反正你们要的人只有我,无谓再给你们主子多树仇敌的。”苏洛跟那个领头人谈判。
领头的男人深思片刻后扯着嘴角笑了下,对幕烟色道:“原来是春凉国的公主啊,刚刚真是多有冒犯。我跟楚国公主有些私人恩怨要处理,还请你快速离去,以免伤着。”
幕烟色脸色发青的抽了抽了嘴角,不服气的对苏洛讲:“居然真的是冲你来的,我哪里不如你了?!”
苏洛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明明是个要命的关头,到底幕烟色的那个的小脑袋瓜里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在胡乱攀比些什么呀!
领头的看苏洛和幕烟色居然还在那边聊天,眼中的煞气忽的又重了几分:“春凉国公主,我劝你还是识相点早些离去,不然…”
幕烟色扭头看向那个领头人,纤细但有力的白皙手指有意无意的摸了摸自己腰间盘着的蛇骨软鞭,满满的挑衅意味道:“不然…怎么样?”
苏洛算是放弃了,幕烟色看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去了。
领头的顺着幕烟色的手看向了她腰间的蛇骨软鞭,不屑的讥笑道:“你可以试试!”接着对周围的手下劲吼了一声:“给我上!”——
楚国中,萧任元的宅子里。
燕国往后看着下人一盆盆的端着温水进来,再一盆盆的端着血水出去,尽力的闭上眼眸,不想让泪水当着人前流出来。她的宝贝儿子,现在正躺在床上只剩下了一丝意识。
从肩头到脚踝,萧任元的后背没有一处不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一百棍,若不是这样分散处去打,任谁哪个部位都得筋骨尽断!
燕国王后看着大夫小心万分的在分离萧任元背上已经和糜烂的皮肉粘合在一起的衣衫,看的自己心尖儿颤儿,她宁愿这些是打在自己身上。
萧任元在剧痛之下渐渐恢复意识,艰难的擡起眼眸,看向一边面容比自己还痛苦难挨的燕国王后,声音细若游丝:“母后,我没事的。”
燕国王后听到他这般艰难的讲话,险些又差点难以自禁的当众流泪,勉强撑住后,还忍不住埋怨:“你还记得你与那个祸水成亲的那天吗?你也受了伤,不就是因为她?现在又是因为她?她当真是我儿的克星!”
萧任元听到自己母后竟然这样讲,身躯下意识的动了下,但随之而来的彻骨之痛让他瞬间倒吸了一口冷气。
燕国王后紧张了一瞬,又懊恼的道:“好了好了,母后先不提她了。”反正她也没多久好活了,何必还在这个节骨眼上让重伤的爱子听了难受。
“母后这次专程来找你,明面儿上是跟你父王说来探望下你,其实是有重要的事要与你讲。”说着就把基本已经把伤口处理好的大夫和一众下人遣了出去:“萧炳失踪了,你可知道?”
萧任元听罢只是动了动浓密的眼睫,没太多反应。
“你知道?”燕国王后看萧任元这样淡定很是诧异,这件事燕国君主不许任何人声张,就连自己这个枕边人,都是各种探查才能得知的消息,萧任元身在楚国,根本不可能知道才是。
“我不知道,但是他失踪是早晚的事。”萧任元忍着痛擡了擡手臂枕在脸下,俊朗的脸上多了一丝慵懒和疲惫,看起来有种迷人的忧郁,叫人忍不住想去抚慰。
“何出此言?”燕国王后问道。
“那个迷林我之前去派人探查过了,全都无一幸免,好不容易调查有了些进展,却被萧炳横插一脚。那迷林还有很多未知,没有任何措施贸然进去,只能自食恶果。”萧任元声音冷淡。
燕国王后端庄的脸上浮上了一层与她大气的气质不相称的轻蔑:“有勇无谋,难堪大任。就这样还想跟我的儿子争?”但随即她又忌讳道:“但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万一他没死在里面甚至把天见石带了回来,那燕国朝中的风向,甚至是你父王的心,可能都会很大程度上偏向萧炳了。对此,你可有什么看法?”
萧任元沉吟片刻后回道:“如果萧炳失踪的消息传了出来,我倒是可以借着寻找皇兄的由头再继续探查天见石的下落,但现在消息被封锁,我若贸然偷偷插手探查,父王一定会觉得是我邀功心切意图不轨,才偷偷插手已经不属于我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