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任元正在打开一封封信件,看这些安插在诸国的属下,有没有报告什么要紧的事。
在打开春凉国那边来的信件的时候,眸中透露出了一丝不可捉摸的玩味:“这件事情,若是再不结案,恐怕就要闹大了。”随即他又想到了苏洛,又不禁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这时阿四来报:“二皇子,衙门那边有消息了…”
听完阿四的阐述,萧任元的面容更加肃重了,一夜之间全部惨死,还发现了凶手中衣上的暗纹?
行凶之人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衣衫被扯了下来?居然还能被抓到这种证据…萧任元身为要调查他们的那一方,都不禁为他们汗颜。
“暗纹的话,是什么样式?”萧任元问。
阿四面露愧色:“回二皇子,当时是有人在录口供,所以衙门人很多,属下没办法靠的太近,故而还并未看清暗纹的样式,那截中衣就被衙门的人收起来了。”
萧任元沉吟了下,问道:“录口供的人,是楚国公主那边的人?”
“回二皇子,是的。听说是他们最先发现了吴家的事情。”
萧任元笑了,他的洛儿,确实不同于一般的女子。
接着对阿四道:“你去信嘱咐青花,今天务必要探出那暗纹的样式,这个很重要。”萧任元说完,好像还有什么话…
阿四会意:“小的知道,小的会再多嘱咐一句,让青花姑娘用心做事的。”
犹豫了一瞬,萧任元摆手道:“后面那句不必了。”然后就让阿四下去了。
想来青花也尝到了苦楚,应该不至于那般冥顽不灵。
这件事让青花去办,那是最合适不过了,毕竟城中一有什么消息,百姓一般是在家中私自议论,而那些消息更灵通的达官显贵,可都是约个地方酒肉间谈笑的。
这种情况下,最容易打探到不易得的消息的地方,必然就是闻名天下的盈花阁了,这也是萧任元建盈花阁的目的,而盈花阁也从未让萧任元失望。
只是,希望这次,青花也像以前那样不要让人失望。萧任元暗自叹息,女人,有时候是最容易应付,但有时候也是最难应付的——
阿罗从衙门回来,一路上疾步回到了苏洛府上。
苏洛正在大厅的窗边插花,手边是一个通体翠绿的窄腰花瓶,还有让莲儿折来的一些奇奇怪怪苏洛并不能叫上来名字的鲜花,都是开的正好,只是这些不同种类的花,各自有各自的香气,互相之间,不免有些干扰。
苏洛苦笑,插花她是真的一点都不会,也不知道有什么讲究。
只是最近事情太烦乱,得找一些能让自己放松的事情,不过虽然手上在摆弄,但是脑中也仍旧没停止思绪。
“公主,属下记起那暗纹了!”阿罗一进府就去找到了苏洛,苏洛还没来得及叫他免礼,他就这般跪着脱口而出。
苏洛微微一笑,擡手叫他起来:“那你说说吧。”
阿罗起身道:“之前,我在…在朱暨大人那边见过,不过朱大人基本不穿带暗纹的中衣,都是穿普通中衣,所以属下也只是偶尔进房通报事情的时候瞥见过。所以,属下斗胆认为,那中衣暗纹的样式,应该属于齐国。”
“朱暨也是军中之人?”苏洛问。
“这个属下不清楚,但是朱大人是武将朱相的儿子,即使再不被放在眼里,也是有一官半职的,所以他有带暗纹的中衣,也不足为奇。”连阿罗都知道朱暨一向不被看中了…
苏洛听罢,稍加思索,吩咐道:“那你有没有查到,现在在楚国国境内的,有多少齐国的军将?”
“回公主,现在在楚国,手底下有人手能调动一批人行凶的,只有一个中将和两个参将,而其中一个参将,好像是在负责天见石的事情,想来,可能另外两个嫌疑大一点。”这些阿罗早就知晓,各国的人力分配,是要一直掌控的。
“他们,有谁和吴家,有什么来往吗?”苏洛一边问,一边又拿起了一支细长枝丫的粉嫩花骨朵儿,不禁觉得可惜,莲儿怎么还在中间混进了一朵还没能来得及开出的花,也罢,就让它在自己的房中尽力开完它最后的时光吧。
阿罗看苏洛竟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但问题也不敢不答,遂道:“属下,还未能查明这一点,待属下再去查过。”
“嗯。”苏洛将那枝花骨朵往中间扶了扶。
阿罗犹豫了一会,试探着出声问道:“公主,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苏洛停下手中的动作,难得阿罗才跟了她没多久,也还能看出她又一些异样,她本来也没什么心思摆弄花束,遂随意的问了句:“阿罗,你就没觉得,我们的线索,一个个的接踵而来,也太容易了些吗?”
“公主的意思是?”
“我们会不会是在被人一直牵着走?”苏洛眉心微蹙:“你想,一开始,我觉得这个案子,就是想把幕贤之死陷害给我,但是现在又平白多出两件命案,又把情况变的更复杂了,而且这两件命案,都是有迹可循的…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这一环扣一环的,会不会是有人想借着幕贤之死,做什么?”苏洛道。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们做了,就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公主,莫要多虑了。”阿罗觉得,能找到这些线索,可是全凭借公主的过人智慧,不然可能早就被迫结案了。
“我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我说不上来。”苏洛擡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
“公主,也许,我们查到后面,这两桩事情,真的和幕皇子的死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也是有可能的,但是我们眼下却不能放过这些线索啊。他们的死因甚至凶手是谁我们都可以不管,但是既然眼下看起来这两桩事确实是牵扯到了幕皇子的死,就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不能放过啊公主。”
阿罗担忧的看着苏洛,看着她有些烦恼的样子,心下竟有些不知名的心绪翻涌,毕竟是女人,还是个尚未出嫁的小姑娘,这样的事,确实是难为她了。
“嗯。”苏洛轻轻摇摇头,也许真的是她想多了,她必须尽快进入状态,不能被别的心思左右,不然可能真的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点,遂对阿罗道:“那你去查吧,看他们三个之中有谁和吴家有过什么交集没?”
看苏洛似是恢复到了以往的样子,阿罗也稍稍放心了些,就应声去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