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看到二人回到府中,上前问道:“小姐,你们怎么回来这样晚,路上有什么事吗?”
这下可打开了莲儿的话匣子:“真的是气死了,我们再路碰到一个调戏女人的浪荡子,没想到这个浪荡子居然是个皇子!”说着还四下看看,发觉没人后撸起了自己的袖子道:“春儿你看,把我推到摔在地上弄的青一块紫一块就算了,重点是他居然还想和公主动手!”
“叫我小姐,要养成习惯。”苏洛走到屋内休息,春儿边给苏洛倒茶边焦灼问道:“那后来呢,小姐没受伤吧?”
莲儿说到这里才算是出了一口大气:“那当然是他被我们小姐教训一通喽,而且后来他们春凉国的七皇子也来了,所以就不了了之了…”
春儿道:“他也是真是大胆,就算是皇子,也不能公然调戏民女吧…”
“大约不是什么民女,好像是妓女,可能是什么卖艺不卖身的那种…”莲儿道:“还听到他们提到了什么…什么阁?”
苏洛放下茶杯:“你们两个当真是没事做,要聊天出去聊吧,我马上要抄佛经了,念诵完月底要去给太后送去的。”
莲儿吐了吐舌头:“小姐~您大好年华,抄什么佛经啊…找个文笔娟秀的小丫鬟替您抄了不就得了,然后再找个人去佛寺诵读一边,不就完事了吗,干嘛这么辛苦自己,反正又没人监视咱们。”
苏洛面色不悦,春儿连忙道:“你怎么知道没人监视,别这里多话了当心挨罚,”接着又安抚道:“厨房里还给你留着点心呢,你今天摔着了快去吃点补补。”
莲儿听到有点心便开心的去了。
春儿却仍旧在这儿,墨迹了一会,装作若无其事的说:“小姐,听说明天晚上有花灯会…”
苏洛已经打开了经卷,春儿赶忙去磨墨:“还记得以前我们两个特别想偷偷出府去看,最后还被总管抓了回来…”说着说着,春儿突然想起,现在再提起以前雀儿做丫鬟的时候的事,会不会让她不开心啊,春儿忐忑的看向苏洛,却发觉苏洛没有什么情绪变化。
苏洛看春儿一直吞吞吐吐的,以为是她想去看花灯,便道:“想去就去,现在又不是以前在宰相府了,没人再约束你了,我这里不用人伺候,你放心去玩吧。”
春儿一边庆幸苏洛没有生气,一边又着急,如果不把苏洛约出去,怎么和三公子见面呢。
春儿心里想着,要不,直接讲出来三公子想见面的事?
不行,就算是公主也想见面,大约也会死撑着说不去的吧,以前雀儿有多喜欢三公子,她都是看在眼里的,现在虽然公主表现的好像对他一点情意也没有,但她也到底是有些不信的,即使是三公子之前薄情,但哪个男子不薄情?感情哪能这么容易断掉。
不过,如果趁着这次机会能当面断掉,也算是了了一桩事。
“小姐,我们一起去吧。”春儿打定主意,开口道。
苏洛看着手中的笔,要不是有以前雀儿的记忆,她在这个时代估计是要大字都不识一个了,好在雀儿的字迹也还不错,再加上自己的笔力,也算的上是一手好字了。
“小姐?”春儿看苏洛盯着字迹在出神,便出声提醒。
苏洛这才注意春儿说的话:“我不去了,你和莲儿去吧,她比较喜欢玩。”
春儿失落的应了一声,就继续磨墨了,苏洛看她神态寡欢,以为她怀念以前和雀儿一起看花灯的日子,以前是朋友,现在却成了主仆,一起心心相惜的时光到底是不在了。
不过那种日子不要也罢。
“明日一起去吧,我也好久没有看过花灯了。”苏洛低着头专注的写字,对春儿和声道。
春儿听言才露出来笑脸,不为三公子,就为苏洛肯照顾她的心理而开心。
盈花阁。
“公子…”青花泪水涟涟的对着萧任元哭诉:“那歹人带走了我们盈花阁的姑娘,还在大街上…”青花掩面,屈辱的道:“现在我们姑娘正寻死觅活呢,这要是传出去,盈花阁卖艺不卖身的名声就毁了,若是人人都效仿,我们苦心经营下来的牌面就保不住了,盈花阁定会沦落为风尘之地的。”
萧任元脸色铁青,盈花阁是他多年来一手操办下来的,为的是利用人们寻欢作乐的松懈来打探消息,也为传递消息做掩护之类的,明里暗里都帮了萧任元不少忙,以往也不是没有这类的事情发生,萧任元都会让当地有权有势的人去压下来,倒也是一直相安无事。
可这次闹事的人是一国的皇子,众人处理起来不禁有颇多顾忌。
虽然说萧任元是背地里的掌柜大家都不知道,但明面上所有人也知道盈花阁背后是有大靠山的,那个皇子如此不收敛,想来不是狂妄至极,便是无脑之辈。
“你放心,我会让人多加防备,再多派人守护,下次一定不会再出这种事。”萧任元安抚着青花,自己的脸色却也没有变好:“至于那个作乱的下作之人,我终会让他知道厉害!”
青花听言,温柔乖巧的应着,轻轻的把头靠在萧任元的肩膀上:“青花好怕,万一有一天青花也遇上了这种事,那便再没有脸面来见公子了,必要一死以证清白,才不辜负公子。”
萧任元稍稍侧了下身子,将青花的头挪开,柔声道:“断不可有这种心思,你若是就这样死去了,才真的是辜负我。”接着道:“放心,我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谁敢欺负你,我定帮你加倍讨回来。”
青花心里暖洋洋的,她就知道,公子心里肯定是舍不得她的。
青花也知道,萧任元是要做大事的,做大事的人也一定要有好的名声,才能众望所归,他不能现身沾染这种鸡毛蒜皮的龌龊之事,更不能被人知道行不坦荡的事。所以一些暗地里的工作,她愿意帮忙去做,哪怕这需要让她在最好的年华不停的为一些粗鄙之人跳舞,不停地给他们陪酒陪笑,她也愿意,只要萧任元能看到她的付出,能记住她的好,她就满足了。
况且,她知道,萧任元心里是有她的,才会这么信任她。
她知道,她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