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漓看了下兑换价格,咋舌:“怎么这么贵?”
“这可是四阶冰蝉蛊的幼虫,进入人体后无形无迹,无法察觉,一旦成熟就能将寄体转为傀儡,任你驱使。这么好的东西别人想买都买不到,要不是你杀牧云归失败,我还不舍得拿出来。”
东方漓听完系统的介绍,心念微动:“那是不是说,等冰蝉蛊成熟后,我可以指使牧云归将功法、宝物都交给我?”
“当然可以。”系统回道,“冰蝉蛊的幼虫成熟需要一个月,正好赶在外界之人到来之前。只要操作得当,完全可以先拿到牧云归的功法,再跟着剧情人物离开。到时候,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谁能知道功法在你手里?”
东方漓被说动了,一个月后就是男主离岛剧情,她若是私吞了牧云归的功法,然后再跟着男主去仙界大陆修行,岂不是两全其美,名利双收?东方漓看着冰蝉蛊高昂的价格,咬了咬牙,买了。
东方漓这段时间拼命做支线任务,再加上小组赛获得第一,系统奖励了很多积分。她手头刚刚富裕起来,这一次又耗空了。东方漓安慰自己,高投入才有高回报,只要能取代白月光,一切都值得。
系统将冰蝉蛊传送给东方漓,友情提醒道:“宿主,冰蝉蛊幼虫很脆弱,稍微用力就会夭折,请你小心使用。”
东方漓手心里已经出现一个白色的茧,她听到系统的话,连忙放轻力气:“好。”
牧云归站在对面,同样在心里轻轻应了一声,原来,冰蝉蛊幼虫脆弱,经不起摔打。
牧云归那日坠崖时突然觉醒了一个技能,莫名能听到东方漓和系统对话,而且每次她有感应,都是东方漓和系统欲要对她不利时。今日一上擂台,牧云归就听到东方漓和系统有商有量,认真讨论冰蝉蛊的用法。
牧云归:“……”
牧云归其实也演的很辛苦,努力维持表情不变。幸而牧云归一直就是清清冷冷、疏离淡漠的冰美人形象,面无表情也无人怀疑。
裁判已经来了,比赛即将开始。而东方漓这时候突然热络起来,笑着和牧云归说:“牧师姐,马上就要比赛了。我好紧张,你一会可要手下留情。”
牧云归冷淡扫了东方漓一眼:“师妹过谦,你能进争霸赛,实力自然不差。比赛自当倾尽全力,师妹安心出手就是。”
东方漓却噘嘴,抱怨道:“我看了师姐前面的比赛,牧师姐好厉害啊,轻功、法术、剑法样样能行,连体修都能打败。牧师姐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我每日天不亮就起来练习,还是做不到像师姐一样全面发展?要是我能像牧师姐一样厉害就好了。”
东方漓一边说一边往牧云归身边走去,一副小师妹虚心求教的样子。牧云归想到东方漓身上有蛊虫,默默朝后退了一步:“东方师妹,比赛要开始了,你站这么近有违规则。”
“一场比赛而已,我们是同门师姐妹,哪能因为一场比赛就疏远了。我只是想和师姐讨教剑法,输赢反而是其次。”东方漓看起来大大咧咧、心无城府,作势要来揽牧云归的胳膊。牧云归忽然拔剑,直接往东方漓身上刺去。东方漓吓了一跳,慌忙后退,脚不慎在台上滑了一下,重重摔倒在地。
而牧云归的剑也刺到东方漓身旁。裁判和台下观众的脸色都变了,立刻有东方家的人站出来,怒喝道:“你做什么!比赛还没开始,你竟然偷袭?”
“东方师妹都说了,输赢不重要,师姐妹情谊才重要,我怎么会偷袭?”牧云归拔剑,剑尖在东方漓衣袖边一挑,轻轻笑了笑,说,“师妹,你衣服上有虫子,我帮你刺死了。不用谢。”
随着牧云归的动作,一只白胖胖的虫子从东方漓袖子里滚出来,台下的女弟子看到,嫌弃地后退一步:“好恶心,哪来的虫子?”
其他观众也惊讶:“擂台不是每天都有人清扫吗,怎么会有虫子?”
“台基是铁杉木,按理水火不侵,更不会生虫。莫非有人在擂台上做了手脚?”
下方猜测纷纷,嘈杂不断。东方漓看到自己花大价钱兑换的冰蝉蛊才一破茧就被刺死了,心疼的无法呼吸。牧云归用剑将冰蝉蛊剖成四瓣,确定它死的不能再死了,才说:“师妹不用怕,这只虫子已经死透了。东方师妹,你怎么还坐在地上,虫子死了,你不高兴吗?”
东方漓勉强地扯了扯唇角,咬着腮帮子说道:“高兴,当然高兴。”
台上出现了小小的变故,裁判示意暂时停赛,叫人上来清理擂台。东方家的侍从连忙上前,殷勤地扶东方漓起来。他们见大小姐衣服都脏了,忙不叠在那条白虫子的尸体上踩了一脚,还用力拧了拧,恶狠狠将其跺成一滩肉泥:“什么腌臜东西,敢往我们大小姐身上爬。小姐,您没事吧?”
东方漓气得险些背过气去,她铁青着脸,用力甩开侍从的手:“一群废物,给我滚!”
东方漓猛地推开搀扶的人,脚下没站稳,差点摔倒。侍从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大小姐生气,慌忙围上来:“大小姐您小心……您的脚崴了,要不属下和裁判说一声,今日别比了?”
东方漓刚才摔跤,不慎崴到了脚,但并不严重,走一走就好了。东方漓在心里问系统:“系统,冰蝉蛊被踩死了,还能兑换第二只吗?”
“你就是有积分,商城里也没有了。”系统说,“这是特殊道具,仅此一只。如此珍贵的东西,你竟然将它浪费了。”
东方漓心情也不好,冰蝉蛊出师未捷身先死,她才是损失最大的那个人!东方漓说:“你以为我愿意吗?谁知道她的眼睛那么尖,我才刚刚拿出来,她就发现有虫子。现在该怎么办,要不先推迟比赛,再想办法?”
系统缓缓道:“最好不要。夜长梦多,拖久了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变故。她现在失去防备,反而是最好的下手时机。我还有其他道具,不妨拼一把。”
东方漓听后大喜:“那你不早说,快给我兑换!”
东方漓剩余的积分不够了,最后是赊了账才勉强兑换成功。东方漓看到自己变成负数的积分,心痛的直滴血。她攥紧手指,摆出一副坚强爽朗的笑意,对周围人说:“我没事,不必耽误牧师姐的时间,继续比赛吧。”
东方漓“负伤”还继续比赛,立刻感动了不少人。东方茉围在东方漓身边,抹泪道:“大小姐真是坚强,负了伤还坚持比赛。这才是真正的美呢。”
最后那句话指向性非常明显,牧云归感觉到了,她淡淡瞥了那些人一眼,问:“裁判,这一局还比吗?”
众人上来搀扶东方漓时,牧云归就远远站在一边,安静等着。江少辞这几日为了研究剑法昼夜颠倒,废寝忘食,她出门时江少辞才睡下没多久,牧云归没有叫醒他,而是自己悄悄出门。反正只是一场比赛而已,牧云归自己足矣。
她独身一人,休息时也无人交流。牧云归不觉得东方漓那一摔有什么大事,身为修士,摔一跤就大惊小怪,实在太无用了。她没兴致陪东方漓演戏,索性直接询问裁判,要是不比的话,她就回去了。
东方漓坚持上场,裁判检查过擂台后,就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台下人不知道继续比赛是东方漓要求的,他们聚在一起,不满地嘀咕:“裁判也太偏心了,东方漓都崴了脚,继续比赛不是明摆着偏袒牧云归吗?”
“是啊,太不公平了。”
台下指点声嗡嗡,台上的人置若罔闻。东方漓暗暗寻找机会,而牧云归防着东方漓搞其他小动作,两人都没有进攻,战局一时平稳又保守。
东方漓装作脚上有伤,吃痛踉跄了一下。牧云归没有乘人之危,等她站稳了再打。而东方漓借着受伤的动作,忽然从袖子中拿出一道符,冲着牧云归的方向捏碎。
一阵劲风席卷而来,威压惊人。这竟然是一道三阶风刃符箓,威力堪比三星修士全力一击。牧云归吃了一惊,比赛各凭本事,只要有钱,法宝、法器随便砸,但是不可借助外力。像是三阶符箓出现在一星修士的比赛中,就是被明令禁止的。
东方漓竟然违规!但是风刃已经飞到眼前,牧云归只能匆忙躲避。三星修士的全力一击不容小觑,幸亏牧云归早就防备着东方漓,再加上她身法出众,这才险险躲开,但腿还是被风刃划开一条口子。
风刃剩余的力量冲到擂台边,直接把结界击碎。擂台轰隆一声巨响,围观群众被气浪冲击,摔倒了一大片。
众人狼狈地爬起来,好些人还受了伤。而没被冲击到的人也不好受,他们被荡了一身灰,心有戚戚:“竟然用三阶符箓……东方家可真是有钱。”
“这犯规了吧……”
事关东方家,众人不敢明说,压低了声音窃窃交谈。牧云归握着剑撑着台上,小腿上鲜血不断涌出,霎间染红了衣摆。
牧云归默不作声按住伤口,看向裁判:“裁判,有人违规。”
东方漓偷偷使用禁品,这么严重的犯规足以判东方漓下场,并取消所有成绩。但裁判就像瞎了眼一样,对一片狼藉的现场视而不见,说:“比赛可以使用任何攻击手段,符箓也是其中之一。这是合理的失误,比赛继续。”
牧云归眼神骤沉,这还叫合理?裁判但凡睁开眼睛看看,也不至于说出这么离谱的话。
台下人同样哄然,他们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他们刚才还逼叨裁判偏袒牧云归,结果才片刻就被公开打脸。裁判亲自出来辟谣,什么叫偏袒,这才叫偏袒。
擂台都被炸成这样了,裁判竟然能说出,这是合理的失误?
东方漓站在对面,笑了一声,直接举着剑冲过来:“牧师姐,愿赌服输,你该不会输不起吧?”
牧云归知道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同理,和一个瞎子裁判也没什么道理可讲。牧云归飞快捏了个止血诀,不顾腿伤起身,执剑挡在身前,及时格住东方漓的进攻。
牧云归还在和裁判说话,东方漓就举着剑进攻,她这才叫偷袭。东方漓没料到牧云归受了伤还能这么快站起来,她剑刃变势,用力横扫,牧云归顺着她的力道弯腰,腰身勾出一道优美柔软的曲线,再次避开。
两人剑刃相持,划出刺耳的金属声。东方漓皱眉,再次猛攻,专挑着牧云归腿伤的地方打。牧云归且战且退,她腿上有伤,行动不便,只能以最小的距离移动。在东方漓暴雨梨花一样的进攻中,牧云归渐渐琢磨出新的打法。
对啊,她手长腿长,像以前那样全场跑太浪费灵力了,完全可以发挥身体优势,以最小的幅度出最快的剑。东方漓一通猛攻,自己的体力剧烈消耗,很快就后劲不继,而牧云归这个接招的人看起来却非常轻松,甚至比最开始状态还好,躲闪腾挪十分从容。
东方漓吃惊,这是怎么回事,牧云归为什么像是顿悟了一般?刚才东方漓错过了什么吗?
牧云归见东方漓速度变慢,很明显后继无力,就开始反攻。她动作很小,不肯多走一步,可是因为四肢纤长、身体灵巧,出剑的速度反而比原来更快。东方漓已经没力气了,快剑根本躲不开,频频被牧云归击中。东方漓心里发慌,脚下步子顿时大乱,牧云归乘胜追击,凌然一剑,直接朝着东方漓面门击去。
东方漓仓促躲避,左腿绊住右腿,重重摔倒地上。然而牧云归刚才那一剑只是幌子,她反手变剑,以锐不可当之势冲向东方漓喉咙。裁判在外面看到,慌忙敲锣,示意牧云归犯规。
牧云归的剑又细又快,所过之处摧枯拉朽,剑刃上反射出炫目的白光。擂台前的人下意识避过眼睛,等一切平静后,他们壮着胆子回头,发现牧云归的剑尖险险停在东方漓喉咙前,只余一根发丝的距离。东方漓的碎发被剑风扫中,断了一大截。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无需裁判,观众已经自发地选择了胜者。台下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最开始只有几人,后面鼓掌的人越来越多,渐渐汇成汪洋。
牧云归收剑,压根没看裁判一眼,转身下台。东方汐听说东方漓比赛的擂台毁了,沉着脸过来查看:“怎么回事,是谁在漓儿的比赛上动手脚?”
东方汐走近时,正好和牧云归打了个照面。牧云归冷冷扫了他们一眼,一言不发离开。牧云归白衣染血,眼神冰寒,东方汐被她的气势所摄,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回过神来,牧云归已经穿过人群,远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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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少辞醒来时,窗外已是大亮,院子里安安静静,只能听到鸟鸣声。江少辞推窗,发现厢房是空的,牧云归已经走了。
今日她好像有比赛,江少辞回想了一下,记起来是和东方漓。在江少辞看来,这场比赛唯有南宫玄值得关注,其他人都是白送。这个时辰比赛已经开始了,江少辞没有赶着出门,而是悠闲地换了衣服,在家里等牧云归回来。
但是今日她回来的时间比预料中晚一些,江少辞正在想她是不是遇到跟踪的人了,就听到门口禁制发出声音,随后,大门被推开。
终于回来了。江少辞淡淡回眸,正要说话,视线接触到牧云归的衣服时骤然变化。
牧云归衣摆上浸着血,颜色还没有完全干涸,可见是新染上的。江少辞眼神倏地变得尖锐,冷声问:“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