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苏黎世拿开矿泉水瓶猛咳了几声,惊恐地看着她,“你、你怎么在这里?”
不声不响地出现,他还以为是自己看到了鬼!
简单连忙解释:“我是来训练的……刚才我开门你也没听见。”
苏黎世呼了一口浊气,冷淡地“哦”了一声,从她身边走过。
就在简单也要跟着松一口气的时候,苏黎世突然往后退了一步,跟她对视。
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怎、怎么了?”她错愕地问道。
“恩潼马上就要回学校了,以后你如果在学校碰到她尽量绕着走吧。”说着,他又补充道:“我这不是为了她,是好心提醒你。她最近……有点奇怪。”
有时候发呆着就会突然笑出声,没多久又会流眼泪,整个人像是魔怔了一般,连他都觉得有点……不寒而栗。
尤其是他在韩炎圣的提醒下去查了那起车祸之后,他心里更是感觉有什么东西硬邦邦的堵在心口,上不去又下不来。
听着苏黎世突如其来说的话,简单擡眼不可思议地望向苏黎世。
之前还对她视而不见,怎么突然好心提醒她了呢?
不过既然苏黎世都好心提醒她了,她总要说声谢谢的。
正要开口,苏黎世又说:“你也不用谢我,说到底我也只是希望她能不惹事,好好地在崇德呆下去。”
要说出口的话被堵在了喉间,简单狠狠地吞了一口干唾沫,“哦”了一声。
苏黎世正要走,健身房的房门恰好被人打开。
韩炎圣脚步快速地走进来,惊讶地看着面对面立着的两个人,狐疑地眯起黑眸。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声音冷冷的。
苏黎世嗤笑一声,单手搭上简单的肩使得她转了个身面对韩炎圣。
韩炎圣狭长的眸子顿显不悦。
“我呀……”苏黎世拉长了语调,道:“在跟她谈为人处世呢,对了,顺带还聊了一下诗词歌赋和人生哲学。”
韩炎圣攥紧拳头。
“苏黎世你……”
简单一弯腰,从苏黎世的臂弯中退出来,皱着眉道:“你们两个幼不幼稚啊?我去训练了。”
说完,她也不管两个男生怎么针锋相对,自己去训练胸前深蹲了。
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胸部会受到很大的压力,所以平时没穿举重服的时候不会练习这个。
苏黎世将毛巾挑衅式地拿在手里甩了几下,走过韩炎圣身边出了健身房。
他不知道韩炎圣怎么突然又同意让恩潼回到崇德上课了,但是他知道,恩潼最近的奇怪表现肯定跟韩炎圣逃不开关系。
虽然知道这不是兄弟的错,可他还是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好好跟韩炎圣相处。
也许,为了兄弟关系他最好还是搬出庄园。
韩炎圣不知道这家伙又发什么神经,无语地呵了一口气后擡脚往简单那边走去。
健身房里有举重杠铃,铃片的重量从10千克到25千克重量的都有。
简单挺直了胸口和腰,借着两只手的力量把杠铃防止在两边肩胛和锁骨上,运用陈志强说的瓦式呼吸法,稳住身形膝盖往下蹲。
刚运作通身的气息,韩炎圣突然走过来。
“那小子找你干嘛?”
运行着的气息彻底乱了,她手上一个不稳,直接把杠铃扔到了地上。
她吓得跳起来,咬着下唇瞪向韩炎圣。
“你干嘛?!”
韩炎圣跳过杠铃杆,站在距离简单面前半步的地方,刚要说话,像是刚发现简单换上了举重服,呆了两秒后慢慢地从上到下打量她。
“看你这身材苏黎世那小子肯定看不上眼,算了,问也是白问。”
“你什么意思啊?!”简单瞪圆了眼睛,她的身材怎么了?不是挺好的吗?为国家省布料呢!
“没什么意思啊。”韩炎圣眼底撩起了一分轻佻,戏谑的意思明显。
简单懒得再理他,皱着鼻子拽开韩炎圣想重新练习。
韩炎圣倒是也没再逗她,安静地靠在旁边的器械,双手交叉抱胸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她。
但他安静下来简单反而觉得不自在。
她呼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那种不自在,蹲下身继续练习胸前深蹲。
这个练习能加强伸膝肌群和躯干伸肌的力量,但是尴尬的是,被韩炎圣那么专注地盯着后,她在把杠铃压在锁骨处,屈膝下蹲后却没法提力站不起来了!
可偏偏这个姿势又很难把杠铃直接扔掉……
所以简单在保持了足足一分多钟下蹲姿势的时候,终于顾不上面子,侧头看向韩炎圣,带着点哭腔恳求道:“帮、帮帮我……”
韩炎圣疑惑地歪了下脑袋,手肘微微动了一下,满脸狐疑。
他没发现简单有哪里需要帮忙的呀。
“你怎么了?”韩炎圣擡脚走过去。
简单欲哭无泪,面子什么的比起僵硬酸麻的手脚和疼痛的锁骨已经算不了什么了。
她一咬唇,脸先红了。
“我……我站不起来了。”
韩炎圣目光一滞,连带着脚步都停了下来。
他显示是呆立了两秒,而后捧着肚子大笑起来。他刚才还以为简单在举着杠铃扎马步,还在心里默默帮她数着扎马步的秒数时间,结果这丫头压根就不是在扎马步,而是站不起来了!
“哈哈哈哈……”
韩炎圣笑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简单原本就觉得尴尬丢人了,韩炎圣这么一笑,她的两颊立即染上了两片粉云,像是天边的火红晚霞,熠熠生辉,看得韩炎圣想过去捏一把。
不过现在如果去捏一把落井下石的话,一会儿这丫头估计得跟她拼命了。
但是不落井下石似乎又不符合他做人的风格。
韩炎圣心里起了主意,邪邪地勾起唇慵散地在简单面前微微弯下腰,不要脸地开口道:“叫声哥哥就帮你拿下来。”
“韩炎圣!”简单憋着气,小脸通红也不敢放松,怕杠铃直接砸下来。
“不叫吗?”韩炎圣漆黑的双眸里荡开淡淡的得意,“那你不叫的话我就走了哦。”
说完,他作势真要走。
简单心里一急,脱口而出:“哥哥!”
轻轻浅浅的声音像是挂在门上被风吹动的风铃,叮叮当当,好听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