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鞠了个躬,正欲离开,简单连忙叫住她:“诶,等等。”
佣人停住脚步,狐疑了一会儿,恭敬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简单小姐。”
简单憋着气,小脸再一次通红通红的。
第一次来例假的小女生,对这方面总是特别敏感。
终于,简单还是断断续续地问出口:“你……能借我一下卫生棉吗?”
“卫生棉”三个字是简单含在嗓子里说出来的,但佣人耳尖地还是听到了。
看这无措的样子,年近三十的佣人一下子就看出来简单大概是刚来例假。
她没想到这位简小姐这么晚熟,诧异了一下后,柔和地笑着说道:“您在房里等一下我,我马上就带上来。”
“好。”简单尴尬地逃也似地回房间了。
简单在房间里坐了一下,生怕跟尤恬说的一样“漏出来”,又里面站直了身子。
可是等着等着,简单等来的却是大贱人——韩炎圣。
“喂,送你的面包!”
韩炎圣手一擡,扔了一包全新的七度空间牌卫生棉到简单右侧的沙发上。
简单没注意,韩炎圣的耳朵根子也泛着红。
“韩炎圣!”简单又气又恼又羞地咬着牙,“谁让你……让你拿了!”
韩炎圣一脸无辜,他很想说,他是正巧碰到了拿这个上来的佣人,而佣人又有急事,就让“清闲”的他代为转交了。
他其实很抗拒,但是想到简单可能会有的反应,他还是压住了抗拒,“代为转达”了。
说实话,他真的很喜欢看简单恨透了他却动不了他的崩溃样子。
不过,他还是解释道:“你可别误会,我只是顺路做了个快递员。话说,佣人说你是第一次用这个,你会用不?要不要我帮你查个视频教程……”
“滚!”
崩溃的简单拿着韩炎圣送的“面包”就冲进了厕所。
韩炎圣看着踩着“凌波微步”跑开的简单,呆了两秒后,突然勾着唇笑出声来。
这土包子还真逗!自己来送个卫生棉就窘成这样,那如果自己送的是穿里面的小裤子呢?
韩炎圣越想越逗,走的时候还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喂,我先走了,你慢慢来,不着急。”
回应他的,当然是一个气恼地极致的“滚”。
韩炎圣眉尾扬了扬,咧着嘴角走了。
有意思。
……
因为快递员送面包事件,简单在房间里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设才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开门,下楼,进餐厅。
餐厅里又响起夏侯零和姜芷珊斗嘴的声音。
简单低着头,找到离韩炎圣最远的地方坐下。
刚一坐下,韩炎圣就站起身贴着她旁边的空位置坐了下来,表情贱兮兮的,墨黑的眸子看着她道:“我还以为你不下来吃饭了。”
简单的眉头用力地拧了起来,她张了张嘴,又怕其他人都听到,干脆低头,扒饭。
看着简单敢怒不敢言地吃饭,韩炎圣嗤笑了一声,拿起筷子夹了点鸡腿到简单碗里。
“多吃点。”
简单盯着鸡腿,真想把它扔到韩炎圣脸上去!
跟姜芷珊斗烦了的夏侯零转头看向简单,提议道:“小单,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去打羽毛球吧!”
简单想到尤恬发给她的微信上的内容,上面就有让她不要剧烈运动,正要拒绝,旁边的韩炎圣慢悠悠地替她回答:“她打不了羽毛球。”
“打不了?为什么?”夏侯零好奇地问道。
一时间,简单的脸热了起来。
为什么?她真说不出口,该死的韩炎圣!
简单一个眼神瞪过去,韩炎圣又慢悠悠地解释:“饭后剧烈运动,不仅她打不了,你也打不了。你想得阑尾炎吗?”
阑尾炎,韩炎圣得过,当时痛的整张脸都失了血色,连床单都浸湿了,他可不想得。
夏侯零果断摇摇头。
打不了,打不了。
简单轻呼一口气,又是没好气地瞪了笑的一脸深意的韩炎圣,继续低头扒饭。
她不懂,韩炎圣干嘛就要用那种事取笑她!混蛋!恶魔!大贱人!
简单在心里骂够了,也气饱了,所以没扒拉多少饭她就吃不下了,放下筷子准备起身。
“我有话想跟大家说。”顾恩潼突然开口。
简单动作一僵,想了想,曲膝坐了回去。
顾恩潼的目光环视了桌子上的一圈人。
姜芷珊正在认真地掰着螃蟹腿,夏侯零则是小心地把盘子里的鸡腿推到简单面前,简单摆摆手说“不吃了”,玄森悠悠地喝着鲍鱼汤,韩炎圣则是低头玩着手机。
至于苏黎世,人虽然是正襟危坐着的,但目光却是飘向远处,像是故意做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顾恩潼收回目光,视线落到韩炎圣低着头陷入暗角的脸上。
“我……等会就搬回顾家住,这段时间,谢谢大家的照顾。”
姜芷珊掰螃蟹腿的动作一僵,蟹壳飞了出去,在地上滑行了一阵才停了下来。
简单错愕地看着顾恩潼,眼里有着惊讶,但惊讶很快消失了。
大概是因为韩炎圣在国宾馆说的那番话。
夏侯零咳嗽了几声,咽了一口唾沫道:“那你……之后还回来吗?”
顾恩潼淡淡一笑:“不回来了。过段时间,我就要转学出国了。”
“啊?”夏侯零惊讶地把嘴巴张大成了一个“o”。
苏黎世的唇瓣动了动,还是讲头侧到了一边。
“那……我先上楼整理东西了。”顾恩潼说着,收起脸上僵硬的笑,站起身擡脚离开了。
姜芷珊目光在顾恩潼的背影上停留了两秒,而后又拿了一只大闸蟹扒拉蟹腿。
神色如常。
玄森放下碗,起身出去了。同样的面色如常。
夏侯零只是在刚才惊讶了一下,他跟顾恩潼本来就交情不深,除了惊讶之外就没有别的多余的情绪了。
他凑到简单旁边问道:“小单,你今天好像胃口不是很好啊,连鸡腿都只吃了一只。”
还是韩炎圣给她夹的。
简单笑笑,嘴唇比往日看起来白了一分,“可能是我喝了太多热水了。”
“那少喝点热水。”夏侯零认真地叮嘱了一句。
简单正要说话,坐在她对面的苏黎世突然“唰”地站起身来,带动了椅子“吱呀”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