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之外,谢看花和赫连袭月以及学宫一众弟子完全看不清楚其中的情形,蓝玉泽走到谢看花的身边,轻声道:“二位楼主,虽然三位君子有他们的坚持,但是……”
谢看花点头:“明白,若此阵被破,我们不会有任何犹豫,立刻动手。”
赫连袭月一身长袍无风而扬,已经运起了他的一身真气:“快了。”
“未必。”谢看花握住剑柄,“三君子既然有信心入阵以三人之力拦住浮生醉梦楼这数千弟子,想必是有底牌在手。”
蓝玉泽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我觉得三位君子,是抱着必死之心去的。”
迷雾阵中,李言蹊手捧书卷,已是满头大汗。
周正独战千机院三名高手,依然不落下风,可却也无法将对手彻底压制住。
李歪也同样,虽然以一把戒尺挡住了两柄绝世之剑,可却也无法打开局面。
白极乐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泰然自若地看着面前的李言蹊:“你觉得你还能坚持多久?你觉得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李言蹊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低声喃喃道:“君子之言寡而实,小人之言多而虚。君子之学也,入于耳,藏于心,行之以身,君子之治也,始于不足见,终于不可及也。”
“你以君子之言自镇,可以让你的心平静下来,但也只能让你停留在那一页,若你坚持不住了,你和你的师弟们都要死了。”白极乐淡淡地说道。
李言蹊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但始终没有翻开下一页。
“你唯一的机会是翻开第二页,那么场中之人,除了我以外,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拦住他们,即便是我,同时对战他们二人也毫无胜算。”白极乐继续说道,“当年南海之滨,你的师父儒圣先生,便是翻开了第二页,那一页改变了整个战局。”
“多言!”李言蹊低声喝道。
白极乐轻轻一笑:“当然,你也可以一鼓作气翻开第三页,那么三位君子之力足以催城,我这带来的区区几千人马,不足一提。”
“师兄,莫听他胡言!”李歪戒尺轻轻一挥,朗声道,“此二人,我一尺可破!”说完之后,那戒尺就直接将白鹤手中的长剑又一次地打飞,随后急袭向白鹤的胸口。
“白鹤!”白龙急喝道,情急之间,竟直接拦在了白鹤的身前,打算替他硬挡白龙的这一尺。
“愚蠢!”白极乐从坐辇之上一跃而下,直接拦在了他们二人面前,伸出一指迎上了那柄戒尺。
“白极乐!你终于出手了!”李歪咬牙道。
白极乐伸指轻轻一弹,就将李歪打退了三步:“四君子的戒尺,我也想领教一下。”
“你不值得我用戒尺教导,你已无药可救!”李歪手中戒尺猛挥,“唯有死亡,才是你的归宿!”
“说得好。我也是这般觉得的。”白极乐伸出两指直接夹住了戒尺。
李歪觉得那浑身真气在那个瞬间似乎被打穿了一个洞,随后手上的力道便被卸了下来,然后白极乐松开手指在戒尺上轻轻一弹,李歪便觉得像是那一指弹在了自己的胸口上,一口鲜血直接吐了出来。
白极乐收指后退,幽幽道:“三跪首?”
李歪立刻压下了胸中的那股真气,沉声道:“仙人指路,果然名不虚传。”
而另一边,周正的长剑同时被两根锁链给绑了起来,鬼面人和女面人同时往后一拉,周正直接被拉到了半空中。
“堂堂锁龙阵,竟被你们用得如此小家子气。”周正跃至空中,长剑一震,那两根锁链直接被震飞,但是与此同时,温斜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并且一把将其抱住。
“锁龙阵不行,不如试试我这鬼门关?”说完这最后一句话,那温斜的身子竟然在空中直接分成了两半,众人这才发现,原来那温斜,只不过是一个被人在暗中操纵的傀儡人,本身就是一个机关。
“无量身,竟能和鬼门关相合?”周正惊讶地说道。
“温鲁死之前,造出了无量身和鬼门关以及锁龙阵,而我想,若这三件事物能同时用出来,那么天下间,谁还能从这牢笼之中逃走呢?”又一个温斜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随后那抱住周正的傀儡人带着周正从空中落下,傀儡的手脚中的铁板打了开来,直接就将周正给罩住了,机关的外层,画着一张阴森可怖的阎王脸。随后女面人和鬼面人同时出手,手中的铁链又将鬼门关给围了起来。
“当年温鲁自己,也是死在这鬼门关中,既然你和他是好友,那么便在同一个地方归天吧。”温斜朗声笑道。
“三君子。”白极乐沉声道,“若你再不翻下一页,那么你的两个师弟,都必死无疑了!”
“第二页,登天。”虽然知道白极乐是在刻意地激怒他,但是李言蹊仍旧将手按在了书页之上,他长吸了一口气,准备翻开下一页。
而一旦翻开这一页,他的生命,便只剩下了一炷香的时间。若这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他们仍然无法获胜,那么百年积淀的学宫,怕是要在今日毁于一旦了。
“住手!”一声低喝拦住了他,随后一柄美玉般的长剑破空而来,直接穿透了那温斜的身子,只见机关散落一地,这个温斜仍旧是一个无量身,而那长剑去势未减,又将那鬼面人和女面人同时击退,锁龙链顿时失去了力道支撑,摔落在了地上。长剑最后落到了李言蹊的面前。李言蹊看着面前的长剑,一愣:“这柄剑……”
“我若持剑,诸神相侯,试问天下,是否唯有男子可称英雄也?”一袭紫衣穿过众人,来到了李言蹊的面前,她握住了剑柄,将长剑拔了出来,随后转身,看向众人。
“是她?”白龙沉声道。
“师妹……”李言蹊忽然流下泪来。
“学宫六君子南宫夕儿,来挡这学宫的山门!”紫衣女子长剑一挥,剑气所过之处,皆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