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何兵器?”王一手持长枪缓缓走向前。
苏戬长袖一甩:“我昔日习剑,后来嫌剑太长,带着麻烦,便换了匕首,如今又嫌麻烦,便连匕首都不带了。”
苏白衣提起那君语剑:“叔公,不如借我的剑一用?”
苏戬摇了摇头:“不必了,场中如此多的英雄,皆为我的兵器库。当年我用剑胜他,今日便还是用剑。”他随手一甩,那场中一名剑客腰间的长剑便已夺鞘而出,直接落入到了苏戬的手中。苏戬看向那人,一笑:“如何?”
那人虽然舍不得自己的宝剑,但仍点头道:“吾剑有幸历此一战,剑折亦无憾。”
“说得好。”苏戬朗声道,随即舞了一朵剑花,对着王一一剑刺去。
“苏戬,江湖不再是当年的江湖了。”王一持枪跃出,“而我,亦不再是当年的我了。”他抡起长枪,猛地一扫,便有一股狂风席卷堂间,不少功力寻常之人抵挡不住,直接被那风给吹倒在地。即便是青衣郎等人,亦要运起真气,才能抵挡住那冲天而降的威势。
青衣郎感慨道:“枪圣这老头,这些年还真是没有白闭关。”
远处的薛神官语气也严肃了起来:“这枪劲,当真是厉害。”
苏戬挥剑与那长枪一撞,直接被打飞到了空中,他朗声笑道,连道三声:“好,好,好!”随即他握剑往下猛地一劈,长剑最长不过三尺,但是长剑之上却显出剑芒,那剑芒形成了一柄巨大的虚幻剑影,冲着王一当头砸下。
众人见到此情此景,再也无法安坐在酒桌上看着这可怕的对决,纷纷提起兵器退到了角落之中,唯有主桌众人和薛神官那一桌依旧安然不动,王若虚独自站在高台之上,已被众人遗忘。
风左君指着台上的王若虚,笑道:“你看这要当武林盟主的人,此刻看着是否有些可笑?”
谢羽灵却没有理会他,只是挥剑上前,打落了飞向他们的一张长凳。
苏戬那一剑的威势远超出众人的想象,若不是王一挥枪打散那剑影,谢羽灵丝毫不怀疑这一剑能将整个山外山酒楼给劈成两半,但即便王一挡住了这剑影,那余威仍旧扩散开来,将那些酒桌给炸得分崩离析。
“三尺长剑,不过杀人落头之威,我有十丈剑芒,所过之处,皆为平地!”苏戬再次落下,冲着王一一剑斩去。枪圣之枪,向来以威势如龙闻名于江湖,可在苏戬近乎疯狂的攻击之下,王一也只能在原地挥枪,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圆,将那疯狂的剑势全都挡在了圆之外。
“这个战场太小了一些。”苏戬忽然收了剑,“不妨换一片天地再战。”
枪圣王一点足一掠,直接一枪将那酒楼的屋顶捅出了一个窟窿,站了上去:“整个天地,都是你我对决的战场。”
“好!比起当年的谨小慎微,如今大道归一的王一,才真正值得我一战。”苏戬挥剑跟上。
南宫夕儿趁机一个瞬身就来到了苏白衣的身边,抓住苏白衣的肩膀,又立刻闪到了角落里,直接说道:“走了。”
苏白衣笑着说道:“师姐,好久不见啊。”
“不是叙旧的时机,走!”南宫夕儿同时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风左君以及谢羽灵。
苏白衣摇头道:“师姐,我想过了,跑是跑不掉的。上一次,我们就是一路在跑,但最终还是提剑上了维龙山。这一次也一样,只有打倒那些想要抓我的人,这事情才会有终结。”
南宫夕儿一愣:“你脑子坏了?”
“我的确被下了毒,但我的脑子还是很好的,师姐,我们双剑合璧,相信我,搞得定的。”苏白衣忽然朗声道,“是吧,师兄们!”
风左君直接将自己的面具掀了,随后提着长刀站了起来:“是啊,刚好大半个江湖都在这里,还想着要抓我师弟的人,不妨也都趁机站出来。”
谢羽灵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薛神官。
薛神官挥了挥手:“咱们的缘分便到这里了。”
谢羽灵也摘掉了自己的面具,来到了风左君的身边。
此时,空中有花瓣飘落。
苏白衣笑道:“难道蓝玉泽师兄带着血樱派的弟兄们都来了?”
谢羽灵微微皱眉,仰头看着那些花瓣,那自然不是他在学宫中每次登场时那些小弟们洒落的花瓣。
角落之中,有人发出了一声声的惨叫,因为这美丽的花瓣雨之中,还藏着暗器,锋锐的暗器在他们毫无发现的情况下割开了他们的咽喉。
酒楼之外,流水席之上,也有骇人的惨叫声传来。
“是谁!”王若虚怒喝道。
没有人回答他,只是酒楼之外,忽然响起了悠扬的笛声,随着那笛声的起伏,惨叫声也越来越多,不少原本在场中倒酒端菜的小二,以及起舞助兴的舞女们,也都突然拔出了腰间藏着的短刃,对准了身边人的心脏毫不犹豫地刺了进去。
王若虚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些人的身份,他低声道:“老板娘,这些年我任由你在我轩唯城中立足,但你似乎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一个身穿白衫的女子吹着笛子缓缓落下,她将笛子收起,插在了腰间,冲着王若虚微微垂首:“今日之后,花杀自然会在轩唯城中消失,只不过王家,会在江湖上消失。”
薛神官摇了摇头,轻叹道:“真是一个复杂的战场啊。”
王若虚点足掠下,王不尘和王不渝闪到了他的身旁,堂间其他王家弟子则已经拔出了武器带领着一众好汉和那群杀手厮杀了起来。
“区区一群杀手罢了,还想灭掉我整个王家?”王若虚冷笑道。
“若以为我们只有区区一群杀手,那便是王家主天真了。”女子温柔地笑着。
主桌之上,曾经仍旧坐着陆家家主陆天行,其子陆秦,东方家家主东方云我,少主东方起以及青衣郎。自从刚才枪圣和苏戬一战开启以后,他们便端坐于桌旁,纹丝不动,此刻依旧对场上的乱局毫无反应。
青衣郎举起了酒杯:“来,喝一杯。”
陆天行举起了酒杯,与他对饮。
东方云我已握住了长枪,既没有饮酒也没有起身帮忙,只是低头不语。
刚立下豪言的苏白衣则忽然发现这个战场和他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他挠了挠头对南宫夕儿说道:“师姐,要不咱们还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