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一名道人应声落在了戒情不戒色的身边,只见他身穿紫色道袍,身形高大,头戴莲花冠,确实很有几分道家真人的风采。
但是南宫夕儿却持剑未退,警惕地打量着面前的道人:“你是道君?”
道君点了点头:“南宫姑娘。”
“这是道君吗?”风左君问谢羽灵。
谢羽灵皱眉道:“道君一直住在青城山天师府,就连各派掌门求见都不愿意出来,我怎么可能见过。”
苏白衣走到了南宫夕儿的身边,低声道:“师姐莫急,先听听他们怎么说。”
看到苏白衣现身,道君眼睛微微一亮:“果然是你啊。”
苏白衣一愣:“道长见过我?”
“在梦中。”道君微微一笑。
“我却没在梦中见过你。”苏白衣耸了耸肩。
“我梦见仙岛南临,而你持剑向南。”道君一个纵身,来到了南宫夕儿的身边,伸手接过了良人剑,插回了鞘中,一整套动作若行云流水,十分自然,南宫夕儿竟然都没来得及对此有所反应。
“你!”南宫夕儿剑已回鞘,只能一掌对着道君打去。
道君笑了笑,紫袖一甩,将南宫夕儿的掌气给轻而易举地打散了,随即伸出一指在南宫夕儿的眉心轻轻一点:“你师父也怕你们不认得我,所以给我出了个主意。”
“喝!”南宫夕儿怒喝一声,紫袍飞扬。
“这是……”风左君和谢羽灵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学宫混沌指。”
“一指混沌,惊恶缭乱。”道君手指点在南宫夕儿眉心,南宫夕儿身侧紫气流转似在强抗,“听你们师父说,这是学宫专罚那些逃课的不听话学生的武功,唯有学宫师范可以习得。而你们,一定会记得这门武功。”说完之后,道君抬头看了一眼风左君和谢羽灵。
风左君浑身颤了一下:“我信,我信。”
谢羽灵沉吟了片刻,说道:“听闻道君大人习三花聚顶神通,那么能否能让我等见一见那三花呢?”
道君笑了笑,摇了摇头:“花已谢了。”
谢羽灵瞳孔微微缩紧,开始悄悄凝气。
“不必了,我相信这位道长便是道君。”苏白衣挥了挥手。
“哦?”道君收回了手指,“为何相信了?”
苏白衣想了想,回道:“师父和我说过,道君大人眉心之处,有一道闪电印痕,平日里看不见,只有当真气流转之时才会显现。”
“原来如此。”道君揉了揉眉心,看向南宫夕儿,“你的武功比我想象中还要高,以你现在的年纪,能有这样的武功,实在是很难得。而且,方才一指混沌,却未见惊恶,你有道心。”
南宫夕儿轻轻喘了一口气:“从小我就是最爱逃课的那一个,因为我根本不怕混沌指。”
“我看到了。”道君看了看南宫夕儿的头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看到什么了?”南宫夕儿惑道。
“我看到了花。”道君转过身,看着戒情不戒色,“大师,该说明你的来意了。”
戒情不戒色点了点头,又开始从怀里掏东西,这次终于没有人阻止他了,然而他掏出来的东西,却让众人全都大吃一惊。
“臭鞋子?”风左君惊呼道。
“非也非也,小僧和这鞋子共处多日,摸着良心说,一点都不臭!”戒情不戒色说道。
南宫夕儿愣道:“你拿出一只鞋子来做什么?”
戒情不戒色看向苏白衣:“你应该认得这只鞋子。”
苏白衣微微皱眉,走上前,将那鞋子接了过来,仔细看了一圈后点了点头:“这鞋子是我做给师父的。”
“正是你师父让我来这里的。”戒情不戒色说道,“这是他给我的信物,我一直觉得这信物有些荒谬,好在你真的认识。”
“你不是上林天宫的人吗?为什么会和我师父站到一起?”苏白衣惑道。
戒情不戒色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这就说来话长了,很久很久以前,我其实是青冥院的弟子。后来,你师父找到了我,把我送去了刑律院。或许你们不知道,虽然刑律院是个枯燥乏味的大寺庙,但比起那个修罗场来说可要好得太多了。”
“那他为什么不把你带去雾雨楼?”苏白衣继续问道。
“看来你师父这些年真的什么都没和你说过,雾雨楼啊,在那个时候,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戒情不戒色笑着看了一眼南宫夕儿,“按照他当时的说法,他是要解散雾雨楼,去迎娶南宫雨文,然后归隐山林。不过他说话从来都是半真半假,也可能是早就预料到了自己的今天,所以让楼中的那些人及时脱身。”
“那么我师父让你来这里是?”苏白衣又问道。
“你师父说,让我告诉你们上林天宫要杀他的消息是假的,是故意骗你们过去的,让你们不要相信。”戒情不戒色直截了当地说道。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愣,接着仔细琢磨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
“让你告诉我们是假的……”苏白衣看了一眼道君,“所以到底是真的假的?”
道君被苏白衣看了一眼,笑着掐指:“我算一算。”
“哎呀,当然是真的啦。”戒情不戒色不耐烦地挥了挥袖子,“我亲眼看着白极乐拿来的判书,也亲眼看着师父把印章盖上去的。”
“那……”苏白衣更是困惑了。
戒情不戒色走过去拍了拍苏白衣的肩膀:“你师父说自己有脱身之法,白极乐要杀他是假消息,是想让你们别去维龙山,毕竟那里无比凶险,去了那里就是九死一生。你们不去,只他一个死,他无所谓的。你知道的,有些人就是表面看起来很不正经,但实际上却是个大英雄,关键时刻都愿意舍身求义。”
苏白衣好奇地看着戒情不戒色:“那大师你来这里是……”
“我来这里当然是接应你们啊,维龙山地势险要,机关无穷,没有我把你们领上山,还怎么救谢看花啊。”戒情不戒色拍了拍肩膀,“我早就和你们说过了,我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