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阮昭答应傅时浔求婚之后,一直藏在旁边的顾筱宁和云霓都窜了出来,顾筱宁拿着手里的摄影机,泪眼婆娑的望着他们。
至于旁边的云霓,根本就是小哭包,眼睛都哭的通红。
当两首歌唱完时,身后渐渐传来吵嚷声,韩星越回头一看,差点儿吓疯了。
不是,怎么会突然来这么多人。
原来是刚才,有人听到体育馆这边有声音,就随便过来看了一眼,谁知不仅看见北安大学门面傅教授,居然还看见了齐知逸。
于是她立马喊了自己的朋友过来。
谁知一传十,十传百,不过两首歌的时间,几乎全校的学校都知道,齐知逸出现在北安大学。
等他们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几个人已经躲进了学校体育馆后面的更衣室。
外面的学生不仅没散去,反而越聚越多。
傅时浔只得先联系学校的保卫处,倒是旁边的齐知逸挺开心的,看着阮昭,一头银色短发,没有特别做造型,却依旧张扬肆意,他冲着阮昭招招手:“大舅妈,你好。”
虽然知道他跟傅时浔的关系,但是阮昭还是不太习惯这个称呼,轻笑说:“要不你直接叫我阮昭就好了。”
“那可不行哦,”齐知逸立即摇头:“长辈就是长辈。”
大概是习惯了镁光灯和大场面,哪怕今天没怎么打扮,齐知逸依旧好看的过分出众。
阮昭看着一旁,安静待着,一句话都不敢说,也不敢过来的云霓,笑着指了下:“我们家小姑娘是你的粉丝。”
“你叫什么名字?”齐知逸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小圆脸大眼睛,特别可爱。
云霓这会儿扭扭捏捏,哪有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不远处的闵其延原本一直看她偷瞄齐知逸,只是觉得好玩,这会儿见齐知逸逗弄她,心底有种异样的感觉。
云霓的声音小若蚊蝇般:“云霓。”
“什么?”齐知逸笑了下,追问道,因为他确实没听清楚。
倒是顾筱宁还挺自在的,她不是云霓这样的小姑娘,平常在电视台里工作,也见过不少明星,所以她拍了拍云霓的肩膀,低声说:“害羞什么,要不要我给你们拍张照片。”
“好呀,来吧,”齐知逸立即站到云霓身边。
云霓个子小小的,整个人跟娃娃似得,齐知逸为了配合她的身高,还特地朝她这边靠了靠。
不远处的闵其延见云霓一张小脸,都红的不知所措了,登时呵笑了声,直接走过来,站在她的另一侧,伸手直接搭在小姑娘肩膀上:“一起拍吧。”
云霓扭头看向他:“你为什么要一起拍?”
“我也是齐知逸的粉丝,”闵其延面无表情的说道。
齐知逸:“……”
阮昭见他们这边完全不担忧,只能走到傅时浔身边,低声问道:“怎么样?”
“没事,我已经跟学校保卫处说过了,他们会马上过来维持秩序,”傅时浔伸手捏了捏她的手掌,低声说:“我本来只是觉得,你那么喜欢我那个视频……”
那个视频就是在学校礼堂里的表演,如果他想要约别的场地,肯定也可以。
但是他更想让阮昭,看看曾经的自己。
哪怕十七岁的傅时浔没办法再回来,但是在校园的礼堂里,时光和记忆仿佛都可以重叠,况且北安大学对他和阮昭而言,都是重要的地方。
阮昭看着他,低声说:“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着你唱歌。”
虽然早视频里看过,他会唱歌,但是这次却第一次亲眼看见,他这样站在舞台上唱歌,即便观众只有她,却依旧耀眼而光芒万丈。
傅时浔伸手捏了捏她的手掌。
很快,学校的保安到了,齐知逸经纪人也开着保姆车过来了,于是在一阵兵荒马乱之下,大家纷纷从学校里撤离。
“我们现在不回家?”阮昭坐在车里,看着外面的路,并不是回家。
傅时浔:“这个时候,你回家能睡得着?”
等车子一路到了门口,阮昭发现这是个会所,就是从外面看基本看不见里面,而且门口站着一排又一排的保镖。
他们进去之后,其他人也差不多都到了。
“哇,这个包厢好大好大,”云霓进去的时候,眼睛瞬间睁大。
就这不是那种普通人的包厢,正中央有个舞台不说,背后还有大屏幕,隔壁是一个小吧台,此时穿着制服的调酒师站在那里。
墙壁上挂着气球还有各种装饰品,显然都是为了求婚特别准备的。
“这个音响绝了,”齐知逸坐在舞台上,试了试麦克风感慨道。
阮昭看着傅时浔,小声问道:“傅教授,我今天好像才真切的感受到,你是一个富二代。”
“以前都没感觉吗?”傅时浔知道她是故意的,干脆也逗她,低声说:“要不再让你感受一下?”
“怎么感受?”阮昭故意露出好奇的表情。
随后傅时浔将吧台的服务员喊了过来,说了两句话之后,对方笑着离开。
阮昭好奇的问道:“你跟他说了什么?”
“等会你就知道了,”傅时浔在她耳垂上捏了下。
此时齐知逸已经在舞台上开起了演唱会,云霓给他切了一首自己的歌,前奏一起,顾筱宁就拿起了包厢里的摇铃,疯狂给他打call。
“你怎么会想起来,找他一起?”阮昭有些好奇,毕竟她跟傅时浔在一起,极少听他提及过齐知逸。
要不是顾筱宁告诉她,她压根不知道他们还有这层关系。
傅时浔低声说:“因为舞台设计,我就问了他。”
没想到齐知逸一听,是傅时浔要求婚,死活要到现场,正好傅时浔的乐队还缺一个人,他一听更加开心了,自告奋勇要求参加。
“如果你没打算叫他,你还准备叫谁?”阮昭好奇问道。
傅时浔睨了她一眼,轻笑了下:“要我提醒你一下吗?我还有个亲弟弟。”
阮昭眨了眨眼睛,倒是想起之前在宴会上,遇到他们一家,他们兄弟两人说实话,确实长得有点儿像,而且气质都是那种偏冷淡的,只是傅时浔更淡漠点,傅锦衡看起来更有种商场精英的感觉。
就是光看他们气质,还是符合各自身份,一个精英一个总裁。
“其实你们两个站在一起,还挺养眼的,”阮昭真心实意夸赞道。
傅时浔微微偏头,那双狭长的黑眸,微眯了眯,低声说:“我们两个?”
阮昭直接笑倒在沙发上,手指头在他手心里挠了挠,一边低笑一边说:“傅教授,你这醋性是不是太大了,我难道连一句话都不能夸你的亲弟弟吗?”
她刻意咬重亲弟弟三个字,可是傅时浔却俯身,直接吻在她嘴唇。
阮昭猛地往后一躲,平时两人想怎么接吻她都愿意,可此刻是在包厢里,哪怕两人是坐在最角落的地方,离其他人都有点儿距离,但是这会儿只要有人一转头,就能看见他们。
傅时浔却没打算放过她,直接捏住她的下巴,强势的俯过来。
“只有你养眼,”阮昭立即妥协,赶紧说道:“这个世界上,我只看得见你一个人。傅时浔,你就在我的眼睛里。”
一开始她还是开玩笑的语调,当说到最后一句时,她的声音那样的认真。
包厢里的灯光虽然昏暗,但是两人靠的这么近,能清楚看见彼此的眼睛。
阮昭的眼睛里,清楚倒映着他的身影。
他真的,就在她的眼睛里。
当包厢的门重新被打开时,调酒师将一座摆好的香槟塔推了进来,原本各自玩闹的众人,纷纷围了过来。
傅时浔直接将她拉了起来,调酒师从放满冰块的冰桶里,将香槟拿了出来。于是傅时浔直接将香槟递过来,放在她的手里。
阮昭笑了下:“我好像没打开过这个。”
于是傅时浔从身后环抱着她,握着她的双手,摇晃着酒瓶。
砰,随着一声巨大声响,瓶口冒出白色气泡,气氛在这一刻被点燃,包厢里环绕着齐知逸热烈而清透的歌声,大家尖叫着、欢呼着,欢乐升腾,爱意圆满。
这样的时光,只愿被永远的留住。
第二天,阮昭因为前一天的饮酒,一直到中午十二点多才起床。等她醒来,傅时浔已经不在身边,她也没着急找他,而是先洗漱,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当她要下楼时,发现工作室的门是敞开着的。
里面好像有人在。
于是阮昭走了过去,没想到就看见傅时浔站在工作台,旁边摆着笔墨纸砚。
而且他正俯身,在认真写着什么。
阮昭知道,专心工作的人,最不能被打扰,要不然很容易会落笔不稳,出现出错。所以她也没着急,安静站在一旁,等着他写完。
直到傅时浔将笔放下,阮昭才敲了敲身侧的房门。
傅时浔扭头看过来:“醒了。”
“写什么呢?”阮昭缓缓走过去,待在工作台旁站定,就看见面前的砚台里,盛着的墨汁并非传统的黑墨汁,而是金色的。
而他面前摆着的,则是一封赤红的帖子。
上面金色墨汁写成的字迹,尚未干透,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泽。
阮昭微抿着嘴,看着上面写着的字,只见第一行就是‘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而前面则是两个极力透纸背的大字:婚书。
而末尾端,则是两个她熟悉到不行再熟悉的名字。
傅时浔、阮昭。
“你不是说爷爷是老派的人,”傅时浔看着她,低声说道:“我们既然已经订婚了,是不是也该跟他们说一声,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阮昭微闭了闭眼睛,低声说:“是啊,我们应该告诉他们。”
下午,两人带上扫墓用的祭品,还有傅时浔亲手写下的婚书,前往墓园。
当两人下车时,傅时浔拎着东西往前走,阮昭跟在他身侧,两人一起上了台阶。墓园在一个被青山绿水环绕着的地方,终年郁郁葱葱,只是今天并非扫墓的日子,所有只有零星过来的人。
当两人走到阮昌以及阮昭奶奶和阮平安的墓碑前时,她看着眼前的一家三口。
“我奶奶去世的很早,所以是爷爷一手把姑姑和爸爸带到的,特别是我爸爸,你也知道他有先天不足,需要爷爷悉心照顾。我一直认为,如果我爷爷可以全身心投入修复当中,他会成为不输与我师父那样的修复大师。”
但阮昌选择了责任,选择了家庭。
他平日接画,只在家里修画,因为没什么名气,所以经常修完一副,许久都没新活。于是他就去干别的事情,他一直将阮平安带在身边。
后来有了阮昭之后,他就承担起了照顾他们两个人的责任。
“我一直在想,我长大之后,一定不让爷爷那么辛苦,”阮昭眼睛再次模糊,低声说:“可是他辛苦了一辈子,我爸爸去世之后,他的支柱好像消失了。”
阮昭擦了下眼睛,低声说:“不要说这些了,我们今天是来告诉爷爷和爸爸,我们的好消息的。”
傅时浔将婚书拿了出来,点燃它的那一刻,低声说:“爷爷,爸爸,我和阮昭一定会幸福的,我会代替你们,照顾她一生一世,让她不再孤零,不再漂泊,一世平安,一生喜乐。”
我心爱的姑娘,她半生飘零,经历丧父之痛,受尽这人世间的苦楚,只愿往后余生,苦难远离,唯有繁华幸福常伴左右。z
火舌将婚书吞噬,很快烧成灰烬,一阵风吹过,火星微微撩起。
向天空的方向轻轻飞去。
温柔的风,抚着阮昭的脸颊,如同父亲温柔的手。
当两人离开墓园时,阮昭突然问道:“刚才我们上去的时候,好像是你走在前面领路的吧。”
如果这是他第一次过来,他不可能这么熟悉。
“你不在的那段日子里,一直都是我过来陪爸爸说话的。”傅时浔边发动车子,边说道。
阮昭有些愧疚,低声说:“对不起。”
“那你答应我,这一辈子都不许再离开我半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