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垫一下脚尖,她就能亲到他近在咫尺的薄唇。
这种诱惑力太大了。
但阮昭不打算占这个便宜,名不正言不顺的,说不定还会彻底激恼傅时浔,虽然他现在对自己一再纵容,但底线还是不容轻易踏足。
不过。
他要是想亲她的话,阮昭倒是不介意。
所以她不躲不闪,眼睫盈盈的看着他,那双总是直白又锐利的眼眸,褪去了所有的冷淡,像是被潮上一层水雾,又湿又亮,眨眼间仿佛都透着引诱。
这么明目张胆的勾引,她不信傅时浔看不出来。
夜深人静,最是意乱情迷之时。
但下一秒时,傅时浔往后拉开了距离,低声道:“想多了。”
是她想多了吗?
那他还这么多呀。
说真的,阮昭心里还真没什么挫败感,她微挑眉,语气淡然道:“真是我想多了?还是说你关心我还不敢承认?”
对于她的直白,傅时浔微蹙了下眉头。
一看到他皱眉,阮昭立即投降:“好了,傅教授,你一皱眉,我就心疼了。”
说着,她神不知鬼不觉的伸出手,去抚他的眉宇,手指在眉毛的中间轻压了下来,好像是想将他微皱的眉头按下去。
她还不忘微微一笑,说道:“笑一下嘛,我不是说过,你笑起来最好看。”
傅时浔真的被她气笑了。
对她,他确实是无可奈何了,哪怕言语再冷漠,好像丝毫都不会打击到她。
她永远都坦荡,永远淡然。
“别闹了,早点回去休息,”傅时浔低声叮嘱。
这会儿阮昭又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那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两人一起上楼,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谁知刚走到一楼和二楼的转角口,头顶的灯泡突然闪了两下,在下一秒,他们的眼前同时陷入一片黑暗。
停电了。
周围彻底陷入黑暗,他们正好处在转角,旁边连窗子都没有,黑的犹如见不到底。
阮昭无奈,却并不意外。
农村不比城市里电压稳定,偶尔会出现这种毫无预警的停电。
虽然黑暗会放大人的恐惧,但是阮昭完全没什么不适。只是她脑海中,有个念头转瞬即逝,黑暗中她轻软的声音响起:“傅时浔,你在哪儿?”
她伸手想去摸身侧男人,这会儿这么黑的话,她害怕也是应该的吧。
如此想着,她故意示弱道:“这太黑了,我有点儿害怕。”
如此天赐良机,她肯定要抓住机会。
很快,她就摸到身侧男人的手臂,她嘴角的笑意刚勾起,但却又在下一秒僵住了,因为当她顺着他手臂,轻轻往下摸,触碰到他手掌。
阮昭发现,他的手指在颤抖。
一直干燥而温热的手心,此刻潮湿的厉害,几乎是满手都是汗。
“傅时浔,”阮昭低声喊了一句,这才发现,从停电了开始,他就一直没有开口。
她立即伸手去拿兜里的手机,很快,手机的屏幕亮了起来。
借着这束明亮的光,周围的黑暗瞬间被驱散。
阮昭也在借机看清楚,傅时浔的情况,他站在她下面的那层台阶上,正抵靠着墙壁,微闭着双眼,一张脸在手机银白的灯光照射下,显得格外惨白。
这种情况,阮昭从来没见过,却心底隐隐有所猜测。
她声音微紧,低声道:“傅时浔,你没事吧?”
她的手掌忍不住握住他的手,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缓解他的紧张和痛苦,但哪怕此刻光明再现,但是那种顷刻间陷入无边黑暗的恐惧,依旧还在牢牢控制着他。
刚才那一刻,傅时浔感觉到,自己仿佛被人一下拉入了某个尘封的场景。
黑。
无边无际的黑暗。
好像再也看不到尽头的黑。
哪怕他再挣扎,依旧无法摆脱那种被控制,被禁锢的命运,他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那种清晰的认知,反而更加让人绝望。
这一刻,连呼吸都渐渐离他远去。
他微靠在墙壁,感觉到眼前的光束,费力睁开眼睛,却在下一刻再次闭上。
“我没事,别怕。”
阮昭心头再次被揪住,他这样怎么会是没事呢,明明都已经难受成这样,却还是死撑着安慰她,她心头既难过又心疼。
这时,她大概也猜测到,傅时浔可能是有什么幽闭恐惧症,或者是怕黑的心理状况。
但是不管是哪种,她暂时都没再去仔细,现在最重要的是,她想帮他。
让他从这种痛苦的状况中,抽离出来。
阮昭的手指轻轻插入他的手指间,从最初的握住,变成了十指相扣的姿态,她坚定而用力的握紧,手指间的力量源源不断的传递而来。
还有那道如山顶清泉般澄澈的声音,在傅时浔耳畔轻轻响起:“别怕,没事的,别害怕。”
她的声音此时并不软,而是有种清冷的力道。
这样的清冷,反而一点点驱散了他脑海中的混沌,原本他已经沉浸入那种可怕的记忆中,可这样冷静的声音,让他的思考一点点重新清晰。
他似抓住了浮木,手掌回握,掌心交叠,手指紧紧扣着彼此。
“你慢慢睁开眼睛,”她的声音依旧还在,一点点诱导着他走出来。
这次,傅时浔再次掀开眼皮,果然有一束光,在他眼前亮起,是她打开了手机上的灯,这束光并未直接对准他,而是投向了他身侧的墙壁上。
墙壁上,两人的影子亲密而温柔的交叠在一起。
傅时浔看着眼前出现的这张清丽的脸,那双总是直白而锐利的黑眸,此时正定定的望着他,眼底好像倒映着他的身影。
“你看,这里有光,还有我。”
她清冷而坚定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
顷刻间,黑暗在退散,他脑海深处里的记忆,再次被击退,那种无力的沉溺感,也从心口处慢慢消失。
他,得救了。
*
“我去,怎么还停电了,是不是跳闸了?”外面传来庄维的声音。
原来刚才庄维在房间里洗澡,停电的时候,他还满头泡沫,所以他只能先洗完澡,这才从房间里出来。
田希也从三楼下来,问道:“估计吧,可能是保险丝烧断了。”
在他们出现时,阮昭已经将傅时浔拉回了他的房间。
现在他这个样子,她不希望被任何,除了她之外的人看见。
“咦,傅教授和阮老师呢?”庄维好奇问道。
田希说:“估计回房间睡了吧,你声音小点,别吵醒人家。”
庄维:“这么快就睡了吗?”
“别废话,赶紧下去查查,是哪儿没电了。”田希似乎不想多讨论这个问题,催促他下楼去检查保险丝。
阮昭用手机灯,在他房间里找到了瓶装水。
她打开水,递给他。
傅时浔接过后,沉默的喝了两口,此刻他看起来依旧还有些狼狈,却已经被刚才好了很多。
“我……”傅时浔嗓音极嘶哑的开口。
阮昭却抢先一步打断:“先休息好不好,今晚什么都不要想。”
她虽然想知道,但是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她无意在这种时候,对傅时浔的秘密刨根问底。
她更希望,有朝一日,他会主动告诉自己。
“我就在楼上,有事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阮昭轻声说。
突然,眼前一白,头顶的灯光一瞬间将整个房间照亮,应该只是跳闸了。这会儿重新来电了。
很快外面再次传来声音。
“咦,傅教授的房间有灯啊,他是不是还没睡?”
庄维有些好奇的问道。
田希忍不住将他推回房间:“赶紧回去睡觉,虽然明天是休息,但你不是说想去山上转转的。”
等外面再次没了动静,阮昭低声说:“那我就先上去了。”
傅时浔沉默的点了点头。
她刚转身,手腕突然被身后的人抓住,阮昭不明所以的转头,神色略显担忧:“怎么了?”
傅时浔因为坐在椅子上,这次轮到他仰头看着眼前的姑娘。
头顶的日光灯,笼在她头顶,她微垂眸时,那双眼睛沉而坚定,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可傅时浔却有种要被这双眼睛吸入进去的错觉。
许久,他微抿唇,“谢谢。”
面对这句话,阮昭不仅没开心,反而轻皱了下鼻尖。
于是她重新转过身,半弯腰在傅时浔面前,视线在与他平行的地方,盯着他的眼睛,眉眼轻弯,露出笑意说:“你知道我现在更想听到什么?”
傅时浔安静看着她。
阮昭用故作严肃的声音说:“阮昭,快回去睡觉。”
这是他惯常会跟她用的口吻,冷淡的要命。
这下哪怕是刚经历那样情绪的傅时浔,也不禁被她逗笑。
他望着她,认真说:“阮昭,快回去睡觉。”
可这声音里的冷淡,却消失殆尽。
只剩下宠溺。
*
原本阮昭还担心,这个变故会对傅时浔造成什么影响。
可是第二天,起床见到他时,他淡然的招呼自己去吃早餐。虽然看他无事,阮昭确实是放下心来,但是也忍不住有些猜想。
之后她回房间,上网搜索过,但又觉得这并不是幽闭空间恐惧症。
因为幽闭空间恐惧症的第一要素就是,是封闭的空间让人出现焦虑、恐惧和呼吸急促的症状,当时他们虽然位于楼梯上。
但是楼上上下通道,当时只是黑,但阮昭还是能感觉到有风吹过。
他看起来更像是因为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他陷入了某种情绪中。
阮昭并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也无法轻易判断,他这种情况属于哪种问题。
在查看幽闭空间恐惧症时,阮昭看到一句话,幼年时期的创伤性经历也是引发这种心理问题的一大因素。
或许,他的情况就跟他曾经的经历有关系。
不过繁忙又紧张的工作,让阮昭无暇顾忌这么多。
这天大家依旧在考古大棚里,各司其职,阮昭正在修复室里,对新发掘出来的文物做简单处理,他们这里并不是修复的终点站。
很多时候,他们负责将发掘出来的文物,做简单的处理。
之后再贴上标签,最后运回实验室。
这些文物还需要在实验室进行,下一步的修复和研究。
“四号坑好像有重大发现,”也不知是谁在门口喊了一句。
这下可引起了大家的好奇。
一般来说,要只是普通的文物,不至于这么激动。
“阮老师,我们也去看看吧?”饶是田希这会儿也忍不住,不由鼓动阮昭。
阮昭笑了下,点头:“好啊。”
于是两人前往四号坑,等到了的时候,就看见在场的几位负责人这会儿都集中到了四号坑,显然正在商讨。
此时四号坑的作业已经暂停,都在等几个负责人商量出具体办法。
田希把庄维喊出来,问道:“怎么回事?”
“傅教授在坑里发现了好多竹简,所以几位老师这会儿正在商量,怎么发掘这些竹简呢。”
阮昭望向,站在坑边的傅时浔,此时他垂眸,并未说话。
反而是旁边的几个人,争执的有些厉害。
其中一位专家说:“这些竹简说不定可能追溯到秦朝,上面不知道记录多少东西,咱们可不能轻举妄动,这要是发掘不成,毁了它们,我们这些人就都是千古罪人。”
“你这说的也太严重了,不发掘的话,难不成任由它们还这样埋在地里吗?”
显然双方都争执不断。
直到有个人说:“四号坑是傅教授负责的,要不傅教授你说说?”
傅时浔个子极高,又最年轻,站在几位教授中间,帅的有些太过显眼。此时他站在那个巨大的考古坑旁,眉眼沉肃又清俊,脊背板正的犹如一把拉紧的弓。
此刻所有人都能看向他,等待他的决定。
“这里的环境湿度这么大,竹简又被埋在地里超过两千年,肯定吸收了大量水分。要是我们贸然取出来,竹简很可能折断损毁,所以我的意见是。”
傅时浔微顿了下,声音再次坚定道:“将竹简整体提取。”
这个整体提取,是考古中的一种发掘手段。
一般来说,考古人员发掘文物,是将文物从里面一点点挖出来,但是这种整体提取,就是将文物和直接接触文物的东西,同时提取和转移。
也就是这些竹简是被包裹在土里的,那就把竹简连带着土壤,一起提取出来。
转移到实验室之后,再进行清理和保护。
其他几个专家,也不是没想过这个办法,但毕竟四号坑傅时浔是负责人,采用什么办法,还是需要他拍板。
如今他做出决定,众人一致同意。
大家再次有条不紊的,准备整取的工具和方案。
傅时浔带着几个专家,到旁边的电脑上,进行现场模拟,毕竟他们只有一次机会。这些竹简宝贵而娇气,没有给他们试错的机会。
阮昭盯着他忙碌的身影,突然旁边的田希感慨:“傅教授工作起来的样子,真的好帅。”
她扑哧笑了声,转头说:“我还以为你不会这样呢。”
这些天以来,田希一直很冷静的模样,从来没对傅时浔有过什么过分的称赞,她还以为田希天生对这些不感兴趣呢。
田希无奈道:“我只是有自知之明,而不是没有欣赏的眼睛。”
阮昭:“……”
“傅教授这样的男人,可不是一般女人能驾驭的,”田希笑着摇头。
阮昭淡然一笑。
田希定定看着她,诚恳道:“阮老师,加油。”
阮昭不禁挑眉:“对我这么有信心?”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想不到还有别人。”
阮昭倒是没想到,田希这么说,于是她淡然一点头说:“我们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老实人田希有些傻眼。
这怎么怎么别人的套路不一样啊。
这时候一般女生,不是应该娇羞的说,哪有,怎么会,没有啦。
因为竹简的出现,整个考古队都很亢奋,跟打了鸡血一样。要不然太阳固定下班,他们都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留在现场。
只是阮昭没想到,随着竹简出现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这天早上,阮昭刚起床,正下楼,就听到楼下客厅里很热闹。
等她刚踏下楼梯,就见有个人冲过来,一把将她抱住。
“昭姐姐,我好想你。”云霓个子小,埋在她的胸口,使劲蹭了好几下。
饶是阮昭这么清冷的性子,此时看见云霓,也不禁喜上眉梢:“你怎么来了?”
“是闵医生带我来的。”
阮昭抬头,正要谢过闵其延,却发现客厅里不仅站着他和傅时浔。
还有一个极漂亮的女人,对方披着长发,安静站在傅时浔旁边,看得出来,在她出现之前,她一直都在和傅时浔说话。
而让她脸色为之一沉的是,傅时浔此刻嘴角勾起的笑意。
阮昭一直以为,他只会对自己这么笑。
她冷眼看着这一幕,而此时对方也抬眸望了过来。
只是在看清阮昭的样貌时,她的惊讶显然也不比阮昭少。
反倒是闵其延,笑着开口说:“阮昭,好久不见,我以为你被时浔拐来考古,肯定会变得不一样。结果大美人就是大美人,还是这么漂亮。”
“那当然,我昭姐姐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仙女。”云霓臭屁的抬头。
阮昭淡然道:“闵医生,谢谢你带云霓过来。”
相较于阮昭的一撇而过,那个漂亮女人终于打破安静,轻声说:“其延,这位是?”
“阮昭,文物修复师。”阮昭看着对方,直勾勾说道。
女人没想到她是如此直接干脆,毕竟阮昭的脸一直很有迷惑性,所有第一次见她的人,都以为她是那种柔婉而又安静的性子。
见阮昭主动开口,对方也主动说道:“我叫华晚蘅,北安市考古研究院文保中心的研究员。”
“你们两个也太客气了吧,”闵其延丝毫没察觉到两个女人之间的微妙气氛,反而笑呵呵说道:“阮昭,晚蘅跟时浔还有我,从高中开始就是同学。后来他们两个学考古,我当了医生,我们三个可是铁三角。”
哦。
阮昭冷眼望着傅时浔,她都不知道,他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同学呢。
之后,他们三人继续聊天,云霓抱着阮昭的手臂,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她说家里的小燕子,整天乱叫,说董姐去看完儿子回来了,说店里的生意特别好,他哥一直让她在店里帮忙,还盯着她看书。
全都是家里的琐事,阮昭安静听着。
可心思却全被旁边吸引了。
华晚蘅是为了这次新出土的竹简来的,她说:“本来主任想亲自来的,但是他要去西安开会,就只能让我过来一趟。”
“你来一样,”傅时浔淡然点头,虽然不算热络,却算得上温和。
华晚蘅笑了起来:“我会努力不给你拖后腿的。”
等公事聊完,华晚蘅突然问:“你今年生日,是不是就得留在这里了?”
“嗯。”
生日?
傅时浔的生日?
她都不知道。
她不是没见过别人追傅时浔,之前秦雅芊在交流会上,试图跟他重续旧缘,结果被他直接冷淡打发,不熟两个字,就差写在了脸上。
虽然华晚蘅什么都没做,但是女人最懂女人。
她几乎是第一眼,就看出了华晚蘅藏在心底最深的心思。
这一刻,傅时浔表现出的对华晚蘅的态度,让她不爽到了极致。
阮昭本来还安静听着云霓的话,突然她站了起来。
隔壁三人,不由转头看过来。
阮昭侧头看着云霓:“走吧,我带你出去逛逛。”
“咱们也一起去吧。”闵其延一听这话,立即附和说。
于是几人一起出来,鸣鹿山本来就是远近闻名的景区,风景更是出了名的好,望着不远处的崇山,被青葱植被密密覆盖着。
因为附近有个湖泊,所以他们就到湖边去逛逛。
这次阮昭没像往常那样,走在傅时浔的身边,而是拉着云霓走在前面。身后不时传来说话的声音,不过大多数是闵其延在说,华晚蘅附和。
极少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一到湖边,云霓就发现不远处,居然有卖葡萄的,立即跑过去。
阮昭没什么兴致的站在原地,一张脸淡若寒霜,眺望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湖面,浅绿色的湖面,如同被洒满了金粉,风一吹,带着微咸的潮气。
“怎么不开心?”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她转头,就看见闵其延和华晚蘅站在不远处,而傅时浔已经站到她身边。
她难得没搭理他,继续望着眼前的湖面。
“谁惹你了?”
本来他主动过来询问,阮昭以为自己会开心,但她心底的不爽,却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明明华晚蘅的那句生日提问,并不是针对她。
但那种被排斥在他世界之外的失落感,是阮昭第一次体会到。
原来他有好多,是她不了解的事情。
关于华晚蘅这个人。
关于他的生日。
阮昭扭头,直白道:“你啊。”
傅时浔显然觉得,这是个突如其来的指控,他双手插在兜里,淡淡道:“说说看,我哪儿惹到你了。”
“我都不知道你的生日。”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甚至尾音带着极明显的委屈。
或许也是觉得,这样有些太跌份,阮昭说完,就转头看着对面的湖面。
傅时浔大概也没想到,她在意的居然是这个。
两人之间不仅沉默了许久。
阮昭这会儿实在不想跟他站在一起,心口好像被堵住了一样,于是她直接往前,准备去找云霓。
谁知她刚迈了一步,就听身侧的男人再次开口说:“八月二十六号。”
他的生日。
阮昭脚步顿住,嘴角忍不住轻轻翘起,最重要的是刚才那股强烈的失落感,此刻好像被迎面吹来的这阵风,缓缓吹散。
他这是特地来哄自己了?
可她转念,又想到这个人对华晚蘅的温和,不禁冷笑。
她缓缓回头,看着傅时浔说:“你是处女座的?”
傅时浔对于星座并不懂,但也听别人说过,于是淡然点头。
下一秒,他就听到阮昭冷嗤一声:“听说处女座的人,狗都不谈。”
傅时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