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轩又长长叹口气,无奈极了。他对我说:“有一天公司在萧萧所在的那个城市举办活动,展示我的设计品,我跟着去了。萧萧的老公拍了一个项链吊坠打算送给她。一开始我并不知道那人是萧萧的老公;萧萧的老公也不知道叫程海的这个家伙以前叫做宁轩,是他老婆的旧识。第二天这个男人带着吊坠来找我,问我可不可以把他们夫妻俩的名字刻在上面,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萧萧也在M国。”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抬头看看墙上的表,又转回来看看我:“你要迟到了!”
我拉着他的手臂:“不要管迟到不迟到的问题,接着说下去;反正最近我总是请病假,大不了等下晚了我就说自己不舒服,馆长不会责怪我的,他依然会说苏雅是个好同志。迟到不要紧!请你继续!”
宁轩看着我,皱起眉,清晰的川字里,晕开了浓浓的心疼。他摸着我的脸,声音里充满怜惜:“以后,你的病全由我一个人来得,你再也不要生病;你病了,我这里会很痛!”
他把我的手掌按在他的左侧胸口前。掌心下怦怦的心跳,有如带着咒语的的鼓声,每一下敲击都直接震撼到我心灵和魂魄的至深之处。
我将他的手,也按在我的胸口前,我说:“你能感觉到吗?如呆你病了,我这里也会痛!”
他一眨不眨的看着我,眸色渐渐变得暗沉,声音有丝暗哑而又无比性感:“恩……我感觉到了……还有……它好柔软……雅雅……上午……请病假吧!”
一番纠缠过后,迟到己经成为定局,我索性赖在床上,无耻的开机发短信给陶子,告诉她我“身体不适”,要她帮我请半天病假。期间有卓浩的短信过来,我看一眼,都是问候一类,怕宁轩看到会不开心,便又迅速将手机关掉。
关机之后,我转头问宁轩:“你不用跟公司那边说一声吗?”宁轩带着一脸餍足过后的墉懒,慢悠悠说着非常装X的话:“不必。我说了算。”
我忍不住哼了一声,继续运动之前的话题,问他:“你知道那男的是萧萧老公之后的事呢?”
他把我揽在胸前,摩擎着我的肩膀,说:“我找到萧萧,问她知道不知道当年你为什么夹然离开我;萧萧说她不知道,但是她说她可以确定,你是有苦衷的。她告诉我你在B市,说这些年来你过得很不好很不开心。她说如果可能的话,她希望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夹然想起昨天萧萧给我打电话时,她本来是兴冲冲的,可在我告诉她我跟卓浩在一起之后,她却一下子变得沉默。她似乎非常吃惊,有好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等再开口时,她对我说的是“不论你和谁在一起”。我当时觉得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可现在回想一下才知道,原来它竟然含义深深。
我问宁轩:“这么说你从一开始到B市来,就是来找我的,对吗?”宁轩点头。我忍不住去掐他的肉:“那你还在玩真心话的时候,和艾菲接吻!还和我说你不吃回头草什么的!你太坏了!”
宁轩毗着牙闷闷的哼了一声,按住我的手低头用力吻住我。意乱情迷的热吻过后,他离开我的唇,看着我,慢慢的,一字一句的问:“雅雅,当年为什么离开我?”说到离开两个字时,他的眼底眉梢,甚至声音里,全都涌动着痛苦和迷惘的情思。
我也看着他,慢慢的,一字一句的哀求:“宁轩,别问以前,好吗?我们就这样在能待在一起的日子里一直好好的待在一起,好吗?”
他眼神变得有些激狂起来:“什么叫能待在一起的日子好好待在一起?为什么苏雅?你到底有什么苦衷不能对我说?”
我哭起来,求他别问。眼泪掉得很凶,心里翻滚着百般滋味。宁轩见我一下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忍不住有点慌,连忙抱紧我安抚着:“别哭!我不问了好不好?雅雅别哭!别哭!”
我把脸埋在他胸前,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心里却忍不住惆怅的想着:宁轩,我们两个都是傻瓜。两个不知道究竟谁比谁更傻一些的,为爱痴狂的,可怜的傻瓜。
中午宁轩先开车送我回家去换衣服。没用我指明方向,他居然熟门熟路的找到我住的地方。我有些奇怪,跟着一下就想通。我问他:“偷偷跟踪过我回家?”
“不止,”他看着我说:“不止偷偷跟踪你回家,还偷偷站在楼下,抽很久的烟,看着上面,猜想你在哪扇窗子后头,在做什么,开心吗,会不会想我!”
我的眼睛一下又有点湿,扑进他怀里闷闷说:“上面十二层,晚上总也不开灯那个窗子里面,是我;每天晚上我都坐在窗台上面看星星。我真傻,干嘛只往上看,要是往下看看是不是就能看到你了;我通常都不怎么开心,因为我总是怕你把我给忘了!”
宁轩低下头,找到我的嘴唇,轻轻吻下。
回到家换了身衣服,我和宁轩随便找了家小馆子匆匆吃过午饭。从馆子里走出来时,宁轩拉住我,眼神钉在我脸上,沉声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卓浩说明白?”
我心里有点乱,咬着嘴唇不说话。又要去伤害另外一个人了。我真是个祸害。一个明明没有天仙绝色却偏偏能耽误男人幸福的莫名其妙的祸害。
宁轩见我不吭声,变得有点急:“晚上下班就跟他说!”为了让我信服,他不惜话捞一样追加了一句世俗真理:“不是说,长痛不如短痛吗?这种事情,早说明白,对谁都好!”
我想想居然觉得很对,马上被他说服,点头应允晚上会快刀斩乱麻切断卓浩这根桃花枝。
宁轩把车停在附近的停车场,一定要和我一起坐公车。
等我到站后,我们分开前,我问:“你怎么去公司?”
他说:“打车。”
我又问:“那你的车呢?”
他说:“我打车是去刚才我们吃饭那里的停车场取车;不是打车去公司上班。”
我不禁有些呆,愣愣的再问:“然后?”
他淡定如一的说:“然后当然是开我自己的车去公司上班。”
我:“……”无语中……
这还真是,莫道不消魂……
我转身要走,宁轩突然扯住我:“晚上我在你家楼下等你!”我对他承诺般的点点头,他才慢慢松开我。
到了展览馆,陶子像只灵犬一样,扑倒我身边猛嗅。她拖着长声的喊我:“苏雅一我从你身上嗅到了男人的味道哦!表告诉我是因为你最近男性荷尔蒙分泌过剩!快招!一上午没来,是不是昨天跟什么什么人双修伟大友谊之道去了!”
我有些心虚,很野蛮的推开她那张贴着八卦镜的大脸。我将义正言辞和道貌岸然完美结合在一起,对她说:“祖国山河一片清水之际,陶子你要注意和谐!”
陶子不服气的吼:“自古习未,男欢女爱,天经地义!管天管地,管不着拉屎放屁!管西管东,管不着行房传宗!”我听这口号实在对仗且彪悍,忍不住问:“后边那句什么出处?”陶子甩甩头,说:“我临场发挥的!怎样,开始崇拜我了吧!”
我默默擦额头上的冷汗。陶子依然康慨激昂:“要我说,我们单身少女自由发展伟大友谊怎么了?难道不应该?难道有错?要是我们都不去发展伟大友谊,那下一代从哪里来?是从石头里往外蹦?还是去***儿国喝生娃子的怪水?”
我感觉到自己的四肢开始变得无力,我的shen体很无辜的授意我赶紧去扶墙。然而一边被雷着,我一边又有些变态的觉得其实陶子的话说得很对很正确很有道理。在人类面前,传宗接代的确是件重中之重的大事,为了很好很高效的生产下一代,伟大友谊的实践活动自然也就显得尤其必要和突出。
我正由着身体和心灵二者去做着感官上的扭曲斗争,夹然从门口传来馆长一声断喝:“陶子青同志,上班时间请不要胡说八道!严打期间你要给我注意和谐!”
我缩缩脖子;陶子立刻快快的坐回到座位上。
安静一会儿以后,我咬咬牙,心想不错,长痛不如短痛,早死也好早投胎。于是鼓足勇气,开机给卓浩打电话,约他晚上见面。
三个多钟头的下午时光被我给过得,一会觉得度日如年,一会又感叹时间有如白驹过隙。颠三倒四的状态下,挨到下班时分,我己经离虚脱没剩下多远的距离。
到了约好的地方,见到卓浩,他对我笑,我也跟着笑。他笑得一无所知,我笑得内心沉重。
狠狠心,我叫他:“卓浩!”他抬头看我,问了句:“怎么了苏雅?”
我深吸口气,对他说:“我昨天晚上,从你那走了之后,半路上遇到宁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