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把他脸搞红
乔明轩看看宗勇,示意他冷静,继续说:“我拒绝了这个项目以后,量发制造那边应该是许给薛远堂不少的好处,让他有了动力,即便不能从辛行立项,也私下接了这个活。”
“但是有意向投这个行业的人并不多,当时只有函聚投资要投,可函聚也已经找好同行业的被投标的了,就是一程制品,并且一切进展顺利,只剩流程走完就可以打款。”乔明轩沉吟着说,“这时候,量发制造的老板和薛远堂,应该是凑在一起进行了合谋,起了无论如何要不择手段撬走一程投资人的念头。”
宗勇叹气:“说起来,这倒真是薛远堂的作风。我和他之前在酒吧里碰到,一起喝酒时他的确说过,想要得到什么,就得不择手段。否则人们只会看到得不到的结果,没人能看到他在过程中付出多少努力。所以只要结果能达成,管他用什么手段,心就要黑手就要辣,英雄就是要以成败来论的。我当时居然还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我真是鬼迷心窍了!”
钟晴觉得最可怕就是这种,乍听起来好有道理、仔细去品才发现漏洞百出的理论。凭着那乍听起来的有道理,它可以给太多人洗脑,洗到让人觉得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一些真的没有错。可是在目的达成前,还有良心、道义、责任,这些不可以被罔顾的东西。
乔明轩拍拍宗勇肩膀,安慰一下他受伤的心灵,继续说下去:“虽然定好了要撬走函聚投资的目标,但他们知道,当时函聚和一程之间,项目已经进展到很深的程度,轻易是插.不进去的,一定要找到一个一程不足以被投资的有利证据才行。”
他说到这停下来,钟晴接下去。
“于是薛远堂化名言晋庭,到学校刻意去接近澄澄,博取澄澄的好感、信任,从澄澄那里套取关于程家、关于一程制品的种种情况。”
“卑鄙!”宗勇拍桌。
“而在和澄澄接近好几次后,他终于从澄澄那里得到一条有效信息:澄澄说,她的爸爸妈妈离婚了。澄澄还向他询问答案,让他帮忙分析,爸爸妈妈为什么要离婚,是感情出了问题么。我记得澄澄跟我说过,当时言晋庭——也就是薛远堂,他听了她的询问后,想了一会,然后有种恍然大悟的样子,就好像忽然想通了一件很久想不到的事一样,甚至有点开心。”49
钟晴说到这里,语气中溢出嘲讽:“我想那时薛远堂应该是惊喜藏不住了吧,因为他总算找到一点一程制品不值得被投资的把柄。”
钟晴停下,稳了稳情绪,才接着说下去:“这之后,薛远堂应该是去找了函聚投资的项目负责人,去跟他说,不要投资易强的一程制品,这家公司根本盘不活,老板易强和妻子离婚就是最好的证据。离婚,就说明易强对自己的公司根本没有信心,如果一程真的能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可以东山再起,那他为什么要离婚?恰恰是不能,他才会这样。他这是有别的打算。他悄悄离婚,说明他欠的债太多了,不想让妻女还,等拿到函聚的投资款,他十有八.九要把钱转移到‘前妻’名下,然后全家跑路。那函聚的钱可就追都追不回来,直接打了水漂了。”
顿了顿,喘口气,钟晴继续复盘:“他先劝函聚不能投一程,紧跟着再劝函聚改投量发——反正都是同一个行业的,何必非要投一家盘不活的公司?同样的业务,这不还有现成的另外一家量发制造么。这量发和一程相比,不仅财务数据好,未来前景也好,可比投一程值得多了。”
宗勇听得目瞪口呆:“天啊,多亏我接手了家族企业,我要是也干金融,我会被玩得骨头渣都不剩吧!”
钟晴看他一眼,戏谑道:“长着七窍玲珑心的宗总倒也不用这么装小白兔。”
揭穿宗勇后,她继续往下理顺。
“函聚投资听了薛远堂的话之后,应该是转回去对一程重新做了更深入的调查。这期间,投资款迟迟不到账,易叔叔很着急,薛远堂为了拖住易叔叔,还通过澄澄推荐了个提供过桥资金的机构。易叔叔去机构高息借了笔款,一边投入先期生产,一边等待函聚那边尽快履行完审核流程打款过来。”
“而这时,函聚投资经过调查,已经确证薛远堂的话是真的,一程的易强和妻子的确悄悄办理了离婚。于是他们相信了薛远堂所说的,一程这家公司,其实连它自己的老板都不看好它。因此他们最终决定,取消投资一程制品,转而改投另外一家同业公司量发制造。”
乔明轩接道:“而整件事完成后,薛远堂必定从中拿到了丰厚的回扣。”
钟晴无限感慨:“他倒是赚得盆满钵满,可怜的易叔叔却根本还不起高利贷一样的过桥资金。他抵掉所有资产,勉强还掉本金后,高额利息他实在无能为力了。为了不让讨债公司那些人去骚扰妻女,为了不让烂摊子波及到澄澄和素怡阿姨,他最终选择跳楼自杀,一了百了。”钟晴说到后面,声音都哑下去。
缓了好一会,她才能平静下来接着说:“薛远堂可能也没想到会闹出人命,他也许是对此出于愧疚,又陪了澄澄一段时间。可他的愧疚实在不多,又很廉价,当他听说澄澄想带他见见母亲,确定关系,他一下就觉得腻歪了,躲了起来。好不容易澄澄找到他,想问个明白,可他为了摆脱澄澄,对澄澄说了无比决绝的狠话,然后再次消失。而在这之后不久,澄澄的母亲也出车祸去世了……澄澄接连没了父母,又被喜欢上的人骗,她的病就是这样得的。”钟晴长出口气,看着宗勇说,“这就是事情的整个经过。”
宗勇半张着嘴,好半天都被惊得不知道说什么。
半晌后,他也声音沙哑:“澄澄的爸爸……和妈妈……澄澄太可怜了!”
话音落下,三个人听到有细弱哭声从身后传来。
回头看,是易澄澄站在屋子门口,隐忍地呜呜哭着。
宗勇心疼得嗷嗷直叫,立刻起身,跨步跑过去,慌手慌脚地把易澄澄紧紧抱在怀里,他一边抚她后脑,一边柔声安慰:“澄澄,不怕,也不难过,今后有我!之前谁欺负你,我不会放了他,等我给你报仇!”-
前因后果听完,最激动的居然是宗勇。
他几度都要冲出去,要去堵薛远堂的门,要去狠揍他一顿。
“他凭什么这么利用伤害一个女孩子?”
易澄澄除了呜呜哭了一会,后面反倒安静下来。
安静得有些叫人担心。
钟晴察觉到异样,制止宗勇大吼大叫,走进屋里,小心询问易澄澄:“怎么了,澄澄?”
易澄澄转头看向钟晴,眼神却好像没有焦距,她迷惘又凄惶地问:“其实是我,害死了爸爸,对不对?如果我,不上那个人的当,不告诉他,爸爸妈妈悄悄离婚,是不是就不会被他做文章抢走投资人?是我害死爸爸,是我害死的!”
钟晴的心往下重重一沉。
易澄澄刚刚好转起来,如果让她这样钻牛角尖下去,她恐怕要病得比之前还重。
她握住易澄澄肩膀,眼神坚定,声音铿锵:“易澄澄,你清醒点!”她厉声厉色,倒把易澄澄眼神聚起焦距。
“不要把这种错误硬往自己身上安,薛远堂就算没有从你这里听到易叔和素怡阿姨离婚的消息,也会想尽办法从别处去套到其他消息,他是打定主意不管用用什么办法都要撬走一程的投资人的,有错的人是他!你清醒点,不要这么懦弱,你这样叫你父母死后都不能安心;别把薛远堂犯的错往自己身上嫁接,你现在与其自怨自艾,不如想想怎么样替父母讨回公道,惩罚这个恶心小人,听明白了吗?”
她的话如同当头棒喝,敲醒易澄澄。
易澄澄愣了半晌,突然抱住钟晴失声痛哭,哭声引来院子里宗勇。
宗勇被易澄澄哭慌了神,同手同脚地冲了进来。
“你怎么她了?”宗勇没好气的问钟晴。
脑袋直接挨了一下,“好好说话,想好再说,你才认识澄澄多久?钟晴又照顾了澄澄多久?钟晴是澄澄姐姐,能怎么她吗?”
是乔明轩,他在替钟晴撑腰。
宗勇揉着脑袋冷静下来。
钟晴拍着易澄澄的背告诉他:“别担心,哭完这一场,澄澄就真的长大了。”
哭完这一场,她会知道自己不可以再病,不可以再懦弱,她还有事情要做。她要替父母惩罚恶人,要好好活下去,不让父母在另一个世界也为她担心-
等易澄澄情绪终于稳定,四个人坐在屋子里,谈定后面要做的事情——一切前因后果都已经明了,恶人需要得到恶报,薛远堂必须要受到应有惩罚。
至于怎样行动,还要从长计议,今天已经太晚,接下来要考虑的是谁跟谁该怎样休息的问题。
钟晴让乔明轩自己回金嘉公寓,她今晚要留下来陪易澄澄。
乔明轩刚刚得着一个女朋友,有些舍不得走。他冠冕堂皇地说:“我也留下吧,明早你从这里乘公交上班,太远了,不如我开车带你方便。”
宗勇不放心易澄澄的状态,也非要留下来。
钟晴无语反问:“你们留下来,请问要睡在哪里?打地铺吗?那也太委屈乔总和宗总了吧!”她怎么敢啊。
谁知道乔明轩和宗勇竟然异口同声:
“打地铺可以。”
“就打地铺吧!”
“……”
钟晴服气了-
钟晴最终还是没让乔明轩和宗勇留下。
房间卫生间都只有一个,一下子多出两个大男人,实在不方便。
她把他们两个人通通赶回家。又给施雅妮发信息说,今晚不回去住,让施雅妮放心。
这一晚她和易澄澄聊了好久的天。易澄澄有了肉眼可见的明显变化。因为有了要让坏人受到应有惩罚的目标,她变得坚强和刚毅起来。
钟晴能感觉到,从这一晚,易澄澄真正长大。
第二天为了赶长途公交,钟晴一大早就挣扎醒来。
易澄澄还在睡。昨天对她来说实在是百味杂陈的一晚,情感和精力都耗去太多。
钟晴轻手轻脚地行动,让易澄澄尽量多睡一会。
她给六婶发信息,让六婶比平常晚半个小时再过来叫易澄澄起床吃早饭。
六婶很快回复好的。
钟晴放心地准备上班。
推开院门时,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嘴巴张得老大,眼角都挂上了眼泪珠。
收起嘴巴时,她感觉自己眼花了。
赶紧擡手擦掉打哈欠流出的眼泪,定定睛仔细看。
可是再看,也还是和刚才一样,面前就是停着一辆车一个人没错。
那人迎着朝阳站在车前冲她笑,身姿颀长,气质儒雅,面庞清隽,简直迷死人。
钟晴不可置信地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乔明轩面前,张大了眼睛问:“你来接我上班?”
乔明轩微笑点头。
“太远了,你要起很早。”钟晴有点开心也有点心疼。
“没有专门早起,”乔明轩擡手摸摸她脸颊,“是天一亮就醒了,再也睡不着。那不赶过来接你还等什么?”
钟晴笑起来,开门上车。
路上乔明轩让她补个觉,快到公司的街转角时叫醒她,让她先下了车。
一上午正常工作,时间过得飞快。
到中午时,施雅妮约钟晴一起吃午饭。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钟晴说:“我得跟你说点事儿。”
施雅妮告诉钟晴:“严洛买房子了,在交房款之前,跟我领了证,他说这样房子是我们俩人一起的婚后财产。”
钟晴哇的一声竖起大拇指:“姐夫,好男人!”
施雅妮笑得极其开心,牙齿都露得比平时多:“我也这么觉得。”顿了顿她说,“房子是精装,拎包就入住,离我们公司不远,早晚上班通勤比较方便,所以钟晴,”施雅妮又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我得从金嘉公寓退租搬走了。”
她抓抓额头:“金嘉公寓租金挺高,让你一个人负担,总觉得有点对不住你。”
钟晴立刻打断她:“雅妮姐,求求你降低一下你的道德标准吧,你这样也太高尚了!我现在不是刚入职时的青瓜蛋了,一穷二白的,我都快变成老人儿了!我不仅有工资,还有项目奖金,放心我一个人可以负担房租的。”顿了顿,她眨眨眼,“雅妮姐,如果我说你这时候打算搬走,对我们俩来说正是个两全其美,你会不会觉得有点想打我?”
施雅妮好奇劲上来了:“这话怎么说?”
钟晴告诉她:“昨晚我去城郊看我妹妹,就是之前我跟你说过住在那养病的那个妹妹。她现在的状态越来越好,已经肯说话也不怎么怕人了,我正想着是不是换个房子,把她接过来跟我一起住,然后不知道怎么和你开口呢,你就跟我说要退租,雅妮姐不瞒你说,你的过意不去在我这里正好是求之不得,所以你还打算要过意不去下去吗?”
施雅妮哈哈大笑。
“钟晴啊钟晴,你啊,为了打消我的过意不去,宁可把自己说得像占到便宜。好姑娘,姐姐爱你!”-
两天后施雅妮收拾好东西从公寓里搬走。第二天下班,钟晴赶赴郊区小院退租和接易澄澄,乔明轩做她的司机。
毫不意外,宗勇也屁颠屁颠地来了。
钟晴白天和房东打过招呼,她赶到小院不久,房东也到了。
钟晴和房东结算了房租水电,又给房东和六婶各备一份大大的礼物。
六婶很舍不得她们突然搬走,但也为易澄澄能够重新融入烟火生活而高兴。她拉着钟晴的手半天不忍放,红着眼圈问:“抽空会回来看看六婶不?”
钟晴发自肺腑地告诉她:“一定!”又笑着说,“还有六婶,你家二小子考试前如果需要补习,随时打电话给我,我义不容辞!”
六婶拍拍她的手,又抱抱易澄澄,红着眼圈转身走了。
房东也一起离开,走前对钟晴说:“你们收拾好东西直接走就行,钥匙放在桌上,我还有其他备用的。”顿了顿,他笑着说,“其实我还得谢谢你们姐妹俩,把我这院子收拾得这么干净整洁,下一个住进来的租客有福了,省了不少事。”
不相关的人都走了,钟晴让易澄澄去院子里坐,她来收拾东西。
易澄澄摇头,一定要帮她的忙:“姐姐,我要坚强,不做废人!”
钟晴欣慰得鼻头都要发酸。
令她更意外的是,乔明轩和宗勇两个人,也脱掉西装、卷起衬衫袖子,帮着打包东西搬运行李。
钟晴看着两个男人,白天时个顶个光鲜亮丽运筹帷幄,到了晚上脱掉华丽西装给她们做苦力。
这感觉,不可说不奇妙。
四个人很快收拾好东西。两姐妹一直奉行简约,收拾出来的东西,两辆轿车的后备箱完全够装。
钟晴上了乔明轩的车、易澄澄上了宗勇的车,四个人开车返向金嘉公寓。
钟晴坐在车上忍不住回头看看越行越远的郊区小院。
乔明轩问她:“舍不得这个地方?”
钟晴转回头笑笑说:“也不是舍不得,但这里的确是我人生一个重要阶段,离开它代表我和澄澄已经走出人生最低谷。我在和这样一个人生阶段做告别。”-
当晚,易澄澄搬进金嘉公寓。钟晴开心得不得了,她们两个经历那么多,终于又能每天住在一起相依为命。
宗勇送完易澄澄,说什么都不肯走,死赖在乔明轩家。
奶片烦它烦得不行,趁着开门功夫,笃笃笃地跑向对面去,疯狂挠门。
钟晴一开门,小奶片就吐着舌头钻进去,看到易澄澄,歪歪头打量一下,确认这是个软妹姐姐,一跳就跳进她怀里。
易澄澄顿时沦陷。当晚她搂着小小狗子一起睡。
第二天早上,钟晴才想起还有一件事没解决。她白天要去上班,只有易澄澄一个人在家,不知道她行不行。
她犹豫着去敲易澄澄房门。
本以为她还在睡觉,没想到门开后,她早就起床并且收拾妥当。
不等钟晴问,她已经先开口:“我自己在家,可以的。”
钟晴打量她,同她确定:“真的可以?”
易澄澄点头:“一定可以。我要,尽快好起来!我还想,回学校继续读书。”
钟晴倍感欣慰,再没有哪一天清晨会比今天更充满希望了。
她对易澄澄说:“那,午饭我给你点外卖,让外卖员放在门口,等他走了,你取进来吃,可以吗?”
易澄澄郑重告诉钟晴:“你安心上班,我可以的。”
钟晴又叮嘱一大堆,屋里电器怎么使用,电视怎么开关,门锁密码是多少,才肯出门。
在电梯口,她遇到乔明轩和宗勇。
她觉得乔明轩好帅,无论身姿样貌,还是气质谈吐,无一不帅。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站在那里,擡擡头推推眼镜,都叫人觉得心旷神怡。
清晨一出门就能看到他,真是让人心情好得不得了。
她笑容大大地打招呼:“早呀!”
乔明轩去牵过她的手,微笑看她。
宗勇在一旁瞪着眼睛看他们,那么自然而然地就把手牵在一起,他差点流下羡慕的泪水。他还不敢……
“巧什么巧,”一早被强塞满嘴狗粮,宗勇没好气,“他特意在这等你的,等半天了。”满嘴牢骚味儿。
乔明轩瞥他一眼,淡淡说:“你可以不用一起等。撵你都不走,还好意思发牢骚。”
宗勇一扬下巴,满脸胡子都跟着飞扬跋扈:“那不行,我得问问钟小晴,澄澄昨晚睡得怎么样,她大约什么时候醒,今天有什么安排没有。我本来想给你打电话问,又怕你不可靠,开的铃声而不是震动,要是吵到澄澄就不好了……”
不等他唠叨完,钟晴已经受不了,决定打断他:“澄澄已经醒了,在跟奶片玩儿。”
她刚说完,面前人影一闪,宗勇踩着凌波微步就奔着钟晴家门口移动过去。
电梯到了,走进去时,钟晴隐隐约约听到宗勇夹着嗓子小心翼翼地问:澄澄,给我开门好不好?
钟晴想那么一张胡子满腮的脸,怎么好意思说话这么夹?
呕-
钟晴搭了乔明轩的车上班。她还是在公司街口转角提前下车。
临下车前,乔明轩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告诉她:“工作起来,我还会像以前一样严厉,如果说你两句,别偷偷不开心,晚上下班回家后,让你对我复仇。”
钟晴的心跟着手一起,都被他给捏软了。
“好。”她笑眯眯地答。
白天真的工作起来,乔明轩果然如他所说,一贯地要求严厉。在会议室开会时,他透过镜片问钟晴项目数据,眼底射出的锐利精光依然令她敬畏。
散会前,他说了声:“开完会钟晴来我办公室一下,有个项目需要你跟进。”
钟晴马上答好。
散会后,她抱着笔记本去了他办公室。
和乔明轩隔着办公桌坐下,钟晴毕恭毕敬叫了声:“乔总。”
乔明轩眼角眉梢全都松弛下来,问她:“我刚才,是不是有一点凶?”
钟晴故意做出一副老实人害怕的样子:“超凶的。”但马上绷不住,笑起来,“不过领导力max,特别帅。”
乔明轩擡手抵在嘴巴前,轻咳一声。钟晴发现他耳尖微红。
钟晴内心震惊。
她只夸他帅,就把他夸害羞了,他到底是有多纯情?
她决定再试一下。
“你刚刚咳嗽的声音,好好听!”
她清晰看到,她话音刚落,乔明轩的耳朵就以光速从微红变得火红。
钟晴瞪大眼睛使劲憋笑。
天啊,他真的,好纯情!
还想得寸进尺,再试一次,看能不能把他的脸也搞红。
乔明轩看着她滴溜溜转的眼珠,开口制止:“你再撩我,我们可就没法谈正事了。”他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钟晴觉得心痒痒的。
她感觉自己好想做个调.戏对面良家美男的大坏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