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的问题谈过后,子瑕又肃然对云素说道:“素素,我怎么觉得,用一个姑娘家的终生幸福来给至尊堡换银子花,是件很不仗义的事?倒不如让堡里的弟兄自己赚钱,成全了络衣的这份忘年之恋吧!”
云素嘴角隐隐抽搐,深吸口气再缓缓吐出,说道:“好,听你的,就成全了他们两个好了!”
屋子外面,长剑砍树皮的声音,有如狂风暴雨一样,越发的急促……
子瑕想了想后,又说:“可是,要是成全了他们俩,财主就不会给咱们钱花;要是财主肯给们钱花,另外我们堡里的弟兄们自己也挣钱,哇!那会多好多的银子呢!不要然,还那么着吧!”
云素抽着嘴角,圆瞪着双眼,冷沉着声音,一字一顿的问道:“你到底想怎么弄!是成全!还是换钱!!”
子瑕用手托着下巴,无限哀婉的叹了口气:“唉~~~想想还是算了,钱财毕竟乃身外之物。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也不拆一门亲。我们还是成全了这对苦命的鸳鸯吧!就算络衣尚还年轻,可以熬到那财主死了之后,再回过头来重觅自己当日的幸福;可是那个老人家却不行啊!他现在都已经那么大岁数了,和那财主俩人比起来,还指不定谁走到谁前头去呢!”
外面轰然一声巨响。
从声音上分析,应该是络衣练剑练得太过投入,不只砍了树皮,更砍倒了大树。
所谓水滴石穿。所谓绳锯木断。
所谓树皮每天坚持砍一点,砍倒大树不是梦。
子瑕闻声叫道:“坏了,驴还没买呢,络衣怎么先把树给砍倒了!”
云素心中窜起无名烦躁,“啪”的一声,拍着桌子冷冷问道:“成全!还是还钱!”
子瑕让云素惊了一下,慌慌的捂着自己肚子说:“你干嘛呀!你吓着你儿子了!我肚子疼!”
云素看着子瑕,胸前起伏,愤愤不语。
MD,这小妞看着柔柔弱弱楚楚可怜,磨人功又精进了!自打确诊肚子里有娃了之后,就学会用肚子疼这招吓人玩了。动不动就肚子疼,你当你怀得是孩子啊还是“坏”?
坏肚子才总肚子疼呢,叉!
想到眼前的磨人精和她肚子里的胚胎为自己将来成大事起着不可小觑的重要作用,云素尽量让自己呼吸平和下来,力求声音委婉的说道:“子瑕,咱们至尊堡现在缺钱!”
子瑕乖巧点头:“哦!那,不拆庙好了,拆婚!要银子!”然后,又小心翼翼问道:“素素你是小心眼吗?”
云素被问得一头雾水:“问这个干嘛?”
子瑕纯稚无辜如弱兔般说道:“你要不是小心眼,你就别因为我的鹦鹉偷听到你说话等下弄死它;你要是弄死它的话,你就是小心眼!你全家都是小心眼!”
云素嘴角微抽冷笑说道:“我就小心眼了,怎么着吧!”
“不行!你千万不要小心眼你知道吗!你不能跟自家的鸟儿过不去!”子瑕力辩着。
“我还就跟自家鸟儿过不去了!我今天就非切了这鸟儿不可!”云素怒道。
子瑕谆谆善诱:“可是素素,鸟儿是好东西呀!它是女人的朋友,是男人的兄弟!你不该伤害自己的小兄弟啊!”
云素听着废话贯耳,耐心终于殆尽,一个利落的手起刀落,鹦鹉大叫了一声“啊!你丫真TMD狠!连笼子都一起劈!”之后,掉在地上再无响动。
云素眯着眼,看着子瑕,较劲似的阴冷着声音说道:“我就爱切自己的小兄弟,怎么着吧!”
子瑕看着地上被劈碎了的鸟笼子里分成两截躺着的鹦鹉尸体,捂着胸口颤声说道:“还好!我让络衣一起给我买了十只鹦鹉,要不然这功夫,我肯定会难过得哭出来不可!”
云素闻声,也抬手捂上了自己的胸口,缓缓转过身,面颊僵硬如死灰般,脚步踉跄着走出房间去。
MD!内伤个屁的了!
屋外,络衣正把剑倒插在地上气喘吁吁的等着云素。身边是颗躺倒的无辜大树。
看见人出来后,络衣一边喘一边问:“什么时候能干掉她!”说完,发现云素喉头滚动,似在往肚子里咽着什么东西,再开口问道:“堡主你吃什么呢?”
云素咬牙答道:“一口茶而已,临出门前喝的,刚刚没咽利索!”
络衣疑惑问道:“师兄你喝的难道是红茶?你的牙齿都红了!”然后脸色猛然一变:“师兄!你居然内伤了!十五年来你连气都未曾动过,今天居然让她搞得内伤了!你若是再这样,敛心诀必定会破功!”
云素平复了下自己的呼吸,神色回复到惯常那样喜怒皆无形的淡漠,幽幽说道:“待我成了大事,我便亲手杀了她!”
看着云素走在自己前边的背影,络衣只觉得心头漫漫涌起一种越来越不好的感觉。
她和云素,似乎被屋子里那丫头,牵动了太多的情绪。
这样,很不好,真的很不好
这一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百花娇艳,虫鸣鸟啼。
这般的美好时光,子瑕姑娘却无心欣赏。
她在无头苍蝇般的翻箱倒柜找着什么东西。
云素硬着头皮来例行问候时,一只脚刚刚踏进房间,便被什么东西给迎面兜头蒙住。
烦躁不已的顺手取下,看过后,脸颊竟似火烧般灼烫起来。
MD!这妞她能不能有点节妇操守!小肚兜也乱丢!我给你藏起来,我看你想穿的时候上哪找去!
于是,正义凛然的塞进了袖筒子里
走到狂翻女身边,凝声问着:“找什么呢你这是!”
狂翻女头也不抬,只顾着左一件右一件的从箱子底向外狂飞着衣服,瓮声瓮气的说:“找玉佩!”
云素心中一动,声音却保持不变,问道:“玉佩?什么玉佩?”
子瑕从箱子里把头抬起,脑门上挂着细细的晶莹汗珠,认真无比的回答:“你怎么忘了?你给我的玉佩啊!紫色的那块!”
云素皱紧双眉:“我给你的?”
子瑕点点头:“对啊!我本来是在睡觉的,结果半睡半醒的时候,隐约觉得你给了我一块玉佩,说是我俩的定情信物。然后我又恍惚觉得,我也给了你一块。你还跟我说,这两块玉佩是一对的,等以后我们两个成亲有了孩子,就把这两块玉佩通通送给我们的宝宝。可是等我从**起来,却找不到这两块与佩了!”说到最后,竟然是一副愁思万缕的楚楚模样。
云素轻咳了一声,说道:“咳!恩!子瑕,你是在做梦吧!”
子瑕看着云素,点点头说:“恩!差不多是的吧。可是我也问过络衣的,她说这梦的确是以前发生过的事!”
络衣正好端了安胎药进来。看见一屋子的狼藉,听见子瑕歪曲事实的说法,面颊上的肉,不禁狂颤起来。
放下药,深呼吸,力求平静,说道:“堡主,是这样的。子瑕小姐一觉醒来后,问我说,如果一个失去记忆的人,做梦梦到一些事,不是发生在现在的,也不像是发生在将来的,那这些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于是,我便顺着话茬回答她,我说:那就是发生在过去的一些事了。”
云素长出口气,对于子瑕姑娘圈定问题答案的本事佩服得七窍生烟。
子瑕楚楚的望着云素说道:“素素,是不是其实,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是你的;真的是我跟别的人奸情后才有的?”
云素不耐烦的回道:“都说孩子千真万确是我的了,你为什么总是有这种念头!”
子瑕双眼渐渐盈起薄薄泪光凄楚说道:“我找不到玉佩,就是说玉佩在我昏迷的时候被你拿走了。如果孩子真的是你的,为什么你不把玉佩交给我、让我留给宝宝呢!”
云素实在是不耐,懒得再开口,烦躁的从怀中掏出块通体莹透的紫色玉佩递给子瑕。
子瑕把玉佩接过来后放在掌心中,手指轻抚过上面的紫锦二字时,盈盈的破涕为笑。
络衣在一旁吃惊的看到,她家堡主本是不耐的神情里,居然在那孕女一笑之后,隐隐的夹杂起了一丝怔色,心中不禁有些骇然起来。
眼下可不是她主子动了七情六欲的时候!
眼前人也不是她主子可以动了小花花心思的人!
子瑕喜滋滋的看着躺在掌心里的玉佩,看着看着,忽然抬起头说道:“素素,你的那块呢?也拿来给我。我们都有宝宝了,两块玉佩都拿来给宝宝!”
“那块先放我这。”云素不动声色的回答。
子瑕脸上笑意倏的敛了去,嘴角一垮,神色瞬间变得,竟然比刚刚的欲求不满还要更加的苦大仇深。
磨人孕妇哀怨的望着云素,戚戚说道:“素素,我知道了。我肯定是跟别的男人有奸情,这孩子一定是个孽种。我就是拿玉佩来试探你一下的。我想着如果你肯把玉佩交给宝宝,这孩子便真的是你的没错了;可若是你不肯,他便一定不是你儿子!素素我对不起你!我怀了别人的种,不值得你对我这般的好!你!你!你别再管我了,就让我去了解了我这肮脏的生命吧!55555555!”
两道声音,同时,整齐,同出一辙的响了起来。
“丝——”齐齐的狠狠抽了口气……“呼——”齐齐的匀匀吐出……反复做三次……再在心中默念三遍: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
云素和络衣艰苦卓绝不屈不挠的吐纳着,力求镇定。
一套动作重复三次完成后,云素从怀里又掏出块玉佩来,甩到子瑕手上说:“孩子是我的!玉佩给你就给你!以后,别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
子瑕再次破涕为笑,高兴说道:“谁觅活来着!人家一直都是在寻死的!”
悲催而凌乱的主仆二人,以平生所能达到的最快时速急急遁走。
去个p的!在待下去,一天咽血千百回!
长长的走廊里,两个人,一前一后,各自扶墙而立。
女的扶着墙喘息道:“堡主,我有种老虎被猪吃掉的感觉!”
男的扶着墙喘息道:“我早晚把那只猪,宰了吃掉!”
房间里,一名纤秀的小妞,满脸喜色的看着手中的两块玉佩;看看这一块上面的字,嘴里念叨着:紫锦;再看看那一块上面的字,嘴里又念道着:紫山。然后,心念一转,蓦地,开始陷入了深深的深思当中